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能听到隔壁院子的狗吠和鸡叫声,收拾好自己和床铺等着人来开门放风,也不知道那兄妹俩见着我好了会不会很失望,或者又出啥幺蛾子。想一想,从开春时候她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为了自己的儿女殚精竭虑的藏钱,亲妈真心不容易,一床旧褥子活生生的被她藏了八百三十二张半旧不新的十块钱,也不知道这么多钱是怎么攒下来的,娘家一个人也没剩,舅舅抗美援朝牺牲了,剩下一个姥姥也趋势三年了,恐怕这钱是母亲娘家几代人的积蓄了吧,也不知道祖上是什么人,反正就剩了我和妹妹两条血脉,上辈子,那是直接等于断子绝孙了……
二姐开了门,见我坐在床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了,粗声粗气的说:“人好了还坐在床上装哪门子的少爷,还等着人伺候不成!”说完转身就甩出去了。
我乖乖下床,看她样子也没有打算给我吃饭的意思,还好之前在空间里吃了东西,看她没个好脸色,我也不稀得招惹她,想着等他们走以后去奶奶家看看妹妹,一出门,大哥迎面就道:“既然好了,就上奶家打个招呼,自己到学校上学去,中午我和你姐都在电站上工,下午回的晚,你饭在奶家吃。”
我乖乖应声是,又问:“哥你们不在家,我怎么进门?”
“咋啦,你小小年纪还想掌门了!钥匙我和哥拿着,我们回来了,你自然就进来了!赶紧收拾书包去,要是不想念书,就把钱省下!”我话刚说完,二姐就竖起眉毛喊了起来,像是怕我一个人在家一般。我只能收拾书包和他们一起出门,反正我回来前他们已经把家里犯了个底朝天,连地上的砖都撬起来过,不过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炕上的可能一时还没想到,可能她俩主攻正房去了,我屋里只来得及翻了柜子,砖还没撬,看来我还得出去找些砖头做替补,省得被看出端倪。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妹妹不在眼前,实在不能安心,我得想个办法,让他们死心才好。
沿着水渠一直向西走,大概有一二公里的样子,远远地就看见老叔扛着锹从家往地里走,我赶紧迎上去问好:“老叔早!”
“哎,凌子病好啦,要去上学?”老叔笑着问我
“好了,我去看看妹妹,然后去上学。”
“那就好,那就好,你去看,你妹妹奶奶领着呢,我先去地里,要是没吃饭,叫你婶子给你煮些红薯带学校去。”
“叔我吃过了,你去忙,我去看看妹妹就上学去了,老叔再见”
“哎,好好念书啊。”
“哎,知道的。”
我告别老叔继续往奶奶家去,一路想着,妹妹不知道好不好,心里放不下,不知不觉就跑了起来,还没跑到就听奶奶家院子里想起了孩子的哭声,我心里一紧,脚步又快了几分,还没进院子就听见老婶的喝骂声:“哭!哭啥哭,和你妈一样的短命鬼,打小就不学好,还偷上鸡蛋了,真是欠了收拾!”
“你瞎咧咧啥,鸡蛋我给小丫吃的,你大哥掏了钱叫我养着小丫,咋?一个月10块钱给你拿着,小丫吃不得你的鸡蛋!还想动手打人,你不叫吃,把钱拿来,我给小丫买着吃!”奶奶恨声说道。
“一个月十块钱,我伺候她吃伺候她拉,那是她爸给的辛苦钱,我家小燕还没吃上鸡蛋,哪有闲钱煮给她吃,那奶粉,你把的严严的,不叫我家虎子蘸一口,尽紧着个赔钱的丫头片子,还挑我的理了!”
“那奶粉是人家爸买的,虎子想吃,你不给他买,还从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嘴里往出抠食,你要是不叫小丫每日喝那见不着米粒的稀汤,我能紧着那奶粉给孩子补营养,送家来白白胖胖的丫头给你喂得似个猴崽子,脸都凹下去了,你这是欺负没娘的孩子,你丧了良心了你!!”
奶奶话落,我心中忍不住的抽痛,看着奶奶身后哭的一抽一抽的小小身子,我的怒火直冲脑门,使劲推半掩的开门,妹妹看见我,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却怯怯的望着我不敢朝我来,我红着眼恨恨的瞪了一眼老婶,叫了一声奶奶,快步走向妹妹,轻声唤道:“小丫……”伸手把妹妹搂进怀里,泪水夺眶而出。奶奶道一声:“真是作孽!”老婶见我来,奇迹般的没有出声只是甩手进了厨房。
我知她怕我告诉父亲让她断了那十块钱的进项,我亦知家中此时尚有狠兄恶姐我无法姐妹没回家照顾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搂着妹妹。
奶奶一双小脚行动不灵便,妹妹挨打,不容易得护,我实难放心把妹妹留在这里,而我从进门,妹妹还没同我说过一句话,当下便决定不如带着妹妹一起去学校,便同奶奶说:“奶奶,我想带着妹妹去学校,她白天跟着我,夜里跟着你好不好?”
“唉,凌子,奶奶不中用,护不住你妹妹,叫你们受苦了。”
“奶奶,不碍的,我能领着她,您年纪大了,不好老同婶婶吵架,老叔也不容易。”
“我知你是个孝顺孩子,那你就领了小丫去学校吧,奶奶给你一块钱,你同妹妹买着吃些东西。”
“奶奶,不用的,我有钱,我领妹妹走了,你在家好好地。”
“哎,去吧,把妹妹领好。”
“知道的,奶奶再见。”
我牵了妹妹的小手往外面去,想起她吃不饱饭,一把捞起她想找个背人的地方先喂她吃些东西,明明三岁大的孩子了,让十岁的我抱在怀里竟像是轻到没有重量,我不由地紧紧双臂加快了步伐。
出了门,妹妹的手抬起来搂了我的脖子,把小脸放在我肩上,小声抽泣,我的心好似一下子掉进了硫酸里被腐蚀了个干净,我抱紧她问:“小丫,怎么不同哥哥讲话,哥哥那么想你,你不想哥哥吗?”
闻言,小丫头哭着说了句话,让我听后恨不得返回去将那老婶剁个十七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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