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月走在已属夜晚的冷清清的大街上,整个人好像没有了魂,蹲下来掩面而泣,嘴里喃喃到:“为什么,为什么?”
“我只想要一个完整的家而已,你这破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我知道我以前的那些是那么的污秽,那么的不堪,可那不是我想的,你不用这样惩罚我,也许以后都不会有小孩了,他走了,他真的走了,我的孩子,孩子……别怕,妈会一直陪着你的……”李悦月边走边喃道。思绪漂回到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原以为我已经逃出来了,愿来一直都没有,我一直都被困着,拼命的挣脱,可仍逃不出命运的手掌~也许这就是我今世的命,完全的黑暗,现在看来那段有些温暖人心的日子,现在是如此的可笑,可悲……一切都是那么的假,那么的假……
15岁的年华里,这并不是很富裕可还算过的去的村子里大多数的孩子在做着什么?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虽然爸妈不在身边,一年才才可以见到爸妈一次,他们知道爸妈都出去打工了,就是为了他们,供他们读书,让他们尽量吃好穿暖,其实他们都很幸福,因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爱着他们。而李悦月呢,妈妈病了,现在卧病在床,虽然爸爸出去打工,可寄回来的钱不多,原因李悦月知道的,她爸好赌,有时赢了,心情好了,会往家里寄多一点,可十有九输的,寄的钱很少,尽管知道他爱着妈和我,就是因为知道他爱着我们,我们才有无数次的对他说:别赌了。这时的李悦月觉得他爸本性如此吧,也许这一辈子都戒不了赌的了。当有一天她知道她爸为了她,把那些小赌戒掉了,在那无穷岁月的黑暗里,有了我好好活的理由。
“爸,妈现在病了,你这个月可不可以寄多点钱回来,要不你也回来吧!”
“对不起,女儿,这个月的钱可能没发寄回去了”
李悦月停顿了好一会儿,说到“你是不是把所有的钱都赌没了,你想过妈吗?想过我吗?”说完,没等那边说话就挂了电话。
“呜,我该怎么办,妈该怎么办,你怎么可以这样……”李悦月哽咽,走在妈妈的床边,看到熟睡的妈妈,想到妈妈对我那无发言说的深沉如大海般的爱,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
亲爱的妈妈:
这是一封女儿写给你的信,也许当你看到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15年来,你教会了我很多很多,从教会我叫“妈妈”时你的喜悦,你知道女儿在同龄孩子里的那份让邻居羡慕的成绩的骄傲,你为女儿懂事的欣慰。我都知道,你教会我的,我无以回报。
妈,你知道当你病时我的感觉是什么吗?天塌下来的感觉,我开始知道了害怕,知道了原来心疼是这么一种感觉。当爸爸说这个月寄不了钱回来了,我深深感到了他的无能为力,比起痛恨他,我更痛恨我自己,我是你们含心茹苦的养大的,我懂的你们爱我,不常挂在口边的爱,可每对我做的一件事都可以感到你们的爱意。
妈,我很快成年了,我现在比你还高了,我想我应该为你做些什么了,我真的很害怕你现在的卧病在床变为永久的卧病在床,我这次没有听你的话了,你一定会很痛心吧!妈,你就原谅我这次吧,当我挣的钱养好了你的病我就会回去上学。不用太久的,相信你的女儿,你女儿棒棒的~
妈,我叫邻居照顾你,也许半个月后你就可以收到钱了,你女儿那么棒,等你站起来了,病好了,女儿就回去。
你的女儿
悦月
2000。8。23留
妈,我心中有多不舍,可为了家,我不得不这样做,妈,你快点好。
李悦月眼里的泪水无声的落了下来。
“周婆婆,你可以帮我照顾我妈吗?我想出去找份工作”
“可现在快开学了,你怎么还想着出去?”
沉默了一会说:“因为我爸这个月不会寄钱回来了,我妈看病的钱都不知道怎么办?还怎么敢谈上学”
“唉,做孽啊,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如果可以的话,婆婆一定帮你的……”
“婆婆,你能帮我照顾我妈,我已经非常敢激了,其它的我可以的,谢谢婆婆”
当走出周婆婆的家时,心里满怀着感激之情。周婆婆家的情况她是有听说的,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周婆婆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的老伴去的早,因为一次事故去世的,可婆婆从来没有想过再嫁,自己一个人把三个儿女扯大的,不知吃了多少的苦。等到儿女都长大了儿女都走了,小儿子不懂事,三十七八了还问婆婆拿钱,儿子在某个城市娶了个白富美再也没有回来,女儿的婚姻失败,还要照顾两个孩子,想孝顺婆婆可有心无力,所以这些年来,大多时候都是婆婆孤伶伶的一个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李悦月回到家里先收拾好了行李,之后去菜地里摘了些新鲜的蔬菜,煮好了饭菜,就坐在床边和妈妈吃着在家的最后一顿,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和妈妈一起吃饭了。
“女儿,你看你那么的瘦,吃多点”用嘶哑的声音说到。
“好,妈,女儿会吃的,你觉得难受就别说话了”
李悦月看着妈妈吃饭是那么的艰难,心中不忍,说:“妈,让我喂你一吃好不好,你小时候喂了我那么多次”
妈妈看着女儿真挚的目光,不忍拒绝,点了头。
两人在这段岁月安好的时光里,静静享受着心灵的洗涤。
等妈妈睡着了,李悦月轻轻的走在妈妈的床边,哽咽着。心里说着:妈,你一定会很快好的。把信放在了床边,狠下心来,拿着行李走出了家门。
走进周婆婆的家里:“婆婆,你帮我照顾好我妈,等我寄钱回来了,那些多余的钱你去买点好吃的”
婆婆说到:“你这就要走了吗?婆婆会照顾好你妈妈,你不用担心,你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外面的骗子多,处处小心。你妈病好了,就回来读书吧,你是读书的料,不读书太可惜了”
“谢谢婆婆,我会的,你们保重”告别了婆婆。自己一个人走在去车站的路上,看着路边的风景,心中不免的伤怀,这是生活了那么多年的,育我,承载了一家人的地方,心中的不舍永远都不可能割舍。
车站里响起了冰冷的声音:“去xx市的乘客前准备,6:50即将出发”
李悦月随着声音走上了车。做在车位上,看着车外,李悦月不禁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
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的眼泪又来了。
李悦月在心里默背了初二学过的这篇课文,想起了父亲,父亲真的很爱我的,很爱。犹记得当我生病时,是父亲背着我一步一步的走过滂沱的山路,家人在一起吃饭时,父亲总是吃我们不喜欢的饭菜,我们都知道他其实也不喜欢吃的,也许这就是他所表达的爱吧!这时李悦月心里想的全部都是父亲的好。还想起了快开学了,而且这学期就就初三了,不知道当我回来的时候,教室里会是一幅怎么的场景。在老师眼里的我会如何?我需要用多少的努力才可以把漏下的补回来?其实李悦月心中是有不安的,心中总好像有个声音在说,不要去,不要去,可李悦月还是去了,为了妈妈。很多年后,问李悦月,你如果听了心里的那个声音,你选择了不去,那么你也许就不会经历那么多黑暗了,你后悔吗?某年的李悦月躺在某人的怀里说:在上辈子里,我是从来都不曾后悔,这辈子里,我不去,不是我后悔了上辈子我的选择,而是我学会了怎样的爱才是正确的,我知道我走后爸妈是怎样的伤心,为我愁白了多少的头发,所以这辈子我没有去。
如果我爸或我妈在的话,我也可以感受到这些爱的。爸爸再好赌,他对女儿的爱也是一点也没有少。
李悦月身在车上,心在家。看着车离家里越来越远,心里绞痛如斯。再见了,我的故乡,我的家人。
车里响起了1999年的流行歌曲:《常回家看看》
…………
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
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
生活的烦恼跟妈妈说说
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谈谈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哪怕给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
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
李悦月听着,心中的不舍越来越深,有那么一种冲动,我现在就要回家。可理智告诉她不能,眼泪从眼觉里偷偷的滑落,妈,等着我,等钱够了我就会回家,你病好了,你再狠狠的骂醒爸,就他别赌了,爸也许会听你的话的……想着想着就笑了
李悦月静静的欣赏的外面的风景。很是迷人,即使只有那么一瞬,不会成为过眼云烟,在我的眼里它永远都是永恒,曾经永不忘却。李悦月觉得,如果静下心来留意下周围,也会发现别人所没有发现的美好,那种孤独的感觉也许就会淡些。心会开阔,为山的峻,水的柔,青的白的……大自然的魅力所折服。李悦月闭着眼睛,感受着心灵的洗礼,周围再怎么的喧嚣,都听不到。仿佛天地间之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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