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路上赶着。
这古代的道路就是没有现代水泥路那么平坦稳妥,苏晴桑心里想着在现代她坐个公交车都能晕,在这马车里稍微有些颠簸就感觉很难受。
“时间有点赶,所以马车不能像以前那样缓缓的行驶,你还受得住么?”宫星释感觉到她沉闷的气息伸手撩开了车帘,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往他肩上靠。那动作熟稔的,像是以前经常做。
“宫星释,我真的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吗?你怎么这么笃定?”苏晴桑感觉到自己开始击垮自己的信任,他对自己太熟悉,这不应该。
“你我不会认错的,无论如何。”他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却如同誓言一般让苏晴桑印入了脑海。
马车不知道行驶了多久,一路上苏晴桑都是昏昏欲睡的模样。突然,马车急促的停了下来,人的惯性让苏晴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宫星释扶着她,眼里露出点点寒意。
“主子。”外面的楚慕只是唤了一句,宫星释却像是明白了什么,留下一句在车里等我便撩起帘子走了出去。
苏晴桑在马车里缓了许久,才压住那股汹涌的恶心感。刚吐出一口浊气,外面就传来了兵刃相接的声音,苏晴桑一愣,这么快就打起来了?
“主子!”
车外忽然响起了楚慕略带急切的喊声,苏晴桑猛的一抬头,迅速站起身撩开了车帘。此时马车正停在一条较为狭隘的道路上,两边均是杂草丛生,车的对面停着几只马匹,马下站着几个身着素净袍子的人,手持佩剑,目光镇定。而楚慕他们围在马车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圈,苏晴桑扫了楚慕一眼发现他眉头紧锁,隐忍未发。由于大家的心思都不在马车上,所以苏晴桑走了出来却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她站直了身子,发现在楚慕形成的保护圈之外,一个手持利剑的人正背对着她,几丝春风掠过,衬着他的身姿绝代风华,而他的对面不远处,是受了伤的宫星释。
苏晴桑连忙跳下马车,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对峙的众人,手持利剑的人闻声回头,颤颤的开口。
“苏苏,好久不……”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苏晴桑微微推开那人,疾步朝宫星释走去。这个死家伙,他的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可是有些伤口结痂不久,一旦剧烈运动之后就有裂开的风险,她刚才还看到了背对着她的人手里的剑有血迹,想必……他就不能尊重一下她第一次救死扶伤的劳动成果么!
“宫星释你个王八蛋!有没有怎样?”苏晴桑下车之后一心都扑在宫星释身上,所以她没有注意旁人的话语,也没有注意到那人在她漠然而过的时候眼里复杂的情绪。
“唔,伤口裂开了。”苏晴桑一过来就抓住了他的痛处,宫星释瞬间变为苦瓜脸。
“谁允许你这个情况还打架斗殴的?你说你要是群殴也就算了,还傻逼的单挑?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说着,苏晴桑还报复性的在伤口处紧紧按了几下,以示惩处。
“怎么会没把你放在眼里,你看,我现在整个眼里都是你。”宫星释任由她抓着痛处,脸上的表情风轻云淡。
“师兄,你赢了。”
苏晴桑还想说些什么,身后的人却是先开了口,她的注意力终于开始落在这个突然劫道还伤了宫星释的人身上。长相俊美中带着点柔和,眼神清澈温情,一袭素锦配着他谦和的气质如同谪仙一般,即便是持着带血的利剑也无法让人反感,真是一个极具气质的美男子。
“我从不曾认为我会输。”宫星释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继而发现身边的人儿眼神落在了他身上,意味不明。
“回马车。”宫星释直起身子,将受伤的手臂重重的落在苏晴桑肩上,惊得她瞬间收回了眼神。
“宫星释你要死啊!这么重压在我身上,你又不是脚残了!”
“我手使不上劲,刚才打了一架脚软了。”宫星释慢吞吞的解释着,那淡然的样子让苏晴桑分不出话的真假。
“简直要死了,不行就不要逞能知道不?装逼遭雷劈的。”苏晴桑一边骂着一边扶着他慢慢向马车靠近。再一次经过那位美男子身边的时候苏晴桑蓦然顿住了脚。
“你是?你也是黄岐一念的弟子?”她刚才听到他唤宫星释为师兄。
“我是沈念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音色清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抚感。
沈念初,苏晴桑觉得他回答的方式很奇怪,可是看上去又没有奇怪的地方。
“夫人,先上马车吧,主子需要立刻止血。”楚慕打断两人的交谈,催促着苏晴桑将宫星释扶上了马车。
沈念初,沈念初……苏晴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她也感受的到他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莫非,自己与他曾经相识?于是她回头,刚好撞到他凝视的眼神,他见她回首也并不闪躲,反而微微一笑。
苏晴桑心跳顿时漏了一拍,鬼使神差的开口问道。
“你认识我?”
她看到他平静无波的眼睛里霎那间涌现层层情绪,却是须臾之后回答:“未曾。”
“哦。”苏晴桑回过神来,觉得有些尴尬。讪讪的接了一句:“沈念初,真是好名字。念初念初,不忘初衷。”脑海中像是一闪而过什么,苏晴桑还没有抓住,就被宫星释拖进了马车。
“沈公子该让路了。”楚慕看着车帘被放了下来,终是松了一口气。
沈念初低着头,让人分辨不出神色。几秒过后,才侧身退到了杂草旁边,对面的马匹也被牵到了一旁,楚慕驾着马车,一扬鞭子奔驰而去,蓝衣人们也一跃上马,紧跟而去。
下一刻,原本持着利剑,傲然挺立的身影骤然倒地。
“哎,你说你么师兄弟的,干嘛一见面就掐架?”苏晴桑动作熟练的包扎着伤口,随口一问。
“掐架总有掐架的理由。”宫星释说完这一句就闭上了眼,显然不愿多言。苏晴桑撇撇嘴,也识相的闭口了,她思索着宫星释是不是在反思自己没有处理好同门关系,所以才会人家看到他的马车就果断拦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