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从学校回去后，周成琬和林薇说了下最近调查的情况。之后林薇抱着资料回自己办公室，陈程过来了。
她一进来，就鬼鬼祟祟地关好门窗，才坐到了办公室唯一的沙发上，招手让周成琬别办公了，她有大事跟周成琬说。
周成琬不理她，继续处理工作剩余。
陈程又乖乖地起身，走到周成琬办公桌前，咳嗽两声，引起周成琬注意后。
她才神秘兮兮压低声音对周成琬道：“小琬，你不知道我刚发现了一个令人惊奇的事。那个简编以前居然隐婚过一段时间，和女方还有过一个孩子。不过那段婚姻没坚持多久，两人离婚了。简青重回单身，一直到现在也没再次结婚，所以外界根本没人知道这个事。”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周成琬本来对陈程到来带了什么破消息不感兴趣的，谁料到听到这么个差不多可以拼好大半个拼图的消息。
周成琬思考时习惯握着的那支笔也差点给捏碎，如果这材质是塑料质的话，很可能这支笔就断了。
看到好友如此不淡定，陈程得意一笑，就说出了她当时套消息的情景，她道：“我也是今天在黎西南那里听来的这件事。当时我提到自己特别是简编剧的脑残粉，准备旁敲侧击从黎西南那里搞点简编剧的事情。然后黎西南忽然说出来的。”
只是她这话一出，周成琬揶揄地看着她笑开了，她道：“小黎总忽然说出来的？在你说喜欢简编剧还一个劲想从小黎总那里套简编剧消息的时候，小黎总说的？呵，原来如此。”
“周成琬，你什么意思？阴阳怪气重复我说过的话搞什么？”从周成琬挤眉弄眼的表情里，陈程自然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把有些不该说的也说出来了，于是，生气道。
周成琬笑：“我没说什么啊。你别多想了。”说着，暧昧地看了眼好友。
陈程恼羞成怒过来掐她的时候，她才突然正经颜色道：“好了，不闹了。陈程，你从黎西南那里还知道了别的什么吗？有关简青的事？”
陈程摇摇头，道：“没。我当时再继续追问简青事情的时候，黎西南有所警觉了，没告诉我其他有用的信息。”
“嗯。我想知道的是棠富丽跟这个简青到底有什么关系？可不想知道这人结过婚没有？不对，跟简青结婚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他们俩个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周成琬的声音冷肃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陈程也敛了神色，紧张兮兮道。
周成琬道：“这只是我一个胡思乱想的猜想。我怀疑这个棠富丽跟简编剧很可能是父女关系。”
陈程一时没反应过来，面目表情有点僵住。
却在此时，周成琬又口出惊语道：“你还记得b大新剧拍摄的时候，跟黎西南一起来探班的中年男人长得什么样子吗？”
陈程摇摇头：“没注意。”
周成琬嫌弃地瞅她一眼，后道：“那人就是简编剧，我当时留意到，黎西南跟谭导他们介绍的时候，说过那人身份，是他舅舅。黎西南的舅舅不就是简编剧。所以我当时我多看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我记得那男人五官立体深刻，眼神深邃，有点西化的长相。如今想来，这人跟我在西美私立贵族学校见到的那个叫棠富丽的女生长得还颇有几分相像。难怪从西美私立贵族学校回来后，我总觉得自己把什么线索给遗忘了。原来是这一茬。原来如此。现在我们要证实的是，和简青结婚的女人到底是谁？那个棠富丽是不是他的女儿？”
陈程听得一愣一愣的时候，周成琬已经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万能事务所的电话，跟对方详细说明了委托的任务。
然后才对着陈程道：“好了，我刚找了一家私人侦探所，过几天我们要知道的情况就都该知道了。但愿一切都是我多想了。如果棠富丽真是简青之女，也难怪这女孩被挪用了剧本还那么不声不响。事情真如此的话，倒是有点难处理。”
周成琬最后几句差不多是自言自语。
陈程这回总算回神了，听好友这么说，也是叹气了，她道：“唉，倒也是。不过世事就是那么奇妙不是？要在几个月前，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你那个小助理居然会是《七情六欲》的原创剧作者。我以前可没看出你那个一本正经严肃无聊的女助理以前的职业居然是想象力爆棚的编剧。而我以为的天才编剧，妹的欺骗姐姐我的感情那么深。真是，不说了，都是黑历史。所以现在你说黑历史简青和青春剧的原创作者是父女关系，我也就没什么太大惊奇了。因为真的是世事难料。”
周成琬走到窗前，稍微拉了拉身后烫金的金丝绒窗帘，看向碧空如洗的窗外。
很久，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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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万能事务所的调查资料被拿到了周成琬的办公桌上。
调查显示，一切如周成琬所料，简青跟那个叫棠富丽的女孩还真是父女关系。只是一把鲜少人知道这个事情。因为简青当年跟棠依离婚后，还是婴儿的棠富丽被判给了女方。此后过去很多年，简青除了每个月给点抚养费外，跟棠依这边是完全断绝关系。
一直到去年第一届长虹杯原创编剧大赛，简青第一次出现在了十七岁的棠富丽面前，夸奖棠是个有天赋的好孩子，并为棠颁奖。那一届长虹杯第一名本来有争议的，是简青力排众议给自己女儿争取的。而棠富丽作品撇除故事不完整性，独创性还是挺好的，剧作业挺有文艺感觉的。所以最后第一名给这个叫棠富丽的女孩到最后也是没多大争议。
而这估计就是简青为自己将来挪用女儿剧本走出的第一步。他那时就看出了他这女儿的潜力，且准备后用了。于是，那天颁奖典礼后，简青带棠去游乐园玩了一天，表面是尽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实际怎样？
看棠富丽自此后温和地接受了十几年来从来没来看过她一眼的父亲，就知道简青这一招用得多好了。
之后，简青一直致力于鼓励女儿创作，并把女儿的剧作《女神》署了自己的名字发表出来。这时，这个可怜的女孩才觉得有所不对，对好友宋资彦说出这件事，引来正义的小伙子的强力反弹。
于是就有了网上黑贴事件的大规模兴起。
万能事务所的这份资料带有幸灾乐祸消遣的主观情绪，不过仍然不失为一份详尽的资料。
周成琬看完资料，带着助理林薇一起来到了西美私立贵族学校，跟棠富丽面对面。
周成琬开门见山就道：“你因为那人是你父亲，所以拒绝帮自己讨回公道，帮自己的作品正名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调查别人的*？”对面的女孩已经不复冷艳，吃惊愤怒地站起身，指责周成琬的行为。
周成琬道：“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了简编是你的父亲？”
见棠富丽不吭声，周成琬又严肃地继续道：“棠小姐，因为那个人侵犯了我朋友的利益，我去调查有关他的事情，牵连到你的*，对此，我表示抱歉。但是，我不会后悔做了这件事。因为简编这行为我和我朋友都无法原谅。所以，不管你有没有自我意识，我和我朋友还是会去告他。今天我来，也只是想知会你一声，不是来求得你的认同。当然，你愿意上庭作证，你父亲同样挪用你的剧本一事，我非常欢迎。如果你不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奉劝你一句，别太相信你父亲，一个会挪用自己女儿剧本的男人，他还不值得你这么去维护他。”
“这个，给你留的字条，你自己看着办。”不待少女跳脚，周成琬最终还是留下一张字条提醒这女孩。
棠富丽本来想扔掉这张字条的，最后鬼使神差打开了。
她看到，那张字条上，写着：亲爱的棠小姐，你不信你父亲只是利用你，你还以为他仍爱着你，是吗？有个方法可以让你的烦恼一劳永逸。下面是方法：把你的新剧作《大逃亡》的一半拿给你父亲，你自己跟你父亲说这次一定要在作品上署你自己的名。看他答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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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西美私立贵族学校，林薇不解地问上司道：“大小姐，你不是说我们今天来是请求这个女孩到时出庭帮忙作证的吗？怎么最后却跟那小女生撕破脸似的说话。这不像大小姐你说话的样子啊？”
周成琬道：“是作证啊，不过我临时改变主意了。最后留的那张字条，我肯定那女孩会行动的。然后他父亲一定会如我所愿让那个女孩彻底失望。最后，那女孩可能就会愿意上庭作证了。”
接着，周成琬把字条内容给自己的助理复述了一遍。
之后才缓缓道：“我猜后续应该是简那个老狐狸犹豫后答应了作品全权署女儿的名。而结果到最后，剧作发表出来，却是那老男人自己的名字。呵。我猜会如此。”
周成琬说话有时有点盲目地自信，不过大多时候，她确实值得这么自信。不过虽然如此，人还是要谦虚点为好。她这上司却，从来没见她谦虚过。除了虚以委蛇周旋交际的时候。
林薇看着自家上司，感觉有点醉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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