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当年》 013摊位

    从房东那里出来，曹铭直奔菜市场，寒假卖饭的缘故，曹铭已经对一些小贩很熟悉了，左磨右泡，终于敲定了以后供应的菜价问题。

    因为这次曹铭的需求量锐减，人家不怎么乐意走定期供应的方式，曹铭厚脸皮，仰着脖子就一阵乱吹，说自己的“事业”刚起步，以后用量肯定会上去，又打感情牌：

    “到时候肯定还用你家菜。”

    好说歹说把人家给说动了。

    之前和王奕珩商量了一次，他极力推荐曹铭卖炸串，制作简单，味道不错，关键是油炸的时候能引人。

    孩子们鼻子又灵又软，闻不得浓香味道，一闻肯定想吃。更为关键的是，王奕珩家里有制作吃炸串时候涮的酱料配方。曹铭知道人家是行家，当然从谏如流。

    在调味铺买了制料用的腰果、花生、芝麻、八角、花椒等等，凑齐了熬制涮酱用料才回去。

    晚上，王奕珩把配方送来，也顺便参观了下曹铭的小窝，啧啧赞叹。

    熬酱的时候赵老师回来，他还以为老师是来曹铭家家访呢，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把一边的何唱白笑得前仰后合。

    好不容易接受了班主任住在这里的现实，后脚周丹又回来了，一身雪白的护士制服还没换，进门后摸了摸曹铭的头，施施然又进了另一个房间。

    王奕珩又懵逼了。

    曹铭知道一句两句说不清，索性闭嘴不提这茬，让他别想了，安心指导熬制酱料。

    花了将近一个半小时，锅里的东西终于有了点成品的意思，香味也慢慢开始溢散，何唱白用勺子蘸了点舔，砸砸嘴：

    “你们还别说，真有那么点意思，味道不错。”

    王奕珩松了口气，自己尝了尝：

    “熬得一般般吧，没我爸熬得好。可能咱们用的是液化气，火急了点，我家熬的时候都是用柴火，细火慢慢煨着的。”

    曹铭自己也尝了尝，赞不绝口：

    “味道挺不错啊，有了你这料，生意想不火都难喽。”

    王奕珩不为所动，坚持：

    “曹铭，我看小区楼下不是有很大一块空地吗，没事的时候咱们可以用黄泥塑个灶，搭个锅，有了它，我保证这味道肯定能再上一层楼。”

    曹铭见他这么上心，笑着答应：

    “成，王指导说啥就是啥，赶明儿抽空我就给你搞个灶。”

    翌日。

    曹铭早早去了房东家一趟，交代了下时间，让大丫提前放学时间半小时到校门口，东西都寄存在那了，到时候只要提前开锅就行。

    中午放学，王大力何唱白几个人积极多了，曹铭还没出门，他们就在门口催着曹铭快点，都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临床效果。到了预定说好的地点，大丫已经把炉子生好，锅里的油已经开始散味。

    曹铭撸起袖子，立马上阵，把昨天熬夜择洗好的蔬菜丸子挑了几串放锅里。王奕珩挤了过来，给曹铭讲点要注意的地方。

    王大力眼里有活，也自觉，桌子凳子摆开。

    何唱白当然不好意思闲着，他脸皮厚，提溜着身边的孟凡，笑容满面地招呼着来往的学生，只不过这厮心思有点贼，专找人家女生。

    东西入油不久，香味就浓烈起来，王奕珩就提醒曹铭可以捞出来了:

    “肉类的可以多点时间，菜蔬蘑菇之类的其实在滚油中过几圈就行，油炸时间久了就只能吃到油味了。”

    曹铭招呼几个小伙伴先别忙活了，过来吃点，端上套着袋子的素净铁盘，一人分点尝了尝。

    因为加了飘香粉，异香扑鼻，勾得人们肚内馋虫不断钻窜，另一边，被何唱白和孟凡招呼来的几个学生犹豫了半天也终于下定决心，拿着自助盘子挑了点东西。

    曹铭不理会何唱白王大力这帮“托”的浮夸演技，和王奕珩安心服务顾客，东西做好，端过去，顺便把酱料孜然等调味品也放过去，让她们根据自己口味调量，丰俭由人，多寡随意。

    王奕珩把东西上桌后也没走，盯着人家不放，迫切想知道人家的反应。

    几个小顾客被盯得心里发毛，没吃出什么滋味，等吃完曹铭询问的时候，反倒是没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不管怎么说，曹铭的第一天小摊生意就这样在不温不火的状态下结束了，卖了两个时段，也算轻松。

    尽管有何唱白王大力等人纠结的一大群狐朋狗友去捧场，但生意并没有达到“好”的标准。

    学生不同于之前曹铭此后的务工人员，他们更喜欢花样和噱头，大丫最先发现这一点，将第一天的销量和种类给曹铭汇报了一下，详略得当，有对比有数据：

    顺带着卖的肉夹馍卖出了十来个，奶茶却卖出了四十多杯，这中间的利润甚至比主业炸串高出了一杯之多。

    曹铭明白她将这番统计说给自己的用意何在，惊讶于大丫心思之敏锐，狠狠夸了她一顿，不过并没有立马调整，让大丫先别急，准备观察几天。

    接下来几天，何唱白孟凡几个人的新鲜劲过去，热情衰减，渐渐来的少了，就是王奕珩在多坚持几天之后也不再每次都过来亲自“指导”，再说，其实也没什么可指导的，炸串说天花乱坠也就是那样，没什么技术要求，看好火候恰好时间就行，平时遇到曹铭的时候了解一下摊位的情况足够。

    他们来的少了，其他同学却渐渐知道了曹铭在校门口摆摊子的事，有好奇的，也有看笑话的，但不管怎么样也都过来尝了几口，日子一天天过去，多多少少积累了一小批忠实回头客。摊位销量逐步上升，虽然幅度很小，但是总得来说曹铭还是很满意的，最起码现在学校里面的花销有了保障。

    后来曹铭搞了个活动，自己找人印了几沓积分卡，来吃东西的人都给发一张，每消费一次给戳个印记，集满五个印记可以免费获得素菜两串或者奶茶一杯。

    这个时期的积分制还没到后来那种泛滥的程度，很多人对此热情高涨，生意借此又跃一阶。

    值得一提的是，曹铭摆摊的事通过赵老师传到了学校方面，系主任想了想，把这事包装了一下，在一次教育局领导莅临指导工作会议上当做典型的说了。

    教育局的俞正平听到曹铭这个名字的时候神色古怪，转头对八中校长嘀咕：

    “这小子是不是上次体育馆你们学校演讲的那个。”

    校长不知是喜是忧，点了点头。

    俞正平饶有兴趣：“小家伙挺能折腾嘛。”

    领导态度不明，校长也不好接话，只是呵呵地笑。

    谁都始料未及的是，等教育局这帮人考察结束准备上大巴离开的时候，俞正平突然提议要去曹铭的小摊位上看看。

    那时候曹铭还没放学，就大丫在，据说当时那阵仗把她吓坏了，一大圈人围在那有说有笑、指指点点，也不买东西，还以为黑涩会呢。

    自那以后，学校的不少老师开始陆续光顾这个摊位的生意，榜样得力量是无穷的，没过几天，受他们影响，这个小小摊位的学生访问量迎来的井喷式的高速增长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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