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四十几分钟后,两人才从拐弯处走出来。刘巧巧边走边扣着衣服扣子,王大治在她背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一脸的诡笑。他有些得意。
“以后没十分紧要的事,别往这边跑了。明白我的意思吧。林允儿那贱货,会给你带来不好影响的。”刘巧巧走到路旁的一块草坪上,坐下来,望着王大治。
她就是不放心林允儿,才决定来找他回去的。幸亏老公没事。
“知道了老婆,我们回去吧。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上山,我绝不下水。这下,你放心了吧。”王大治到底不敢在老婆面前怎么样,想着词儿讨好着她。
“嗯。这还差不多,我们走吧。”刘巧巧笑着,点着头。和王大治往回走。
夫妻两走了不到十几米远,忽然背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王大治和刘巧巧转过身去看。只见林允儿和蓝小月,从对面的石坎子路上走下来。她们边走边说着什么,听不大清楚。不知道她们跟来干什么。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只有几丈远了。这时候,两美女已经看到了他们夫妻两,停下来,不再往前走了。
“村长,你。。。。。你把我们吓死了。刚才看到你躺在那块大石头上不动弹,后来又不见了,还以为你出啥事了,不放心,就想下来看看。你没事就好。”林允儿急了说。
王大治说:“我没事,你们回去吧。回去吧。我老婆来接我了。没事。”
刘巧巧没有说话,突然觉得她们两关心过头了。心里没鬼谁信啊。这件事回去后,还得好好地问问自己的男人。不然她晚上睡不踏实的。尤其是哪个林允儿,必须防着她点。
“嫂子,我就说过村长没事,你偏不相信,这下满意了吧。”蓝小月不敢看王大治,把头扭向一边说。
她看到对面山上的白鹭了。白鹭这时候忽然飞了起来,扑腾着翅膀,带起来一阵风声,径直冲上了云霄。白皑皑的一片。
“哦,还是妹子说得对,村长有巧巧嫂子守着,我们不用担心了。回吧。”林允儿冲王大治笑笑,拉起蓝小月的一只玉手,转身往回走。
瞅着两美女,王大治的心情有点古怪。
“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睛用布蒙上。”刘巧巧一眼瞥见,伸手打了他一下。
王大治有点尴尬,急忙向老婆陪着笑脸,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就走。刘巧巧娇笑着,扭捏了一下问他想干嘛。王大治哈哈大笑起来,轻轻的对她说了一句什么。刘巧巧的脸上瞬间红晕遍布,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林允儿走着走着,趁蓝小月没注意她,扭转头看。可是王大治和刘巧巧没影儿了。
“嫂子,村长已经走了。你还看啥呀。”蓝小月笑着说。
“没看啥。我就是担心。以后村长不来我们这里了。”林允儿企图岔开话题。
“那是他的事,反正我对他没感觉。见到他心里烦。嫂子,你烦不烦他啊。”蓝小月咬着嘴唇说。
“烦。”林允儿说。
要说对王大治没感觉那是假的,否则也不会跟下来了。
脚下的溪流在欢快地流过。敲击古筝一样,悦耳动听,悠扬婉转。
那一群白鹭,此时又从云端里飞下来,落在了两美女前面的一条田埂上,雪白雪白的,排成了一条长龙。当林允儿和蓝小月快要走近时,又忽然飞上了高空,在她们头顶上盘旋起来。带起来的那股风,吹起了两美女的头发。青丝飘起来,几乎遮住了眼睛。
“嫂子,今天这事,绝不能让我妈知道的。你要为我保密哦。”呆了呆,蓝小月忽然想起来什么,停下脚步说。
下意思地伸手去撩开遮挡在眼前的青丝。青丝被撩到了两边,瀑布般散开来,垂在胸前,刚好把那对胀鼓鼓遮住。
“放心,那事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林允儿笑嘻嘻的,伸手撩了一下遮挡住眼睛的秀发。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火一样在烧。
石坎子路扭扭曲曲的,有些陡峭。从这里回家还得走十来分钟。山风再一次吹了起来。吹起了蓝小月背后的衣服。衣服被风掀开了。蓝小月赶紧伸手到后面,将衣服拉下来。她担心某个居心不良的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看着她们。
自从那次被刘德旺跟踪后,她就有了这个防备。
林允儿背后的衣服,也被风吹起来了。不过她没有介意。风吹在她的背上,就当是在给她降降温,挠挠痒。她不介意被人看见。显然,她的脸皮比蓝小月厚实许多,毕竟生了儿子的女人。
“嫂子,我忽然感觉这周围,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你感觉出来了没有?”忽然,蓝小月说。
风从后面衣服的缝隙里,灌了进去,轻挠着她的皮肤,有点怪异,凉飕飕的。
林允儿说:“那是你心里不踏实,害怕。放心吧,没事的。那个臭男人敢偷看我们,我打死他。”
话音刚落,便听到路边上的田埂拐弯处,传来啪的一声响。接着又听见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进水田里了,溅起来的水花足有几尺高。两美女吓了一大跳,急忙踩着田埂,走过去看情况。不知是什么物件掉水里了。
不看没关系,一看惊一跳。她们看见了刘德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这家伙又在背后跟踪她们。太缺德了。
刘德旺从水田里爬起来,身上脸上全是泥巴。但是他并不介意,伸手抹去脸上的泥巴,嘿嘿地笑着,眼珠子一眨不眨地,模样既滑稽又可恨。蓝小月恨不得捡块石头,把他砸死在水田里。
“刘德旺,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嫂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还敢来偷看我和小月妹子,真是活腻了。想找死啊。”林允儿气得从田里抓了一块泥巴,朝刘德旺扔了过去。
啪!泥巴不偏不倚打在刘德旺的左眼上,把他的眼睛都蒙住了。
“嫂子,你真打呀。万一打瞎了他的眼睛咋办?”蓝小月急了说。
“没事的,打不瞎。”林允儿说。
“哎呦,妈呀,我的眼睛看不见了,看不见了,你陪我的眼睛。”刘德旺顿时在水田里坐下来,伸手抠掉左眼上的泥巴,睁了一下眼睛好像没睁开,双手在泥水里拍打着,表情痛苦不堪。
这下,林允儿吓坏了,急忙脱掉鞋子,卷起裤脚,踏进水田里去看情况。如果刘德旺的眼睛真的因此瞎了,她就成罪人了。到时候,就算不想屈从于刘家父子,恐怕也由不得她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确定刘德旺的眼睛怎么样。
“德旺,德旺,你别急,嫂子来帮你看看。”林允儿噗嗤噗嗤地踩着泥水,神色慌张地走到刘德旺跟前,伸手就去摸他的眼睛。
蓝小月格外的紧张,站在田埂上,脸都吓白了。要是刘德旺的眼睛真瞎了,她也脱不了干系。到那时候就是百口莫辩。
可是,情况突然发生了转变。就在林允儿的手,即将伸到刘德旺左眼上的刹那,刘德旺突然把闭着的眼睛睁开,瞪着她,一把将她的手抓住,使劲朝前一拽。林允儿始料未及,哎呦一声,身子控制不住朝前扑去,恰好扑在刘德旺的身上。
田埂上的蓝小月看见,惊讶得啊的一声尖叫。
“刘德旺,你这个混蛋,敢骗我。信不信我掐死你。”林允儿更加羞得满脸通红,拼力从刘德旺怀里挣脱出来,双手一翻,掐住了他的脖子。
“嫂。。。嫂子。。。。别。。。。。别。。。。我。。。。。我。。。。。。”刘德旺双眼泛白,不得不求饶说。
“嫂子,你松手,别真的把他掐死了。最后饶他这一回吧。”蓝小月担心她真把刘德旺掐死了,急忙劝阻。
“好,今天就听妹子的。刘德旺,这是最后一次饶你,起来,给我滚蛋。”林允儿松开双手,直起腰来,站在水田里,愤怒的看着刘德旺。
“我滚,我滚。惹不起还躲不起啊。我滚。”刘德旺三魂吓去了两魂,爬起来带着一身的泥水,灰溜溜地跑了。
“这狗日的。连老娘也敢骗,以后再发现他这样,发誓打断他的狗腿不可。”林允儿的衣服裤子全湿了,湿漉漉的紧贴在里面的皮肤上,以致不该凸的地方也胀鼓鼓的,凸了出来。感觉有点别扭。
本来她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就穿得薄。再加上衣服湿了,连里面的罩罩也看得一清二楚。蓝小月都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嫂子,衣服湿了,赶紧回去换换吧。顺便烧热水洗过澡。走,我们回去。”蓝小月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要是林允儿真的冻感冒了,她就得伺候她。她没别的亲人,唯一的亲人刘福贵在北京读书。她不伺候谁伺候。总不能让刘德旺那混蛋,来伺候她吧。
“嗯。妹子说得对。我们赶紧回家去,烧热水洗个澡,把湿衣服换了。然后去找刘德旺算账。这狗日的,想起他来就生气。我恨不得活剐了他。”
林允儿浑身打着冷颤,从水田里走出来。混乱洗了洗脚上的泥巴,穿上鞋子,和蓝小月赶紧回家去。刚才在水田里和刘德旺决战时,还不觉得冷,现在感觉到冷了。清水沟的夏季,衣服湿了也会感觉很冷的。这旮旯里的气候,就是与别的地方不同。冬暖夏凉,别具一格。都是林子太过茂密,地势太高的缘故。站在对面的山顶上,几乎能伸手触摸到蓝天白云。你说这旮旯里的地势高不高。
那一群白鹭,好像要跟她们做迷藏似地,这时候又从空中飞下来了。落在蓝小月木屋门前的一条田埂上。有的踏进水田里,捕捉起蝌蚪还有水里的虫子来。这个时候,水田里的青蛙卵很多的。蝌蚪也很多。到处都是。摇着尾巴在水里游来游去,可好看了。每次看到水里的蝌蚪,蓝小月都要感概一番。
天生于万物之间的造物主就是神奇,什么样的动物都造得出来。想不服都难啊。
两美女回到家里。蓝小月赶紧去灶屋里烧水。林允儿进去关上门换衣服。婆婆在外面监视着她们。刚才婆婆看到一身泥水逃回来的刘德旺了。这时候又看到林允儿一身泥水回了家,就知道事情有点糟糕。想问问媳妇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又没问。还是等林允儿换好衣服出来,再问问她吧。林允儿和刘德旺绝对在水田里打架了。否则没可能两人都染上一身泥巴。婆婆在琢磨着。
蓝小月已经升起了火。柴火在灶膛里,嗤嗤地燃烧着,爆着响。
林允儿在房里换衣服。她把湿了的衣服裤子全脱下来,扔在一把椅子上,然后打开衣柜的门,把自己带过来的那套新衣服拿出来。在穿新衣服之前,她光着身子站在穿衣镜前面,搔首弄姿地摆弄着姿势。也不知自我欣赏了多久,外面传来了蓝小月喊她的声音。林允儿急忙把新衣服穿上,打开门走了出来。
“嫂子,水热了,洗澡吧。”蓝小月说。
“嗯嗯。”林允儿一连说了两个嗯字,走进灶屋里倒水。她决定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然后穿上新衣服,去找刘德旺算账。
蓝小月说:“嫂子,你真打算洗了澡,去找刘德旺报仇啊。我没听错吧。在路上的时候,你说过的。”
她这话说得很小声,生怕外面的婆婆听见。刚才她仔细观察过了,婆婆就坐在堂屋门口的凳子上,怀里抱着那根拐杖,正在瞅着这边呢。要是这事被婆婆知道,事情就麻烦了。婆婆一定去找刘德旺评理的。
婆婆眼里揉不得沙子,她最清楚不过。
林允儿从灶屋里探出头来,看了看坐在堂屋门口的婆婆,笑着说:“这事我已经决定了,先不要告诉婆婆,我会处理好的。如果婆婆问你什么。你就说,我不小心滑倒在水田里了。与别人无关。”
“嗯。知道了。要是我妈问起我,我就按照你的意思跟她说。”蓝小月说着,走出灶屋,去找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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