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和孟之终于从上海回来了,而孟之也从他母亲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扔下行李就朝马家直奔而去,不是为了祥珍,而是为了祥英,虽然他们之间常有争吵,可他并不想和祥英分开,毕竟,他们真正爱过。
“祥英!祥英!”
马家的下人给孟之开了门,他一跨进门就到处寻找着祥英。
“顾孟之!你还有脸来我们马家!”
孟之不理会马爷,仍然四处奔走。
马爷狠狠跺了一下手中的龙头拐杖,“混账东西!你竟敢目中无人!”
可孟之仍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依旧我行我素。
就在孟之在马府里找了一圈,正要进客厅找人时,马爷用拐杖拦住了他,“你不用找了,祥英她不在这里!”
“那她去哪儿了?”孟之终于肯说话了。
“这应该由我来问你!”马爷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我们家好好的两个闺女,就让你这么给糟蹋了!”
孟之不理马爷正要往大门走,马爷却快步上前拦住了他,“站住!难道你就想这么走了!你忘了还有祥珍了!”
孟之顿住了脚步,俯视着马爷,一点愧疚的表情也没有,“没忘,不过,我是不会娶她的!”
马爷愤怒不已,“畜生!你竟然说得出这种话!你可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
孟之反问道,“那又怎样?”
马爷的脸已经涨得通红,用食指指着孟之骂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孟之一脸的玩世不恭,“我没说过我要那孩子?更何况,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都还不知道呢!”
马爷勃然大怒,咬牙切齿的大骂,“畜生!你这个畜生!你……你简直猪狗不如!”
“马大爷,这也不能怪我。”孟之将脸凑近马爷,表情轻佻与不屑,“我这是跟你们马二少爷学的!”
“你……你!”马爷已经气极,感觉血液都在直冲头顶。
孟之懒得理他,他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马爷,毫不犹豫的走出了马家的大门,而他身后,马爷涨红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孟之离去的背影,直挺挺的向后倒在了地上,晕厥过去。
孟之找遍了整个泗水镇,都没有发现祥英的踪迹,看来他是找不到她了,可他也不想娶祥珍,虽然祥珍的确貌美,可他根本就不爱她,当初他那么做,只是为了报复马家,现在祥英离开了,他也不想再继续待在泗水镇,再加上去上海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位旧识,让他到南京的军队里任职,他也就毫无顾忌的想直奔南京。
“孟之!你这样简直就跟畜生一样!我从小是怎么教育你的?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的丢下祥珍就走!”
顾老爷看到孟之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怒其不争。
孟之也不想跟他爹争执,他直起身子,看着他爹。
“爹,您怎么就能断定那孩子就是我的呢?你看我跟祥英都那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她怎么那么容易就怀上了?”
顾老爷猝不及防的就给了孟之一个耳光,“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被你这么给糟蹋了,祥英也被你气跑了,你不想办法弥补,还想给自己找借口一走了之!”
孟之捂住了脸,但是他并没有生气,他只想阐明他的观点,“爹!我看您是忘了当初他们马家是怎么对婉琴的了,我只不过把他们马家欠我们的,还给他们而已!”
顾老爷再也无言以对,他没想到自己养大的儿子,居然为了仇恨,变得毫无人性。
马府。
马爷自从倒下后,就再也没能从床上爬起来,没有了主心骨的马家,眼看着就快成为一盘散沙,而马家的生意,也不得不交给老大祥庆来打理,马家的上上下下则交给了大嫂,二太太就一心一意的照顾着马爷。
身在上海的祥云也接到了电报,匆忙从上海赶回泗水镇,可他还没有到家,马爷已经一命呜呼,当他到家时,家里正在办着马爷的丧事,他也见到了挺着个大肚子的祥珍。
“祥云,忆如呢?”
虽然宋忆如在马家并不受欢迎,可二太太一直都很赏识她。
祥云没想到他一回来他娘就问他这事儿,他只好扯了个谎敷衍他娘,“她在上海照顾小杰,脱不开身。”
二太太有些恼怒,“这可是她公公祭奠的日子,她有什么可脱不开身?”
祥云不再吭声,只默默的跪在他爹的棺材前,低头悔过:爹!孩儿不孝!没想到您的孙子竟然是别人家的孩子!
祥云陪在他母亲身边围着火盆给他爹烧纸,他母亲的神情呆滞,双眼看上去干涩不已,看来人已经是欲哭无泪了。
祥庆也跟他媳妇儿在一旁披麻戴孝的跪着,可他们的表情是僵硬而冷漠的,仿佛这门丧事与他们无关一样,祥云心底叹了口气,如今家里变成了这样,真是悲哀啊!
祥云忽然想起了回家后,只在饭桌上见过一眼的祥珍,不知道她现在哪里去了。
“娘,祥珍呢?她怎么不在?”
“以后你就别再你爹面前提她了!”二太太的语气里带着怨恨。
祥云不解,“怎么了?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她似乎怀、孕了,她是什么时候成亲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你知不知道,你爹就是被她肚子里孩子的爹给气死的!”
对于二太太来说,她能让祥珍活到今天,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什么!”祥云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二太太咬牙切齿,“都是顾家的那个顾孟之!居然抛下大着肚子的祥珍一走了之!我们马家的名誉,算是被他给毁了!”
祥云简直不敢相信,“顾孟之?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情!那祥英呢?祥英看着难道就不管吗?”
一提到祥英,二太太就唉声叹气,“你妹妹祥英她,也被顾孟之气走了,一点音讯也没有,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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