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山林,虽然已过了早晨,却还是显得有些清冷,深褐色的老树,树下翠绿的杂草,在那叶梢草尖还微微缀着一滴或两滴露珠,欲落未落。
光线透过那露珠,是迷蒙多彩的颜色,正如它每日开始时安静的模样,直到一阵风,一只昆虫,又或是一道阳光让它悄然离开,只是今天却有些不一样。
地面突然的震动起来,一下又一下,带着急促的节奏感,以至于那随风摆动一点都不坚定地杂草也开始摇摆起来,是地震吗?不不不,要比那轻微的多多,但却足够让那滴露珠坠下。
离开出生的地方,飞翔在短暂的高空中,最后和泥土化为一体,也是生命的一种状态吧,只是这一次,它却注定无法如愿了。
一样的坠落,可就在半空时候,却被一个布料撞在了身上,就这样溶进了那块布料里,远离土地,把视角向上望去,那是什么?是人啊,一个衣衫皮肤都被擦伤多处的人,狂奔着的人,在山林里这样奔跑的话可绝不是什么舒适的事,那件棕色t恤都快要成乞丐服了。
他看起来很慌张的样,大喘着气,还不时向后看上一眼,不断地跑着,突然被地上突起的土块绊倒,却只是滚了两下就立马爬起来继续,就连膝盖上的血痕都没有看上一眼,更被说裤脚上的泥土了。
啊,总归是和泥土混合在一起了不是吗?虽然和最初的想象不一样。
听!怎么似乎有两个脚步声呢?他猛地停了下来,可是那个脚步声却还在越来越近,从斜前方不断地接近。
他喘着气,眼中露出恐惧与凶狠的混合物,而这样的目光在几天之前还是他根本不敢想象的,一个校的美术老师会露出这样好似凶犯的目光?别逗了好吗。
躲在旁边的树后,他的身向下微伏,手中却捡起了一块石头,听着那脚步声的接近,他握紧了手中的石头。
“一,二,!”心中的倒数在看到那个背影跑过身旁时抵达最高点,手中的石头本能般的砸下!
中了,胸腔好像风箱一样快速的起伏着,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他看着那个趴在地上挣扎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那丝挣扎很快就被之前记忆所冲破,随后化为几乎是疯狂的凶狠。
“老罗,对不住了,我还有妻儿,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他大吼着,人已经骑在了那个趴在地上的人背上,手中的石块在吼出时刻就疯狂的落下,对着后脑一下,一下,又一下!那过快的动作让右手都化为了一道道幻影,随之而出的,则是溅落在脸上,手上,衣服上的鲜血和带起的碎肉。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等到他心情平复的时候,眼前已只剩下一个破烂的几乎认不出那是脑袋的混合物了,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他的眼前逐渐被泪水掩盖,手无力的垂下,大声的喘着气哭泣着,像是自己刚刚4岁大的孩。
“对不起,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兄弟!”
倒下的不是别人啊,那是和自己一起在地摊儿喝酒吃串儿的兄弟啊,是从大一起玩到中年的兄弟啊!可是自己能怎么办?能怎么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知道是一小时还是更久,他就亲眼看到阿奇扭断了小李的脖,然后状若疯魔般朝自己冲来,如果不是他不小心摔倒,就凭自己那体质必然也是地上的一个吧。
表情逐渐变得呆滞,他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的神采慢慢消失,没有了第一次的挣扎与疯狂,他顺应着身体内部被中下的本能,低下头,张开嘴,狠狠的一口咬在昔日好友的脖颈处!
一口,撕下!然后是直接的吞咽!那块血肉的从咽喉就这样顺着食管走入自己的胃,无比饥饿的好像什么都能塞得下的胃!
不能停,不能停!如果不吃的话就不会有力气,不吃的话就会被其他人杀死,不吃的话身体里的诅咒会痛苦无比。
不要那么痛苦!怎么能呢?那种又疼又痒又酸的痛苦,那种指甲如同被人拔掉般的自己落下,那种想要把内脏都掏出来的奇痒!
都是他的错!都是刘易斯那混蛋的错!干嘛惹上那个疯女人!玩别的还不够,出去旅游还有骗个苗女!都是他的错!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个混蛋,为什么还要连累我!?不是好朋友吗?干嘛一开始的时候那混蛋不自己干脆自杀!那样就不用开始这个鬼游戏了!
混蛋混蛋!等着吧,如果能遇到你的话,我一定要杀了你!然后吃了你!做最后活着的那个!我一定不要死啊!
“砰!”
眼睛瞪得大大的,阳穴突然的撞击让他几乎失去了意识,等反应过来时,眼中的却是一节被暗红占满的木尖,至于持着它的人?
等下,是怎么削尖的?不是都没有武器吗?用石块吗?不像啊?可笑的在那木头落下的前一秒,脑海里想起的居然是这个。
“噗呲”
一切都结束了。
穿着背心的刘易斯表情冷漠,脸上却满是泪水,那双眼睛里被痛苦与挣扎充满着,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可他的动作却是那么麻利,抽开从眼眶刺穿对方脑部的木头,他俯下身跪在了对方身边,缓缓的低下头.。。
眼中的恐惧痛苦却不断地放大.。
撕咬咀嚼声悄然响起,这是第几个了?自己的好友还剩下几个?阿奇,小李,老罗,笨飞,只剩下喇叭和灰了。
眼中的泪水疯狂的涌出,可塞进嘴里的内脏却根本没有丝毫犹豫,瞪大的双眼都快把眼眶撕裂,但却根本阻止不了任何事,任何事。
蛊,把毒虫们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吞噬,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就成了最基础的蛊,这个游戏一开始说的很是公平,每个人都没有武器,如果逃离范围就会死,不杀不吃时间久了也会死,真的公平吗?那么为何操纵着自己的身体在一旁看着笨飞那个胆小鬼杀人,看着他咬下别人的肉,心中大喊着不要,却又在对方走后一口口吃光剩下的尸体呢?
最后,又在最后出现吃掉对方,如同食尸鬼一样的撕开对方的肚皮胸腔,根本就没打算让什么人活着,从一开始就是要让自己吃掉所有的好友兄弟!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啊???就算自己错了,难道就一定要这样吗!???
谁来.。。谁来救救我啊..。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祈祷,进食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下,随后则是猛地站了起来,面朝南边伫立了几秒,随后则是快速的朝那边奔跑起来!
那奔跑的速明显已经远超常人数倍,而且灵巧无比,手中不知何时已经亮出了一柄匕,可就在跑到一半的时候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又是顿了几秒,再次转过身,朝着原跑了回去。
山林南边的边缘。
“凌姐姐,你的感觉看来没错”樱奈感知着远处疯狂奔跑的两人,转头对身边的凌芳秀说道。
“恩,小心了,他们身上有蛊,虽然很弱,但施展这种人体蛊的莫不是其邪恶的存在。”凌芳秀说着,瞥了眼身旁的白领死神,对了,她的名字叫做心晴。
“灰白,为恶不多,弱的要死。”心晴的双眸闪过一瞬灰白,随即答道。
话音刚落,就看到前方两个衣衫褴褛如同乞丐般的男大步跑了过来,当看到眼前的人时,前面那个瘦一些的便如同见鬼一般全身一颤,直接绊倒在地上,以至于后面的那个胖也跟着一切倒在了一起。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趴姿倒在樱奈人前方五米的位置,瘦先反应过来,他抬头看去,虽然还带着惶恐,但看到人的数量却是迷茫了下,他努力的眯了眯眼,但似乎看不清。
他身旁的胖这时倒是爬了起来,看了眼樱奈人,双膝跪地的他眼中竟瞬间涌出热泪:“救救我们啊,救救我们啊!”
他哭喊了两句,嗓倒是大得很,转头看旁边瘦还有点愣,还不忘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梗咽着说了句:“灰!咱碰到救星了!不是他们!”
“啊?”瘦向前探了探身,脸颊深陷的他再次眯了眯眼,这似乎才终于看清,愣了几秒后便也加入了身旁胖的行列,哭喊起救命来。
“别着急,你们现在安全了,先说说.。你们?”
“啊啊啊,疼,疼啊”
樱奈正准备询问一下,却发现眼前这一胖一瘦两个中年人突然口吐鲜血的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嚎叫起来。
“是镰虫妖蛊,我来。”凌芳秀说了句便急忙走上前去,扒开两人的嘴分别塞入了两颗药丸,随即双手散发出蔚蓝色的荧光,放在了两人的胸腹位置,不过几秒,两人便安静下来,只是却直接昏迷了过去。
“过上几分钟就会醒了。”凌芳秀站起身来,又看了一眼两人,这才扭过头解释道:“镰虫妖蛊是其邪恶的蛊术,被中下蛊的人会被蛊逐渐蚕食,如果不相互吞噬一样中蛊的人,或者离开了施术者设定的范围,便会全身发疼发痒而死,唯有不断吞噬彼此直到最后一个活下来,成为真正的镰虫妖蛊,不畏火枪,在战斗中甚至和真金蚕蛊不相上下。”
“由于材料难寻找,而且需要施术者付出寿命的代价,我本以为这个蛊术已经失传了呢。”凌芳秀摊开了手。
“吞噬吗?怎么吞噬?”樱奈问了句。
“就是.。恩,直接吃啊,把被蛊渗入的血肉吞吃掉。”凌芳秀微微皱眉,显然也是讨厌这种蛊术,接着却是说道:“不过这两人还没有吞噬什么,即使两人距离那么近,居然也忍住那蛊术引发的**,倒是不错了。”
“那么,那个施术者就在附近吧。”樱奈想起了什么似得皱了下眉。
“恩,镰虫妖蛊不完成的话,施术者就等于前功尽弃了,不会走远的,而且实力的话最多也就是月级,很有可能是星级。”凌芳秀显然直到樱奈的担心,又顺口补充了下:“这里距离我师傅呆的地方也就两天的时间,有心晴在,白不会有事的。”
“恩.。那就顺便解决了,先等他们醒来吧。”樱奈看着地上的两人,不由得摸了下怀中的那颗小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