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than告诉我,这个荷包是我养母交给他的,他正是因为这个荷包的关系,最终确认了我的身份,从而不远千里的跑来找我,想要跟我见上一面。现在,他的夙愿实现了,他知足;无论我是否承认他父亲的身份,从今往后,他都会努力履行自己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该承担的一切责任。
berthan说这些话的时候,声波微微的有些颤,但倘若不仔细分辨的话,并不易察觉。而我,我竭力保持着平和的笑容,什么也没说,更谈不上动容。
我打小就是个务实的人,眼下这些事情太复杂,在事态尚未呈现出明朗的格局之前,于我而言没有实际的好处之前,我认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午后,berthan接了一个电话,跟我解释说他们总公司那边临时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他立刻赶回美国去,逐是带着一行人急匆匆的走了;临走前,他细心之极的三两句话就把蒋大德打发回了临湖去。
据我猜,berthan是不希望瞧见蒋大德继续跟我“推销”他的女儿吧!
berthan安排了阿k的搭档l驱车送我跟我养父回学校。车上,我忍不住将普通话转换成我们家那边的方言,悄声问我养父,说爸,那蒋大德装疯卖傻的究竟是个啥意思?难道当年他干的那些事儿就这样全都不了了之了?
我养父估计是听出了我话中对蒋大德这个人的抵触,他好像发觉了我心底的那点儿僵持,凑着我的耳朵先是叹了口气,然后也用相同的方言半是含糊半是隐晦的咕哝着说:“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太久远了,本来村里就没人留心过,再加上现在死无对证的,这坛子呀太高了,硬要去翻的话,摔下来会砸到咱们自己的。”
养父这话在我脑子里转了一圈,我立马就明白了,养父的意思是让我别去找蒋大德这只高坛子的晦气,因为村里的人当初没在意过,加之年代久远,现在也不会有人给我作证。
可是要我忍气吞声,我怎么可能会甘心?我压着嗓子喊了一句:“没门!弄不死他我不叫陆长安。”
养父眉头一跳,他强忍着怒意瞥了眼前边正自顾自打着方向盘的司机,低声骂说:“自不量力的东西,你这是作死的前奏啊!难不成变天了还要等你回来再落雨?”说罢,他伸手在我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变天?”脑子里灵光一闪,我心想莫不是蒋大德在这其中搞了什么鬼?
养父大概是猜到了我的想法,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咕哝着又说:“你妈现在挺好的,蒋……蒋秘书,他当年迁坟不是挺可怜你,挺同情你的身世的么?他有善心,当年给你妈重新选的那地方的风水,跟你妈的生辰八字正配。韩先生这次回来都去看过了,连县里来的风水先生都说了,那地方好得很,十分庇护子孙,让韩先生放心。”
我顷刻间大惊,低喊:“姓蒋的是这样跟他解释的?他相信了?”当年长蓝的那个同学明明跟我说,我亲生母亲的尸骨被县里的人挖出来以后,当时就放了一把火给烧了的。
养父喟叹着说:“他怎么能不相信呢?是蒋秘书带他找到咱们家,找到你的呀;再说了,咱们家那附近,方圆十里,百里,现在谁敢不卖蒋秘书面子?你亲……你亲爹……毕竟是外地人,来头虽大,但跟咱们隔着无边的大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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