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力本身无形无质,却需要修真者的身体来承载。并且只有在经历了根脉、窍脉、咒脉三个修行阶段的元力对身体不同程度的孕养与强化,方才能够承载念力而没有什么后遗症。
至于陆语的身体虽然强悍非常人,甚至比之根脉的修真者也强悍了不少,可是若是与修为达到咒脉的修真者相比,怕是远远不如。
如此一来,他从小到大的头疼病,便有了解释。
这种发自于脑子里的疼痛,当真不是常人可以忍受,只要想想之有一股异力在自己的脑子里肆意横行,恐怕是个人都会毛骨悚然。
玄通三人修行有成,对于这一点,自然是心中有数。
霍黄天从怀中掏出一枚拇指大小,表面光滑的丹丸,塞进陆语的嘴中,接着道:“看来只能用蕴元丹慢慢调养了。这头疼会一次比一次眼中,必要的时候怕是要师叔您以元力为他孕养身子才好。不过,还是尽快找到能够让这小兔崽子修行的功法才能除掉这个‘恶疾’。”
玄通点头,默然无语。
莫黄川看着玄通眼中的担忧,开口道:“师叔您莫要再多虑了。师侄在外倒是有不少朋友,或可代为找寻,想来几率也是不小的。”
玄通轻轻舒展一下容颜,感激地冲着莫黄川点点头。
随后,莫黄川为陆语与陶陶安排了住处,又嘱咐人将陶陶的消息送回蜀山。就此,陆语就住在了崂山,一呆就是半年之久。
天高云淡,孤月稀星。
山却还在云天之上,傍着星月,抷起一座小小的道观来。
观虽不大,红砖褪色,绿瓦斑驳,杂植些怏怏的矮松病柏,笼在纱幔样的月色里,倒有了一份别样的雅趣。
这样朦胧胧的暧昧景色,最易生出些骚狐狸迷走了闺房内的小姐,或者粉骷髅榨干了书斋里的公子的恶性案件。
但这里是崂山,却传来了讲故事的生意。一个歪脖树上,端端坐着个小道士。且看他随便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青色道袍,挽着袖子,上襟扣子也不系,颇为邋遢。他一头黑色长发至腰,发尾泛蓝。前额一撮略显多余的平齐刘海,在左眼与左耳之间无趣地打着转。薄薄的单眼皮,眼睛细而长,眸子黑且小。刀锋一样的眉毛,尾部诡异地上挑,使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奸诈。鼻子、肤色都是标准中国人的类型,皮肤不错,嘴异常鲜红,很秀气。
“传说啊,咱们崂山原来是一只大老鳖,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鸟儿,专门吃小孩儿。小二憨你别笑,它就是专门吃你这么大的小孩儿,你这么大的小孩儿爱尿床,身上骚气,省得搁盐了。”一个小道士盘腿坐在地上,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讲着似真似假的故事。他身边,一群小孩围着,都是五六岁大小,一个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聚精会神地听着。
这小道士有个十七八的样子,随便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青色道袍,挽着袖子,上襟扣子也不系,颇为邋遢。他一头黑色长发至腰,发尾泛蓝。前额一撮略显多余的平齐刘海,在左眼与左耳之间无趣地打着转。薄薄的单眼皮,眼睛细而长,眸子黑且小。刀锋一样的眉毛,尾部诡异地上挑,使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奸诈。鼻子、肤色都是标准中国人的类型,皮肤不错,嘴异常鲜红,很秀气。
这个带着淡淡邪气,又显得很清新的小子自然便是陆语——一个一夜之间,从凡间一个无所事事的小偷儿,摇身变成了如今崂山派掌门师叔的关门弟子的家伙。
如今只有十八岁的他,每天和些百十岁的老不死称兄道弟,更被很多可以当他爹的家伙称作小师叔,小师叔公,小太师叔公。。。。像他这个辈分,在崂山,甚至在整个修仙界剩下的人也不多了。
“陆语你又胡扯了,长得像咱们崂山这么大的老鳖,要是专吃我这样的小孩,那得吃多少才能饱啊。你要是再瞎编,就别再指望我给你巧克力吃。”叫小二憨的小子虽然吹着鼻涕泡,但是显然一点儿也不憨。
陆语一看蒙骗不过,只得说:“好好好,我重讲。这老鳖凶恶无比,一饿起来,就吞噬舟船,东海的渔民都恨它入骨。又一次,它竟然一口吞了座小岛,惹恼了咱们崂山祖师。祖师爷一道灵符打在了这孽畜头上,让他动弹不得,以示惩戒。后来祖师干脆在他身上盖房种树,开宗立派,收起徒弟来了。时间一长,这老鳖就变成了一座山。因为这老鳖山太大了,爬起来不易,就得了个“劳山”的名号。”
“算了吧,又瞎扯。你到底认不认字啊,咱们是崂山派,又不是劳山派,还有山字旁呢,你吃了?”小二憨很同情地看看陆语,摇了摇头。小孩儿们哈哈大笑,一哄而散。几个小姑娘围着小二憨,都说还是二憨哥知道的多,二憨哥和我们一起翻花绳吧。
陆语见小孩儿都散了,也不恼不急,依旧是满脸的笑,津津有味地吃着手里的巧克力。不多会儿,叫小二憨的小子鬼鬼祟祟地绕回来了,讨好地朝着陆语笑笑,甜腻地叫了一声“陆语哥。”
陆语手抖了一下,跟吃了死苍蝇一样,看着二憨说:“你这声比这巧克力还甜呢,也不怕把我齁着。”
小二憨继续带着车模式的微笑,对陆语说:“哥啊,你出的主意真成。现在兰花她们都说我有文化,再也不嫌我脏了。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巧克力了,你看,少给一块儿行不行啊?”
“行啊,我明天就告诉兰花她们你拿吃的买通我。到时候你丫,嘿嘿。”陆语夸张地奸笑着。
小二憨带着哭腔,瞪着陆语说:“陆语,算你狠。”
陆语刚要说话,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陆什么陆,叫小师爷。”陆语一抬头,一个男人,黄面微须,恭敬地冲着陆语一个九十度大鞠躬:“师叔。”
二憨一看男子,哇的一声哭了:“师傅——”男子责备中带着怜惜地瞪了他一眼,冲着陆语又是一鞠躬:“师叔,小孩不懂事儿,我带回去好好教训。”说罢,抱起二憨转头就走。
陆语赶紧站起身,刚想说“他还欠我三块巧克力呢”,只听那男子颇为心疼地说:“哭什么哭,还好意思哭,早叫你不要和他玩儿!”陆语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伸伸舌头,悻悻地离开了。
打从半年前来到崂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所有的人都认识了这个看起来模样乖巧,却一身痞气的家伙。
第一次在后厨偷吃被那只几乎有一人多高的大黄狗逮了个正着,咬着半截裤腿不放的时候,后厨的人尚且是哈哈哄笑。
可是到了后来却是没有人笑得出来了——陆语竟然翻身就咬在了身材比他大了整整一倍有余的大黄狗的脖颈上,登时就咬的那大黄狗“嗷嗷”直叫,松开了他的裤腿,夹着尾巴转身就躲在了门后,最终还轻轻地咕哝呻吟着,显然是一副被咬的不轻的模样。
至于陆语,细胳膊细腿的站起身来,右手里兀自还仅仅攥着手里的一块酱肉骨头,左手轻轻的拍打了下身上的尘土,看着后厨一众人等瞠目结舌,轻轻抽了抽鼻子,酱肉骨头塞进嘴里,示威似的瞪了一眼门后的大黄狗,随即扬长而去。
等到所有的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陆语早已经不见人影。
从此开始,崂山的人总会发现莫名其妙的丢了钱财,而三更半夜的,也总有一个影子会趴在女弟子卧房的窗台之下,屋顶之上……
不到一月的时间,种种的种种,恐怕是除了杀人纵火这些重大犯罪以外的所有事情都做过了之后,崂山的所有人都是认识了这个小师叔、小师叔公,小太师叔公。。。。
而所有的人在恨的咬牙切齿之外,却碍于辈分难以出手的同时,便只能家家户户都养起了狗——一人大的狼狗!纵然是陆语从小与狗争食儿的主儿,也不能天天天的跟狗过不去,崂山上这才消停了下来。
只是倘若如此便罢了,陆语仍旧能够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生活。或许在过个几年,再娶个媳妇,打打鱼,偶尔周游一下崂山上下,日子也是平平淡淡,却也潇潇洒洒。可是陡然的一天,所有的人一夜之间就变了模样。
不再像以前那般嘻嘻哈哈,竟然是对陆语一时间极为的恭敬有加。
可是陆语却总觉得这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有怜悯,有淡漠,甚至还有憎恨……
可是他是个懒人,实在懒得去琢磨这些人的“奇思妙想”。一如既往的玩闹,只是却从来没有人再向从前那样对他“恶语相向”,甚至是没有人去正眼去瞧他。
陆语一时间也是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好在陆语还有追在屁股后面整天问他讨要“秘籍”的蜀山女侠陶陶,好在还有崂山收养的这些个孩子,这样看来,似乎其他的也就不算什么了。
只是陆语一心向着修真之路,师傅玄通却从传授他修真之法,倒是带着陆语到了崂山的藏书阁,嘱咐他将其中的所有东西融会贯通之后,再来找他。
不过好在陆语是个懒人,懒得去再找其他的路子,懒得跟师傅玄通去理论,于是就顺理成章在崂山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半年之久。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郎,却没来由的会蜷缩着,将头深深的埋进被窝里,怔怔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直到自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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