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自从樱奈表演了她那神奇的“法术”之后,纵然是这位纵横黑白两道的大老板也不得不对樱奈多了几分敬意,虽然没有那位房东那么夸张吧,但至少已经达到效果了
两人的会面内容也没什么好提,除了凌宇偶尔的对樱奈家世的试探外,基本上就是讲述了下如今的情况,以及各种不经意间的讨好樱奈了,毕竟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神奇的术法,那么鬼灵也许就有可能是真的了
而像凌宇这样基本上算是沾满鲜血的人来说,能和这样一位阴阳师交好还是很不错的,至于如今的情况,凌宇的描述就是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住在那座老房里,他原来似乎是有一个姐姐,但是前几个月他的姐姐消失了,从那之后这栋房周边就开始闹鬼
一开始只是有人听到那在夜里传来低语声,后来周边有的邻居就开始生病,夜里睡不好,有的说是梦到了一个黑发女鬼,之后那里就开始传言说是那孩的姐姐变鬼回来了
“那那个少年没有事吗?还有他为什么拒绝离开?”
“没有,那个少年倒是活的很好,至于为什么拒绝离开,听我的人说,那是因为他说要等自己的姐姐回来,如果换地方住的话,就见不到自己的姐姐了”
完全没有提及樱奈查到的关于黑社会出身,以及叫黑社会动手的事,凌宇就像是一个普通老板一样在给樱奈抱怨着自己的麻烦事,不过他的外形和谈话技巧倒也把这个演示的十分形象
二十多分钟后,樱奈便主动提出由阿诺带着先去那个少年那看看,凌宇也没再客气,看来一会儿他的确是还有别的事,不过关于酬金他倒是决定在原有的价钱上翻一番,从原来的五千涨为了六千
坐上阿诺的车,在市区里转了几圈后便来到了一个较为偏远的地方,那里全都是些四层的老楼,看上去都已经被岁月摧残的差不多了
“这种破楼,到底有毛好留恋的说,真是想不通那些钉户是怎么想的”待樱奈下了车后,克劳德才望着眼前的一片危房道
“总会有人不想离开自己的家的吧喵”喵喵舔了舔自己的前爪,漫不经心的加了一句
“切,白痴狗”
“我说了不要叫我白痴狗!”
“叫了又怎么样,咬我啊”
“啊啊啊,大小姐,你看克劳德!”
眼看一场猫狗大战又要爆发,可这次樱奈却意外的没有加入进来,在喵喵已经抱住樱奈大腿的时候,白却看到樱奈那逐渐变得凝重的目光
“怎么了,樱奈”白飘到樱奈旁边,轻声问了一句
“没事,只是这次啊,好像真的碰上大头了”被白叫回了思绪,樱奈扭过脸耸了耸肩,颇为无奈嘟了嘟嘴道
“大头?”白歪了歪头,对这个词貌似不理解
“就是碰上倒霉事的意思啦,你看吧,上次去看你呆的那个房的时候,我可是一共赚了一万多呢,还没什么事,这次类,这个大老板这么精明又这么帅,明显不好敲诈啦,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里还真的是有鬼灵作祟呢”樱奈扬了扬下巴,指了指前面的中间的那栋楼道
顺着樱奈的目光看去,大约是第栋楼得地方,让白有了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那里整体的颜色似乎都有些发黑,是很阴暗的颜色
“真是的,原来碰上的都是些个风水问题,没想到居然连着两次碰到真的鬼灵呢,看来本小姐果然是天生为了除魔而生的啊”樱奈单手叉着腰,脸上洋溢出.恩,自恋的笑容
“对啊对啊,大小姐最厉害了喵!”这是摇旗呐喊的喵喵
“切,明明就是个扫把星,到哪哪有鬼”这是掏着耳朵泼冷水的克劳德
“两次?”白还在想另外一次是啥时候来着
相比于樱奈在这边的斗志满满,城市的另一角则就是完全不同的场景了,这里是一些同样破败的小房,镶嵌在巷的一角,阴暗,潮湿,狭窄,这个词就是这里的全部描述
在下雨的时候,门前的下水道甚至会泛起令人作呕的味道,和摆在巷口的垃圾桶混杂着,那种味道也许许多人终生都无法想象,但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却还住着十几户人家
“老张,你听说隔壁老郭家的事儿了吗?”巷中段,一个上了岁数的矮个老对着另一个高一些的老说道
“听说了啊,怎么会没听说,全巷的人都知道了,说起来那老郭家还真是惨啊,丈夫早死,两个儿也不务正业,本来那老婆就够辛苦了,可没想到前几天居然大儿也死了,听说也不是因为什么好事死的,那老婆心里一急,这不就病倒了,听说病还挺重,这才几天就有些要不行的意思呢”
高个老提了提手中的鸡蛋,压低了声音说着,不过看她的样却没有半点担忧,只当是一个普通的谈资罢了
“对啊,郭家那二儿都在家照顾好几天了,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我见他的时候,那小的眼神快给我吓死了,那凶的就跟饿了的野狗一样,本来那小就瘦,现在看上去简直就跟个恶鬼没两样啊”矮个老也压低了声音
“嘘,别说了,快过他们家了”用下巴指了指前面的最破旧的门房,高个老小声说了句
望着那两个多嘴的老婆走过,郭启暗自捏了捏拳头,扭过头,他冷冷的望着这间满载着童年记忆的房,或者说是房间,一个不过十几平米的房却要生生挤下个人
还好后来他们兄弟俩总是有一个出去住,留一个在家照顾母亲,不然的话还真的挤得很,可母亲最开心的时候,却还是他们个人都挤在这个潮湿小破房的时候
那时的郭启却不曾明白,不曾明白母亲总是拉着他和哥哥的手说她很开心的理由,在郭启看来,这种破房破地方还这么的挤,有什么好开心的,说到底还是母亲在安慰他们这两个无能的人罢了!
所以每当母亲那样说的时候,都只会让郭启的心里更加愧疚,也因为如此,他郭启是这片地界最狠的混混,比他的哥哥还要狠,因为哥哥还要照顾他,而他只需要拼了命的去干,去争取!去还母亲一个更好的生活,去还从小到大哥哥那如父般的照料!
他不要已经得了老寒腿的母亲再生活在这个潮湿绝望的破地方,他要买一个大房,他要母亲在那间大房里牵着他和哥哥的手笑!他不要这个拥挤的小地方!
只是现在,当郭启再次望向这个房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这里是如此的空旷,如此的寂寥,哥哥不在了,母亲也在昨天被送进了火葬场,明明.明明只要完成那这次拆迁工作,他和哥哥就有钱能买间大房了,也许不是大,但也比这个大的多了
可是.可是.
郭启默默地穿上了那件属于他哥哥的黑色夹克,挡下了背心边露出的道道伤疤,拿起一柄匕放在腰间,他最后望了这个房间一眼,这个曾让他成长,曾让他欢笑,曾让他痛苦的地方,这个.曾是他努力摆脱的地方
转过身,他推开了屋门,在小巷里渐行渐远
从跟着哥哥混上黑道的那天起,郭启就从不去抱怨,也从不去质问为什么,因为那些都是无用的行为,而他郭启,只会用最直接最实用的方式解决那些,这是他在这里爬的最快的原因,也是他的生存准则
对郭启来说,这也许就是命,可悲可笑又可恨的命,但没什么好去抱怨的,只要拿起手中的刀,随着心意刺出去就好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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