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凌闻言,什么都不再想,把风雪艳整个搬到了自己腿上,紧紧抱进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磨砂着那柔软的黑发。他的手却紧紧抓着她的手,一丝都未放松,十指相扣间,沁出滴滴汗渍,却不知是她的伤疼,还是他的心疼。
风雪艳静静躺在幽凌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头顶上他轻轻的摩擦,还有那紧紧相扣微微颤抖的手,她却笑了。
每次发病,都会让她疼痛难忍,而她总是要装作淡淡然的样子,那么镇定,用平静去掩饰那极度的恐惧,可是其实,她很怕,很怕很怕,不是怕那身上的痛,而是每一次,她都会觉得那么的寒冷,那么的孤寂,那么的无助,就如同仇一刀放弃她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是这种感觉,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摧残,让她度秒如年。
“不要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幽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风雪艳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把头埋进他怀里,不再掩饰心里的恐惧,轻轻颤抖着寻找那惟一的温暖。
感受到风雪艳浑身颤抖,幽凌腾出一只手,在她蜷缩的后背缓缓抚着,一边抚着,一边唤着她的名字。
“艳儿,艳儿,艳儿……”
风雪艳没有回应,可她却一直听着,这一次,她没有失去意识,仅仅是微微颤抖着,听着幽凌的声音,充满了关心,充满了心疼,充满了怜惜。
风雪艳用力的手,指甲正重重掐着幽凌的手背,温润的流动感告诉她,他现在一定很疼,她努力控制自己,想把手抽回去,却不想,幽凌紧紧扣着,任凭她狠狠掐着却完全没有松手。
风雪艳抬起头,双眼湿润的看着幽凌,没有哭没有叫,倔强的咬着自己的下唇。
幽凌冷俊的脸不禁重重皱了下眉,看着风雪艳流出丝丝妖艳红色的唇,略带怒气的说:“你就不能对自己温柔一点吗?”
而后,薄唇狠狠覆了上去,灵活的舌尖霸道的撬开风雪艳的贝齿,深深xiyun了下那带着铁锈味的娇唇。
风雪艳忽然有些颤栗,一种苏苏麻麻的感觉遍布全身,让她觉得全身无力,甚至连手中因为疼痛而狠狠掐着的指甲都放松下来,疼痛正在渐渐退散,她却完全没有发现,整个人有些神志迷离。
不过,风雪艳此刻的变化,幽凌却在第一时间察觉了,看见风雪艳轻声yingning的倒在自己怀中,没有挣扎,没有痛楚的表情,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扣着的手轻轻放开,怀抱上她的腰际,努力调整着姿势,想让她躺的更舒服些,而嘴下,却没有停的意思。
感觉到风雪艳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幽凌方才停下,目光炙炙的看着她。
风雪艳缓缓睁开眼,便对上幽凌炙热的眼神,脸上一热,头便往旁边侧去,却不想,她侧倒哪里,幽凌的头便跟着转到哪里,最后甚至直接再次低下,用鼻尖顶着她的鼻尖,让她无法再逃。
风雪艳看着近在鼻息的男子,再想起刚才的疯狂,不敢再动。幽凌见其妩媚的面容却又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也不再逗她,把她扶了起来,坐回自己腿上,重新抱紧在怀中,下巴却极其暧昧的摩擦着她的额角,贪恋的看着那被他吻得艳红的娇唇。
风雪艳动了动,发现自己挣不开,下意识娇嗔的低语了一句:“霸道。”
这两字却换来幽凌柔情万种的一笑,而后连手都放回到她腰际,轻轻抚摸起来。
这一下,风雪艳不敢再言。
不得不说,从前的胡优和现在的幽凌,几乎判若两人,在以前,胡优对风雪艳虽然爱慕,却一直相敬如宾,可是现在,经历了生死离别之后,幽凌变得主动霸道,恨不得把风雪艳占为己有。不过很显然,风雪艳更喜欢后者。
幽凌满意的看了她一眼,说:“现在该我问了。”
风雪艳一愣,轻轻“嗯”了一声。
“我们走了之后,你还是回了誉花宫?”
“嗯,谨慎如你,这么久没有消息传回来,我知道定是出事了,所以还是忍不住回去看了下。”
“那之后呢?”
“看见尸横遍野,血气上涌,毒发了。”
幽凌顿时紧张的看着风雪艳,“然后呢?”
风雪艳笑了笑,假装自豪的说:“凌,我还没有告诉你,药王是我爷爷吧,誉花宫的事情我无能无力,断肠草的毒又发作了,我只能回药王谷找爷爷给我解毒,之后爷爷心疼我,怕我出事,所以就不让我出药王谷,最近我才偷偷跑出来的。”
风雪艳没有告诉幽凌自己毒发时的痛苦,没有告诉他那整整两年她甚至连冰室都没有离开过,可是凭着幽凌对她的了解,他自然清楚,风雪艳没有说实话,但是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无论曾经如何,以后,他都会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不让她再受任何伤害。
幽凌忽然想起刚才风雪艳毒发的事情,皱眉问到:“难道药王也没有办法彻底解毒?”
风雪艳摇了摇头,“爷爷说,我的体内只是留有残毒罢了,至于为何会如此痛苦,这是心病。”
“心病?誉花宫?”
“一半是誉花宫,另一半。。。。。。已经解了。”风雪艳说完,抬起头看着幽凌。
幽凌自然知道风雪艳所谓的另一半是谁,不过他却有些欣喜,因为这说明,那个人已经彻底从风雪艳心里离开,从此以后,无论悲喜,只为他一人。
“艳儿,可以为我也谱一首歌吗?”
风雪艳诧异的抬头看向幽凌,他的这个“也”很显然指的是之前她和仇一刀的那首歌,幽凌竟然知道。
幽凌看见她的眼神,浅笑不语,期盼的回望。
风雪艳转而便笑了,细细想了想,轻轻唱到:
金丝战甲,噬神刀,
你是那天上战神,所向披靡,却为她堕入凡尘。
黑色凡衣,杀戮剑,
你是这世间英豪,英勇正气,却为她展开杀戮。
她何德何能,让你为她竟如斯?
你为她斩乱刀,断前路荆棘;
你为她挥锐剑,破万般磨难;
守她,
护她,
念她,
恋她,
却从不言语,只愿她幸福安康,
她何德何能,让你为她竟如斯?
。。。。。。
风雪艳唱完,却忽然发现自己双眼已湿润,模糊了视线。
无论是给仇一刀的歌还是给幽凌的歌,风雪艳都是回忆着两人的点点滴滴随心而唱,可是前一首,是两情相付出,她在他眼中,无论芳华正茂还是年岁已老,都是最美;而后一首,她唱完后才终于发觉,幽凌一直都是那么默默付出,只是希望她风雪艳能幸福安康罢了。
一个是甜言蜜语永相伴,一个是幸福安康默付出,到底谁才是最爱她的?谁才是最适合她爱的?这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吗?为什么自己到现在才刚刚醒悟?
风雪艳抬头,望着幽凌,许久许久都未言语,一滴泪划过嘴角,却带起释然一笑,她环抱着他的颈项,对着那薄唇,狠狠吻了下去。。。。。。
此刻,她只想把自己揉进他心里,来弥补这些年对他的亏欠。
隐隐约约中,她听见他说:“不论德能,不关天地,吾此生,本就为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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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宜州城昌立客栈的四合院内。
“南辰,你这是要干嘛去呀?”林欣看着丰无情的随从南辰一个人,低着头脸色低沉的往外走去,忍不住叫住了他。
南辰转头看见林欣,叹了口气说:“今日是我家公子生辰,可惜你家小姐出去了,看来今年他又只能独自一个人醉酒了,我正打算出去帮他做些搞点和他爱吃的菜,也算是过得特别些。”
“无情生辰?”林欣略微有些惊讶的说,自从跟着风雪艳出来,她对丰无情的称呼,便也随了风雪艳。
南辰点了点头,说“公子一直没什么朋友,也从来不告诉别人自己生辰,所以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静静喝酒,他从来不要求什么,但是,我看得出,其实公子很希望能有人陪他一起过生日。”
林欣想了想,笑着对南辰说:“你回去吧,我去准备酒菜,就当为你家公子过生日了。”
南辰仔细一思索,应了声:“好。”转身回了丰无情那里。
丰无情看着南辰两手空空的回来了,略微皱眉的说:“南辰,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南辰笑了笑,神秘的跑到丰无情旁边说:“这个南辰又怎会忘记呢,今日,自然是公子的生辰啊。”
听到这话,丰无情的脸稍稍舒缓了下,“嗯?你记得?那今年怎么和往年不一样?只有酒?”
“公子,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今年,确实和往年不一样。”
丰无情疑惑地看着南辰,此时,窗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他走至窗前,看向湖中不远处的亭子,一白衣女子,正随着琴声翩翩起舞,舞步轻盈,诉说着舞者的欢愉。时而企盼,时而转首,旋转着带起薄纱轻扬,如同落入凡尘的仙子,皎洁的月光下,显得那么如梦如幻。
丰无情注视着亭中舞者,忘情地欣赏着这如痴如醉的美景,直至琴止舞终,却仍然呆呆望着,仿佛还未从刚才的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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