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一刻无论他说什么,都免不去推卸和辩白的嫌疑。
厨房那边接着就传来蒋子娇的一声高喊:“你还没把牙刷拿过来呀?”
韩槿放开我,站直了身体,也跟着高声回应:“来了!”
话落,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一瓶酸奶,他把它搁在我的书桌上,又按住我的脑袋揉了揉,低声说:“她今晚要在家里留宿,我睡沙发,你睡隔壁;你放心,她不会经常出现在你的视线里的。”
我本想冷冷的顶韩槿一句:她在不在这里留宿跟我有什么关系?但一眼瞥见那瓶酸奶,终究是没忍心说出来。
韩槿走后,我在书桌上留了几本法典,收走了其他的资料书和练习册,并把韩槿房间衣柜里的我的一大堆衣饰,包括电脑桌上我的一些零碎物品,一股脑儿的以极快的速度搬进了隔壁卧室里。我搬这些东西的时候,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韩槿站在厨房门口阴测测的望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也没工夫去猜他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得趁着蒋子娇在淋浴的这会儿间隙,把我的痕迹从韩槿的卧室里抹去。我之所以刻意在书桌上留了几本法典,那是因为早前韩槿不是让我进去看书呢嘛,书桌上怎么能没有我的东西呢?至于后边韩槿他要怎么跟蒋子娇解释我在他房间里学习的事情,那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了。
我刚做完这一切,卫生间里的流水声适时停了;我刻意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韩槿,然后迅速推开客房的实木门一头钻了进去,我可不想欣赏美女出浴的风景。
刚才搬东西搬得急了,这会儿一大堆东西全都堆在小床上,乱得不行;我很想收拾一下,把它们分门别类,可一听见外边客厅里那两人嗡声嗡气的说话声,顿时就觉着力不从心。
后来我把自己扔在床上,摊在一堆韩槿送给我的衣服里。忧伤就像是空气,随着我的呼吸,慢慢的渗入我的血管里,流向我的四肢百骸,我难过得近乎要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痛恨自己怎么还活着喘气的时候,外边模模糊糊的传来一声钝响,疑是关门的声音。我知道蒋子娇去睡了,我开始疯狂的想念韩槿。
我本以为韩槿会进来看看我的,但我竖着耳朵等了许久,外边都没有半点儿动静,于是我愤怒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不假思索的拉开门冲出去,借着厨房那边照过来的点点微光,瞅准了躺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影的黑色脑袋,旋风般的窜上去一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使了大力的,我听见手下韩槿在痛苦的呻吟;淡淡的月光洒在他仰面朝着我的清冷的脸上,映得他脸上的皮肤像灰一样的白。霎时,我就感觉到了莫大的悔恨,慌忙松开他的脖子,转而轻轻的抚上他的眼睛。只因为,我不喜欢他方才瞪着我的,惊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