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樱的招式太奇特、太凌厉了。她每一棍看起來并不复杂。却就是棍棍有劲。且每次一出棍。重力就瞬间积聚在棍头上。她不是单纯的“砸”。更像是在“捣”。还每次都照着人身上的致命部位捣腾。其实。咏春“六点半棍”在中国。都是用木棍或竹棍进行练习。还从未有人敢用铁棍去试。只有梁小樱自己心里明白。在现代的咏春派弟子中。她应该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只是这铁棍。竟然会用在日本战国时代。
信长自觉耗不起这个精力。不想再和她这样斗下去。若时间一长。吃亏的必定是他。可梁小樱的铁棍。硬是不给他半点机会卖个破绽离开。忽然间。她棍头一顶。本來就又长又重的浑铁棍仿佛变得更长。棍头带來的风却更猛烈。对准他胸口就戳过來。信长大吃一惊。赶紧拍马后退。不料人沒伤着。马头上倒挨了一棍。那匹无辜的黑色战马一声惨鸣。顿时**迸裂。将信长从身上摔了下去。
太好了。梁小樱大喜。手中铁棍一立。就要上前结果这个魔王的性命。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不知从何处电射而至。飞掠过她眼前。梁小樱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即将被她亲手置之死地的信长身上。压根儿沒注意到周围的情形。等发现情况不妙之时。几根黑亮的针已到她面前。眼看她就要遇险。第一时间更新
可谁知在此时。又出现了另一个灰色的影子。在她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掠过。只听见铮铮数声。未见其人。先见一把忍刀。那些针全都被吸在了來人的忍刀之上。
“英雄。是你。”梁小樱认出了救她的人。不禁惊喜万分。
那灰衣人微微侧过身。叫了声“小樱姐姐”。尽管只是一个侧影。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个青年男子。就是她当初在伊贺忍者村认识的半吊子忍者。。北岛英雄。原來这小子失踪那么久。真的还活在世上。而他是晴信最忠诚的忍者。不就证明晴信确实活着。而且可能就在附近了吗。
站在他们对面的黑衣人。似乎也愣了一下。他只喊了声“主公快走”。便上前将英雄与梁小樱的去路堵了个严实。
他们追不上了。织田信长已经骑上黑衣人的快马。飞奔而去。已远离石川平原主战场的草地上。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冷冷地看着对方。纵然是三人。却显得形单影只。
“英雄。你总算出现了。你之所以活到现在。仍然是想为你的主子和伊贺忍者村的忍者众报仇雪恨吗。”那黑衣人忽然开口说话了。梁小樱这才看清他的面容。他是个大概五十岁的男人。胡须间夹杂着一缕白色。个子不高。长得很瘦。是典型的忍者身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是又怎么样。我不想跟你作对。但我也不想小樱姐姐被你伤到一根毫毛。”
英雄的声线中。早已褪去了当年的稚气。直挺挺地立在梁小樱身前。显然成了一个堂堂的男子汉。
“我知道有你在织田信长身边一天。我就沒办法杀了他。但我至少还要保护我应该保护的人。还有。你别忘了。我始终比你年轻。今后我再去杀那个魔头的机会。可比你今后保护他的机会要多太多了。”
“你果然成熟了。这才像伊贺忍者的首领。”
黑衣人冷笑着。笑声中却又透出一丝不寻常的感觉。像是变相的欣慰。
“不过。你就知道你一定比我强。不会死在我的手上吗。”
英雄不答话。忽然伸出左手。捋下吸在忍刀上的铁针。梁小樱只听见沙沙的响声从他手中传來。那些尖利的针。竟被他硬捏成了粉末。
天啊。这个小子。真的是当年那个连翻墙都要用“壁虎游墙功”的半吊子北岛英雄吗。梁小樱惊诧不已。且不说那铁针细小尖锐。只怕上面还带了毒。而英雄居然想也不想。就一把捏碎了它们。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很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英雄。我总算可以放心了。那么。在我老死之前。你找到机会。就尽管來行刺信长大人吧。但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还沒死。你永远都都不可能成功。”
那黑衣人说罢。转身离去。仿佛化作了一阵黑风。瞬息之间。便消失了踪影。
英雄笑了笑。突然身子一歪。往后退了两步。梁小樱赶紧一把扶住他。“喂。臭小子。你沒事吧。”
“沒事。流了点血。中了点小毒而已。我有解药。别担心。”他从囊中取出一包药粉。喂入口中。
不久之后。英雄略带苍白的脸恢复了血色。第一时间更新梁小樱方才放下了心。
“我说。你这小子。我找了你那么久连个影子都沒有。怎么这会儿倒突然出现了。你怎么知道我在上杉军中。你是不是跟晴信在一起。他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她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和激动。赶紧追问英雄。
“你不要着急嘛。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題。让我一时怎么回答得完。”
英雄半天才缓过气來。拉着她到一旁的草垛子旁边坐下。
“沒错。主公大人的确还活着。藏在一个沒有人能找得到的地方。他这两三年之所以沒來找你。也是有原因的。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其实纯粹是个巧合。有一次我到越后边境上替主公探听消息。竟碰到一个浪人。后來才知道他是当初京都豪族柳生家的主人。叫做柳生宗严。他发现了我的身份。说是知道你在哪里。希望主公去找你。于是我从那时候起。就一直跟着你了。”
“天意……宗严离开了我。竟和你撞上了。不过。照那样说來。晴信就应该知道我人在越后了。他为什么不让你直接來找我。”梁小樱翻了翻白眼。
“都说主公有苦衷啊。至于究竟是什么苦衷。你觉得我这个做忍者的。他会让我知道那些吗。他只是吩咐我。如果有一天你离开越后。就要负责暗中保护你的安全。小樱姐姐。你……该不会已经和上杉辉虎那个什么了吧。我可听见上杉军中有人叫你做夫人哪。”英雄眼珠滴溜溜一转。多了点怀疑。
“去你的夫人。那是权宜之计。挂个名号好不好。我跟上杉辉虎沒什么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他确实有那意思。但我直到现在都沒答应。你应该明白我沒答应他的原因。”
她本來想说两个孩子的事。可是听英雄说的那些话。他显然不知道她给晴信生了孩子。还让景虎做了孩子的养父。那晴信很自然的也不知道了。还是不提为妙。
“唉。这下可好。眼看织田信长那个魔头差一点就被我解决了。偏偏钻出个黑衣人來。下次要再杀他。估计就难上加难。真不划算。对了。英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呀。怎么我听他和你说话的语气。好像你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似的。”
“当然认识很久了。那家伙不就是我老爹吗。”
英雄不以为然地回答着。梁小樱却以为自己听错。不是吧。那个黑衣人。竟然是英雄的父亲北岛朔。
“别吃惊。这件事一点都不奇怪。伊贺忍者和织田信长有不共戴天之仇。甲贺忍者却恰恰是帮助那个魔头的。忍者之间。向來不念亲情。好像当初玲奈跟我那样。就算我当她是妹妹。她也不当我是她哥哥。现在不也一样。我爹和我各为其主。我如今的身份更是伊贺忍者的新首领。即使是父子俩。到为各自的主人效命的时候。该打还得打。”
梁小樱暗暗叹了口气。英雄心里的苦。只怕都压抑着吧。这小子从不把苦挂在脸上。更不会挂在嘴边。而他的忍者生活。从一开始就是苦中作乐。
“那……你娘呢。还有太玄爷爷。你见到他们了吗。他们可都还好。”
“太玄爷爷还好。我见到他之后。以新首领的身份逼他退出了伊贺忍者组织。去出云那边颐养天年了。至于我娘嘛……”
英雄沉默了片刻。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哽咽。
“沒办法。我娘就是命不好。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得了脏结病。沒剩下多少时日了。后來我偷偷去甲贺忍者村找老爹。天真地以为老爹会念在夫妻多年的情份上。跟我回去伊贺找我娘。谁知那个死老头子告诉我说。他跟随了织田信长。还带着甲贺众一同归附了尾张。不能擅自离开甲贺。我于是又用软的、又用硬的。好不容易才求到他跟我回去看娘一眼。谁知老爹跟我刚回到伊贺。娘已经闭了眼。很讽刺吧。太玄爷爷说。我娘等了一辈子。都沒等到见自己的丈夫最后一面。我偏偏觉得。她沒见到投靠织田的老爹。反而能安心长眠。”
梁小樱起身。抚摸着英雄的后背。她知道。他不想哭出來。至少她还能安慰安慰他。而直到现在。他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也算得到了心灵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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