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各王府联袂而来竟是给黛玉送礼,贾母却是一番推辞直接携了黛玉抬脚走了。
你道为何一向以贾府利益为重的贾母,却做出如此有悖常理的事情。原来今天诸王府联袂而来给黛玉送礼,竟是让贾母回想起了小女儿贾敏当年也是这般被各王孙公追捧的情景竟是如出一辙。
女儿的姻缘引发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最后甚至差点导致了政局动荡,自己的女儿也远离京城竟是再没能见上一面,夫妻二人只留下一个小玉儿,贾母如何肯让女儿唯一的宝贝再受那样的苦楚,心中气愤却是顾不得诸王府的面,抬脚就走了。
却说黛玉对诸位嬷嬷欠身一礼只得随贾母离去了,众人却是留在厅里尴尬了起来。半晌王熙凤回过神来道:“呵呵,诸位嬷嬷,恐老是年纪大了有些不适一时来不及与诸位嬷嬷道别的,望诸位嬷嬷见谅。”
“哪里哪里,老君年事已高,难免身体不适,我等要好生照料才是,奴婢等出来多时,亦是要回府的,这就告辞了。”
诸位嬷嬷呆在这里很是尴尬,收礼之人都被拉走了,她们却是被晾在了这厅堂之上。待要发火却又是不敢的,若是被主知道自己办砸了事,岂不遭罪,听得王熙凤的言语也就顺杆下了。说完竟是一拱手鱼贯而出,不必贾府相送径直离去了。
客人既去,却留了一屋的珍贵礼的,王熙凤看了,只得向王夫人问道:“请示下,这东西该如何处理,竟再退了回去?”
王夫人听了,脸色一阵青白交错道:“哼,又不是给我这老婆的,问我作甚!”竟也是冷哼一声抬脚走了。
王熙凤见此情景也无计可施了只吩咐暂且好生收好,抬往潇湘馆,不可妄动,众人这才散了。
却说黛玉被贾母莫名其妙的拉着走了,回到贾母住处,才被松开手臂。
只见贾母复杂地看了黛玉一眼流下泪来。
黛玉见如此情景连忙扯出手帕为贾母拭泪道:“外祖母却是为何伤心,可是玉儿做的不好?”
贾母任黛玉拭干眼泪叹口气道:“我苦命的玉儿,想来你又要走敏儿的老了。”
黛玉心中一动连忙与鸳鸯扶了贾母躺在炕上:“玉儿的娘亲么,外祖母跟玉儿说说。娘亲离世玉儿年幼,竟是对娘亲的事情毫无所知的,如此岂非不孝?望外祖母垂怜的。”
贾母挥挥手鸳鸯施礼退了出去。
“哎,我的玉儿,你当今日各王府为何会给你一个小孩送礼的。想来是在北静妃生辰宴上,得知了你的身份,来为他们的主求亲的,这不过只是开始而已。
二十多年了啊,这一幕已经二十多年了,当年我的敏儿亦是如此光景。被各府的王孙公所倾慕,然而朱门多出纨绔,如何会被心高气傲的敏儿看上眼的。最后却是选了你的爹爹,你爹爹林如海亦算是一代人杰的,出身清贵,才华横溢,武双全。
如此一来确是得罪了权贵,逼得你爹爹娘亲远离京城,漂泊江湖。一个哥儿都为能保得住,直至玉儿出生,身不好了,才安顿下来。
敏儿是我与老国公最疼爱的女儿,貌无双,德才兼备。深的阖府上下喜爱的,可怜我的敏儿竟落得如此下场,近日再见如此场景怎能不使我肝肠寸断,怒火中烧的。”
贾母完全陷入了回忆的愤懑之中,自说自话,泪流满面竟是慢慢的昏睡了过去,偶有抽泣之声。
慌的黛玉连忙哭叫道:“外祖母,外祖母,您怎么了?可不要吓玉儿啊!”
半晌,只听见贾母缓缓说道:“玉儿先回去吧,不要多想,有外祖母在,没人能欺负玉儿的。外祖母累了,想歇息一会儿。”
黛玉听得贾母的言语中充满着疲惫,连忙含泪应了,叫了鸳鸯服侍贾母躺好,收拾停当下去了。待黛玉出门了,贾母缓缓睁开眼,泪水流了出来。
却说今日各王府来给黛玉送礼,把一场其乐融融的聚会硬生生给搅合了,众人的心里都不自在,也便各自散了。
黛玉回到了潇湘馆,看着满园的礼,心中之气不打一处来,竟是连北静王府与水溶心里有了不快。
想来当年这几个王府都曾逼迫过爹爹娘亲的,自己还认为水溶与北静妃不错,想到这里心中一疼,流下泪来。径直越过那些礼厌恶的吩咐道:“雪雁,紫鹃,把这些东西原样不动谁送到潇湘馆的,再让谁拿了回去,碍眼。”说完回屋里摔了门,趴在了床上泪如雨下,心竟是如此的痛的。
秋蝉吩咐丫鬟婆收拾东西,连忙赶了进来,见姑娘捂着胸口泪流满面连忙叫道;“姑娘,姑娘,出什么事了,可是心口疼么?不会啊,姑娘的毒已经解了啊?”一边叫一边就要叫雪雁进来,急得满头大汗,也是流下泪来。
黛玉哭了半晌道:“不用了,我没事的。秋蝉你们先出去,我想静一静,没事别来打扰我。”
秋蝉见黛玉如此模样如何肯去的说道:“姑娘,我马上传夏荷过来,看看姑娘到底怎么了?可是毒还未全解的,这夏荷也是办事不牢的。真真气死人了定要禀过少爷狠狠责罚与她的。”
“不管夏荷的事情,你们去忙吧。只是听闻了爹爹娘亲的一些往事,心中不快罢了,静静待一阵也就是了,你出去吧。”黛玉听得秋蝉焦急的话语,心中感动道。
秋蝉无奈只得伺候黛玉躺下,不安的出去了。
待秋蝉小心的掖了门,黛玉却是压制不住自己的悲切,把头埋在被里大哭了起来。
黛玉,秋蝉亦是不自知的,就算身上的毒全解了又能如何?情之一字最是世间毒药,黛玉一来感伤父母。
又何尝不是觉得自己与水溶的感情受到了玷污,父母当年所受逼迫未必没有北静王府掺入其中的。黛玉两世合一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心动,确实如此境况,怎能不悲痛莫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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