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却总听不到他的话语,转身,见他一脸沉思,十分不解,想来今日事多繁杂,叫他废了不少的心思。
“殿下?”白凤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若是能为他纾解忧愁,自己也便能够安心了。
欧阳楚日回神,见她满脸疑云,便也知道,方才定然是叫她不高兴了。
“本殿心痛你的身子,岂能只争朝夕长短!”欧阳楚日淡笑着应对,指腹轻轻揉~擦着她的脸颊。
听他如此说,白凤眼中氤氲着雾气,他心中,当真在乎自己!
白凤离了宸孝府,方在厢房坐下不过片刻,便听见外面一阵叩门声。不知这么晚了,谁还会来?
“谁呀?”白凤走到门前,试探的问。
“白凤姑娘,既还没睡,便收拾收拾,大将军有请?”外面是凤来楼掌柜的声音。白凤心中莫名紧张了起来,慕容拓,从未这么晚召见过她,莫非她与欧阳楚日的事情,被慕容拓知晓了!
“有劳掌柜回禀,请将军稍后!”总也是躲不过的,只能去了。
将军府
白凤款步而来,慕容拓满脸堆笑,看着她向自己走来。这样美貌的女子,那个男人不动心!他的身边,从不缺如花美眷。虽然久不在乾城。但他劳军在外,也不缺女子陪伴,只是甚少有这般合人心意的
“参见将军!”白凤以礼参拜。
“怎就这般多礼了,老夫待你,可是与旁人不同呢!”慕容拓拉过她的手,放在手中,磨蹭着。
白凤略有吃惊,后背发紧,恐怕今日,便是要被他染指了!
“这是西疆佳酿,白凤姑娘也尝尝?”这酒中,放了些暖情的药饵,慕容拓只想着哄她喝下!
“将军这便是为难小女子了,方才的酒醉还没醒呢?怎就又要哄我饮酒呢?”慕容拓对她,一直心怀不轨。
从前多少都会顾忌着天子脚下,王法威严,他若强行,白凤自然是不肯,若事情闹开了,也定然会折损他的名声。只是眼看着他就要一手遮天,便越来越不顾忌王法了。
“如此说,便是有意要逆了老夫的心意吗?”慕容拓面露愠色,如今天下都要是他的了,还得不到一个小小女子!
“将军,白凤没这个意思!”白凤慌忙跪地请求。
“那便喝了吧!”慕容拓继而将那酒又端来给她。
继而又见她踌躇不前,慕容拓便更加疾言厉色:“本是清楼女子出身,做出着一副清高的姿态,也变不成那冰清玉洁的女子!”
此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刺向白凤的心窝!她本是身份卑贱,再是这般洁身自爱,又有何用,出身风尘,谁还会信自己的清白!
若是今日与慕容拓撕破了脸,这将军府守卫森严,凭她身上这点微薄的功夫,怕是出不了这府门,还会落得更加狼狈的境地!
“还不快喝!”慕容拓继而冷冷呵斥!
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想必这酒中,定然被下了药。
杯酒落腹,白凤没想到这药效竟然如此厉害,还不到片刻,便发作了!
***
将军府陈设无比奢望,一般的达官显贵,望而不及。单是这床上的锦缎,便是千金才得一匹,旁人连看上一眼,也是难以求到。
白凤黯然躺在床上,看着纱蔓微动,淡淡的赤色,竟然这般刺目,像极了她身下的那星星点点的血迹!两行清泪,绝望之至!她的清白,算是毁在慕容拓的手中了!
双手握拳,狠狠的握住身下的锦缎,长长的指甲,扣进血肉里,嫣红刺目!日后,定然不会放过他!千刀万剐,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慕容拓拨开纱蔓,看着她俊秀的容颜,染上的一行泪痕,竟然这般楚楚动人,往日里她倔强的脾性,当真叫自己心痒难耐,如今得到了,倒也如同旁人一般了,无特别可言!
“你这般懊恼是做什么,难不成,做我慕容拓的侍妾,还配不上你的身份吗!”旁人有这般的荣宠,怕是要感恩戴德才是,她竟然这般轻视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将军厚爱了,白凤本不求什么名分,本就是可以任意贱卖的身子,还是将军看重了!”现在她只想将眼前的人,剥皮抽筋,食其血肉!
慕容拓听她这般谄媚,便更加嗤之以鼻!她还算是个识身份的,知道自己的出身,还算有自知之明!白凤能伺候他,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如此甚好!老夫,就喜欢你温柔懂事模样!”慕容拓得意一笑,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庞,若是她真的有所求,将军夫人秦宁兰那里必得费一番周折,她肯这样谦卑,也不枉日前对她那般厚待!
“将军若无其他吩咐,白凤便先回凤来楼了。”白凤一刻都不想看到这张让她厌恶的脸,只想着快些离开,也顾不得下身的酸疼!
“也好,你留在府中,也是诸多不便!”慕容拓答允了,便叫她离开了。
慕容拓不会为区区一名妓女,闹的后院,不得安宁!往日里,他在外如何风花雪月,也不会太过让将军夫人秦宁兰,太过难堪!毕竟是伉俪情深,与他夫妻多年,这份情谊,他始终不愿弃。
今日的阳光,似乎格外的好,柔和温暖!可再过灿烂的阳光,也灿烂不了人心了。长街上,人来人往,熙攘吵闹,似是格外的融洽。
白凤,走在来往的人群中,却是绝望无比。从前在翎风阁的时候,每当天气盛好时,总会与他,弹琴听风,无比欢乐。如今身子被他人染指了,他还会像从前那样待她吗?
他的心中,一定是深爱着自己的,他喜欢听她弹琴,喜欢看她跳舞,喜欢她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为他纾解忧烦,谈笑风生。他在乎的,定然不是自己的美貌,与这些世俗的东西。
他不过是在利用凤湛央,利用凤家,他要得到皇位,他必得成为万万人之上的男子,统领江山,叱咤山河,他不喜欢的人,她必然要替他出去,慕容拓如是,凤家姐妹如是!此时她所受的折辱,便都算不上什么!
白凤心心念念,想着欧阳楚日,想着与他的美好光景,名分什么的,她都不在乎,只要能在他身边,便也无所可求了!
擦掉挂在腮边的清泪,看了看不远处的凤来楼,这里的女子,原该是巧言欢笑,她们本该是没有烦恼的,若是没了让人喜欢的笑脸,终究是不称职的,如今正是时局的紧要关头,她不能为了自身,耽误了他的大局!
宸孝府浣花居
满庭桃花的花期,也将要过了,只是浣花居的主人,却依旧不在!欧阳楚日,便也只能在此,悔不当初!凤若嫣从浣花居的内阁走出,欧阳楚日闻听声响看去。
“你怎么在这?”待看清她的样子,便问。这里,原就是许她一个人的。
“已近七日了,妹妹还是没有消息,黛月虽是尽心,却也有顾不到的时候,妾身便来看看,妹妹这里会不会缺些什么,好今早补上,也好叫妹妹回府的时候,不显得浣花居,太过萧条。”凤若嫣见他有些不悦,便细细说来。
凤若嫣明白,这里原就是为了她而建的,旁人怎可随意踏足她的地方,
“嫣王妃,有心了,你忧思湛央,可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本殿看着你眼下的乌青,比往日重了些。”他愿意善待凤湛央,便也会善待她的姐姐,虽不能许她深情,却也要让她衣食无忧,不被旁人轻视了去!
凤若嫣款款下拜,垂手谢恩时,脸上的欣喜之色,任是怎么掩饰,也是掩不了的。
“殿下对妹妹,还如往日一如初见,当真是深情,”凤若嫣看着满庭院内的桃花,情深美好,犹如桃花的灿烂,叫人羡慕不已,她自知不能与凤湛央比肩,却也不想逊色与她。
欧阳楚日面色微微有些动容,经她提起,他便也想起,与凤湛央往日欢言笑语。
“那日,宫中家宴,妹妹抚琴,与长殿下长笛合奏的凤凰于飞,当真是叫人闻之欲醉,想必,往日,妹妹也定是抚琴,一搏殿下欢言。”凤若嫣双目流露出一丝羡慕之色,微微侧目,细看这欧阳楚日的反应。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凤若嫣所说,皆犯在欧阳楚日的大忌上!
只见欧阳楚日的脸色,却愈发的阴沉,凤若嫣似是无心的羡慕,却叫他愤恨,焉知往日里,她不是那般抚琴,博他欢笑!凤若嫣见他略有恨意,心底暗暗得逞的笑笑。欧阳楚日疑心重,他与欧阳长风争夺的,何止是皇位!
“殿下恕罪,妾身失言了!”凤若嫣慌忙跪下请罪。
欧阳楚日转身,看着她这般惶恐的样子,满胸的怒火,便更加抑郁难捱!连一个不相干的人,都能看出他的不满,偏是凤湛央,视如无睹!
“你何罪之有?”欧阳楚日语气里,不起一丝波澜。
“妾身……妾……”凤若嫣支支吾吾,说不清,也不想说清楚!偏是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才更叫人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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