“本宫哪里会不清楚奕心的本意,不过是因为最近宫里的流言蜚语,要给瑶瑶出气,本宫精心不下这个局面,不过是想伺机而动,没想到,抛出去刘尚宫后,瑶瑶会是如此冷漠的态度,也难怪,这丫头原本就比本宫要精明,八成是洞察了本宫的主意,防范起来。”
瑶瑶放下手里的绣活:“小桌,去拿些点心来。”
“诺。”
听到她远去的脚步声,瑶瑶轻叹一声:“炫凯是在怀疑瑶瑶的慈善之心哪里去了,殊不知,我一味的忍让,到让人拿去利用,既然是躲不过,那倒不躲躲闪闪了,坦然的面对,不管是风是雨,还是雷鸣闪电,我都不会再退缩了。”
炫凯看看外面,再静心思索一会儿,脸上冰封的表情瞬间解冻:“朕不会去相信宫里的那些流言蜚语,瑶瑶的人品朕信得过,虽然瑶瑶不愿意嫁给朕,朕也清楚,一定是瑶瑶还没有考虑周全,没事的,朕可以等的。”
“嘴长在别人的身上,说与不说都不是瑶瑶能把持的,更何况后宫本就是女人的是非之地,不要说瑶瑶了,就是炫凯听到那些话,不也是无能为力嘛。”瑶瑶说的轻松,盘至于心中多时的无奈,岂是三言两句就可以带过的。
炫凯拿起一块点心嚼在嘴里:“好吃,酥酥脆脆的,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这是郡主亲自为您准备的杏仁酥饼。”
“小丁子,一盘都给朕带回去,朕到寒月宫走一遭,当是还了妹妹这盘点心的情了。”
小丁子赶忙端着点心跟着,瑶瑶没有劝阻,炫凯是好意,不想柳怡为此事恼羞成怒,更不想奕心与柳怡发生冲突,能想到的,炫凯心里都细微的替瑶瑶做到了,她忽然在想,有这样一位哥哥真好,他也只能是哥哥。
刘尚宫像个雪人,身上都是白色的雪花,除了两只眼睛,其他的还真不好分辨,炫凯径直走进寒月宫,小丁子把刘尚宫扶起来,整个人都僵硬了,根本动不了,炫凯要进门时丢出一句话:“别把她带到火旁,要不就真成了死人了,到御膳房去传点热汤面,再让两个宫女用雪给她搓搓,慢慢会好的,直接送回常平殿吧。”
如碧焦急的看着外面,要是真的弄出人命,太后定会责罚奕心的,可偏偏主子是个犟脾气,听不进去劝解,她恨不能去把柳怡公主给拉来,以解燃眉之急,炫凯的登堂入室,让她颇为欢心:“公主,皇上来了。”
“是来救那个贱婆子的,这个柳怡还真会搬救兵,如碧,你总说我长不大,可奕心被欺负的久了,陵已然开窍了,今儿就是为你摆下的迷局。”
“主子料定皇上会来。”如碧的声音越来越弱,奕心一夜之间的变化太大,让她不得不吃惊,自己的事情,竟然会让主子茅塞顿开,一切都是值得的。
奕心腾的起来,皇上已然走了进来:“小孩子脾气,再怎么闹腾,也不能拿人命不当回事吧。”
“皇上哥哥就是偏心,平日里都不来我这里走动,如今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倒是跑得勤快。”奕心嘴上说着,脸上却是笑意绵绵。
“哦,朕虽然繁忙,但都会时时刻刻记起你这个头疼的妹妹,不过来,也是担心会吃闭门羹。”皇上饶有兴趣的摸摸奕心的乌发。
如碧用手指点点奕心的肩膀,她破涕为笑,“你说的,既然你把人都放了,算你欠我一个人情。”皇上松口气,这丫头还真是个难缠精。
瑶瑶站在窗边看着刘尚宫被小丁子派的人抬进来,用锦帕轻沾脸庞,环望小桌:“刘尚宫回来了,你去搭把手,也好让小丁子回了皇上。”
“诺。”
小桌前脚出门,柳煜后脚就进来:“瑶瑶,太后要宣姨娘进宫。”
“姨娘离宫多年,回来小聚未尝不可。太后有此心也无大碍。”瑶瑶一直注视小桌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让人不解的是太后传下口谕要问问你和袁轩之间的事情,阿娘让我先听听的你的意思。”太后终究还是要调查宫里那些传言的真伪,瑶瑶转念一想,也好,自己本来就不愿意入宫,如果能因此打消太后与皇上的想法,也未尝不可。
“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我差点忘记了,是宫里有人传了一封书信,难道你不知情?”
“如果不是你的点拨,我至今还蒙在鼓里,看来身边没有自己人,还真是不行。”瑶瑶望向无边孤寂的暮色,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形单影只。
“不是你?该不会是别人的试探吧,糟糕。”柳煜快走两步到了窗下,隔过窗边的锦帘向四周张望。窗外没有一个人影,倒是让柳煜松了一口气,瑶瑶更加觉得宫里让人厌烦,斗来斗去,真是恼人。
“你进来时怕是已被人盯上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这里也就是是非之地了,想来也是,我如今是众矢之的,闲言碎语不过是宫廷争斗的手段之一而已,何必放在心上。”瑶瑶此时再清楚不过,自己不能一味忍让,她要还击,让那些处心积虑算计的人明白,自己不是懦弱胆小之辈。
“是我莽撞了,一时心急疏忽了,现在到又成了别人的口实。”阿庄懊恼的很。
“阿哥,明日带阿娘去城外散散心,这个时候远山上俯视城内该是白茫茫的瑞雪之年,据说这样的雪景是很难见到的,我们这个地方毕竟地温高些,雪能侥幸存下来,也就代表着冬日温情,错过了岂不是很可惜。”瑶瑶眼睛传神。
“瑶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陪着你。”他顿了顿,最终没有说完。
瑶瑶温婉一笑:“阿哥,阿娘只有我们三个儿女,如果我们都出事了,阿娘的晚年该是多么的凄凉,姨娘没有错,自然是得不到惩戒,柳卓执意贪恋这宫中的奢华,无人怜惜,也只能是自生自灭了。至于瑶瑶与袁轩的事情,如果太后执意要追究,瑶瑶也是无可奈何的,嫁于皇上,瑶瑶实难从命。”
柳煜握紧拳头,想扎到桌子上,却又止住了,心中怒火,无处宣泄,瑶瑶坚强的眼神让他毅然转身出去。
夜幕降临,月色将瑶瑶的身影拖得很长,她孤单的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许久,她期待这样的宁静,一个人静静的想着心事,仿佛世间的一切都被这冷凄的夜色遮盖了。
另尚宫冷不丁的出现在这里,脸上挂着莫名的笑容:“老奴见过瑶瑶郡主。”
“是另尚宫,请起吧。”
“老奴传太后口谕,让您去寝宫小坐。”瑶瑶肃然起身,笑容里凝结着一股寒气,另尚宫第一次在瑶瑶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多少有些不忍。
小丁子神秘兮兮的钻回上书房,炫凯刚好批阅完奏折,“怎么样打听清楚了?”
“奴才问了另尚宫的亲信,据说是太后怀疑……”
“有话直说。”
“怀疑瑶瑶郡主不愿加入皇宫为妃的主要缘由,就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也就是传闻中袁家的袁轩少爷。”
炫凯摸着下巴慢慢的坐下来,脑海里浮现出袁轩的样子,袁轩的英气与睿智,多少给他留下了一些印象。可为什么瑶瑶喜欢的是袁轩,而不是自己,难道是先入为主,如果是那样的简单,自己花费些时间,最终还是能够将瑶瑶的收复的,“太后,怎么会想到要与瑶瑶郡主谈起这些女儿家的心事?”
“起初是因为皇宫里的流言蜚语让太后生气,而后是因为瑶瑶郡主将太后赐予的陪嫁公然的退了回去。具体的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太后下了口谕,明日宣贤德夫人与袁怀夫人进宫,太后恐是有什么想法。”
“你说朕真的不如袁轩吗?”皇上心中掠过一丝伤感,期待已久的女人居然心有所属,一个君临天下的皇上,在心爱的女人眼中,还不如一个市民小卒,让他更加的感觉,瑶瑶的珍贵。
“皇上,袁轩不过是一介武夫,又没有什么官职,奴才想,宫里的传言应该是那么别有用心的人所为与瑶瑶郡主无关。”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那个威哈家的小姐,就是一个喜欢折腾的人,这件事是否与她有不可割舍的关系呢。
按照太后的惯例,一旦让瑶瑶承认与袁轩有私情,必定会将其治罪,不行,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瑶瑶去送死,“小丁子,前面带路,朕要去看看母后。”
“诺,皇上,恕奴才多嘴,瑶瑶公主是好,可终究对您有些生分。”
炫凯停住脚步,与汉朝和亲,即使解决了古滇国生死攸关的问题,还有更大的难题等着自己,该怎么办,自己无论如何是要伤了瑶瑶的心,她是那样主张自由和平等的人,而自己虽然拥有无尚的权利,却终究不能将这两样东西拱手交给她,顾此失彼,自己何尝不是渴望拥有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