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12岁,读中学了,读小学时的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不清了,只记得,那时的她,只是个胖乎乎的小少年。
出生在农村的孩子,永远是那么单纯淳朴,比苹果还红彤彤的小脸,冻得比发青的柿子还青,背上的书包鼓鼓的,走起来路感觉像驼背的骆驼,摇摇晃晃的蹒跚着,走不动了,前面的大同学已经看不见了,怪自己走的太慢,眼泪花都流下来了,凝噎了下,昂起头,走吧,不走没人会来拉她走。
这一刻,她,明白,这条路,不,这一生,凡事都得依靠自己,除了自己,没有人会为你回头,平凡的山路,要靠自己去踏出伟大。
入学的那天,天气阴沉沉的,小胖妹在外人看来,特别的显眼,不是她穿的多漂亮,而是她长得太可爱了,微微胖的身体,稍微笑一下,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本来圆圆的脸型,偏偏又长了张樱桃小嘴,国宝级的人物,不成为焦点都可惜了,当然是贬义,嘲笑、讥讽,让她小小的心灵从此失去了光明,就像午后的太阳,刺伤不到眼睛,却会让人觉得心有些烦闷,微光是抹杀光明的最大侩子手。
暗淡的生活开始了!她的心里从此有了阴影,就好像隔着窗外的蝴蝶,猫咪永远是够不到的。望穿秋水,观望它的美,也是那么模模糊糊。
于是,小胖妹开始了她的初中生涯,分班了,那时候应该是朦朦胧懂得状态,班主任是个很和蔼的人,看起来凶巴巴的,个子不高,声音却出奇的大,小胖妹低着头,穿着大红的手制制服,默默的坐到第一排最里面的墙角,抬头不见光的角落,看着同学们手舞足蹈,满腔热血的都是兴奋劲,同桌也是个不爱说话的小女生,不过比起她来,却出众多了,因为她身边总为着很多人,邻居,小学同学,发小,甚至亲戚朋友。
此刻的小胖妹,内心是多么的孤独,她不敢出去和同学玩,不敢找人说话,她害怕,恐惧,担心别人不搭理她,内心的自卑足以让渐渐远离了人群,迷失了童年的快乐,落寞无助让她变成了一个不敢说出实话的孩子。
记得,有一次数学课,老师在提问,老师的问题的并非难以回答,而当时就尽然无人出声,是同学们商量好,为了气老师。
“夏雨,为什么不回答问题,我知道你会,你为什么不张口”?没想到千年一次的概率发生了,小胖妹中枪了。
小胖妹默默低着头,委屈的眼泪花布满了整个眼眶,始终不敢抬头说,生怕得罪同学。
老师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要把教室的房顶都要掀翻,把所有的愤怒和怨气都要撒在小胖妹身上,教室鸦雀无声,很清脆的一声,在一声,接着在一声,同学们齐刷刷的目光转移在那个没有光的角落,惊讶和震惊,斯文的老师发怒了。
小胖妹被打了,清脆的声音是来自她胖嘟嘟的小脸上,本就红彤彤的脸蛋儿,此刻更红了,是血的颜色吗?
突然阳光照进来了,就那么一束,一束不知道从那来的光,照耀在她娇小的身上,她还是没有抬头,没有人知道她的心痛、和无辜,也无法体会她凄惨的遭遇,为什么老师打的是她,而不是其他人,答案在哪?或许永远是未知的。
到周末了,可以回家了,每天啃干馒头的日子终于熬到头了,可以回家吃妈妈做的饭了,即使是酸菜玉米面条,想着也是比山珍海味美味,大山,除了山,还是山,除了山,就是山路了,一眼望去,山路曲折,回家的路遥遥无期,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寄宿的生活就是这样,周日到学校,周五回家,对于小胖妹,永远是孤独孤立的,一个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不敢走太快,不敢走太慢,那个时候,很流行打架,尤其是长得壮的,拉帮结派,看谁不顺眼就打,即使是老师,也照打不误,是不是有些害怕,是的,小胖妹从来不敢走在他们前面,不敢跟在后面,只要默默走在中间人行多的地方,担心被他们打,被他们恐吓。
终于回家了,和往常一样,知道家人还在田里干活,家里唯一把钥匙就放在老地方,门扇下边。取出钥匙,打开门,屋子里面到处都是小柴火签签,地上厚重的土,好像是许久未曾打扫,满屋的灰尘,勤劳的小胖妹拿起脸盆打水、浇地,等水被地上的土吸干后,拿起扫帚埋头就打扫起来,不一会的功夫,地扫干净了,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干净,但至少比之前好多了,屋子更加亮堂了,擦桌子,扫院子,喂小鸡,在去割猪草。
夜色降临了什么鸟的叫声,听起来好好好听的样子,星星一颗两颗三颗的露脸,影子中的小胖妹看起来真的好厚实。炊烟笼罩着整个小小的村子,小胖妹也跟着小鸟开始附和,即使不知道在唱什么,只是在唱。
走到临近家的地方,小胖妹不由的停下脚步,坐在了一个小小的石头上,抱起头哭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回事了?停留了大概几分钟,起身,超家的方向走去。刚刚的那一幕,小胖妹为什么哭了,也许,还是未知的答案,不敢去揭穿。
放下背篓,妈妈已经在煮饭了,她又开始帮妈妈找柴火,把锅烧的更旺,她仍是没有抬头,话还是那么少,只是做着这一切,一个12岁的孩子,她的内心又有多少的故事,却从未表达,只是承受着,接纳着她原本不该面对的事情,爸爸回来,打破了一丝安静。
“小雨,回来了?”
“嗯,回来了。”
小胖妹还是没有抬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一会的功夫,饭做好了,酸菜玉米面,农村人最喜欢吃的酸菜节节,在这个穷苦的大山里,吃这样的饭也算是一种享受,吃饭期间,氛围才慢慢温热起来,小胖妹的小脸偷偷的露在灯光下,和高粱一样泛红。
“妈妈,今天的饭真好吃,我给你们说说我在学习的事情吧”!此刻的她,完全可以用激情四射来形容吧,先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激动的目光好像中500万大奖了,
“妈妈,老师表扬我了,还是数学老师,她说我不但人长得乖,而且还听话,团结同学,学习也特别认真,以后肯定是个国家栋梁”,嘿嘿,她就坐在那里傻傻的笑着。
爸爸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而是严肃的说:“小雨啊,老师表扬你,是鼓励你继续努力,你可不要骄傲,太过自满会让你不思进取”。
话刚落,妈妈笑着道:“你说什么啊?小雨自小懂事,老师表扬鼓励孩子是应该的,在我眼里小雨就是最好,最贴心的宝贝”。
小胖妹,既开心又不开心的表情,好为难的看着桌上的盐罐,貌似想砸了它。妈妈永远是最最好的、最伟大的。爸爸也是伟大,虽然经常打击她,但心底却是最挚爱的爱人。
嘿嘿嘿嘿嘿,又是爽朗的笑声,像风铃一样的清脆,爸爸妈妈也跟着笑了。窗外的夜已经黑的什么也看不到,那么的安静,偶尔听到过路的小货车,也会让整个村子鸡飞狗跳,小孩子也紧张兮兮的缩进被窝,一点都不敢把头伸出来。
起个大早,清醒的空气,胖乎乎的小身体背着背篼,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好温暖。
放眼望去,好像天的那边就是高楼大厦,山的那边有多美呢?城市到底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能走出这个地方,阳光照在她一条缝的脸上,半睁半开的斜视着。
张开双臂,啊啊啊啊啊啊的吼着,好像获得了重生,走到田间,黄豆地远远看着像铺了一地的黄金,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叶子被风吹得美极了,站在地里的中央,也许此时的场景比城市美吧!
这种享受唯独小胖妹才能体会到,过了好久,她才动手摘叶子,她暗自想,我一定要多摘一些,这样不仅可以减轻爸妈负担,也可以早点让家里养的小猪早些吃到今年得糟糠,不过,她有些犹豫,这么美,摘完下个周末回家是不是就看见了,她又开始难过纠结了,摘还是不摘,摘吧,把这里美都记录下来了,“小叶子啊小叶子,小雨最爱你,你的美在我心里,摘你回家,不在风吹雨打”。
边摘边唱,好像很轻松的样子,汗水打湿她的头发,小手的速度从未停过,摘丫摘,太阳越晒越大,歌声越来越小,也许她累了,小小的人,干体力活精神再大也会吃不消吧!
又是数学课,老师来了,老师来了,班里最调皮的男生,杨萧萧,大家都叫他外号,杨大个,可能是个子高的缘故吧,班里同龄十二岁的孩子,他比任何一个人都长的高。邻桌的李然然,大家都叫她小龙女,因为她长得漂亮,是当时学校的校花,大眼睛,中等个,眉目清秀,笑起来真的有点像电视里的小龙女,美呆了!
同桌怎么还没来,老师都快来上课了,小胖妹开始担心了,虽然她和同桌没有说过一句话,但焦虑还是让她很不安,正想的入神的时候,嘭~一个人坐在她的旁边,他偷偷斜眼看了下,是杨大个吗?
班长已经在喊起立了,齐刷刷的声音,“老师好”。
“同学们好,今天我们上第二章,简单的函数”,老师的声音让小胖妹惊魂,她害怕老师莫名其妙的打她,总是心惊胆战,下课了,小胖妹的肩膀被拍了下,你好,我叫赵阳阳,数学老师是我爸,我以后就是你的同桌。
小胖妹感觉自己快要哭了,愈来愈害怕,自打来学校,她从来没有抬头走路,和别人说过话,一直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好像已经被学校其他人隔离了,更不说开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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