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上京以西一带.青河郡、凤鸣郡、包括桐阳府、泉州、青州、抚州、等地的粮食在今年都获得了一个大丰收.百姓们十分的高兴.
青河郡的郡守..吴昊天因粮食丰收.被朝廷嘉奖十分的高兴.更是为了显示自己爱民如子、与民同乐.决定新年初三举行一个大型的观灯会.各地府、州、县衙、商会、饭庄、绸缎铺等都可以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踊跃参加.并竟选出前三甲.
而且在齐国上京天之脚下举行的元宵佳节上.选出的前三甲也可送到那里评选.被选进前十名者还能得到五百两银子的丰厚奖酬.
桐阳府的百姓一听到这个消息更是雀跃不已.奔走相告.一时间灯笼铺成了最抢手的买卖.
许多人都到风记灯笼铺样式奇特而又有心意的灯笼.把无双和前后的伙计都忙的不亦乐乎.每天绞尽脑汁的想出各种新、奇、特的花样满足不同人的品味.
好在还有一个來月的时间才过新年呢.这两个月的时间也够大家忙的.
无双想出了几个新奇的点子制做出走马灯、莲花灯、画出了简单示意图交给了高师傅.让他与江老爹好好的研究一下.
她则转身下了楼.想回府让蔡氏带些东西去看看苏可儿.算计着时间她也要生了.
苏灿因惦记妻子在牢中大呼小叫的咒骂宋金横.闹得牢房每日里不得安宁.
因就是一个小小纵火罪.烧了一堆的干柴.也沒有造成什么大损失.而其它事情宋家支支吾吾的也说的不明白.知府于谦心中不高兴.将苏灿关押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后就放了.
可能是因为苏灿的归來.苏可儿情绪有些激动.再加上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肚子疼了几次后又沒有了动静.搞得大家都很是紧张.
无双的马车刚到吴府.还沒來的及和蔡氏说话.府外就传來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不一会.李九带着满脸焦急之色的苏灿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來.苏灿的手和脸都被冻的通红.破棉袄都露出了棉絮.样子很是狼狈.
未曾说话苏灿扑通一声给无双跪了下來.双手更是使劲的扯着头发.一副痛苦难当的样子.
“无双小姐.请你救救我的婆娘吧.这都是老天的报应啊.可是老天为什么要报应在她娘俩个身上.应该报应在我身上.我该死.该死.”
无双看着苏灿顿足捶胸、半天也沒有说出事情的经过.心中有些气恼.上去啪的一声打了他一个嘴巴.
“一个大男人在这哭什么.有什么事情快些说啊.”
苏灿被无双打的先是一怔.而后用手擦擦眼泪.带着哭腔说道：“可儿.可儿她是哪吒胎.生了两天一夜也沒有生下來.
无双姑娘.我求你.你救救她吧!
旁边的李九见状立刻说道：“那你怎么不早些过來呢.”
苏灿低着头.眼泪顺着他眼睛不住的滚落.低声道：“我哪有那个脸啊.”
无双心中也十分的焦急.当初给蔡氏剖腹取子.是有师傅金轮子在.自己只是个助手.现如今就凭着一己之力能行吗?
她上前将苏灿拉了起來.郑重的说道：“当初有我师傅在.现在就我一人.我沒有把握.”
苏灿嘴唇蠕动半天道：“可儿信你.她说.生死有命.绝不怪你.“
听闻此言.无双的眼前浮现出苏可儿抚摸着肚子睁大眼睛坚强镇定的样子.遂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套女装.带好紫鱼匕首.与苏灿驾车赶到了苏家.
刚进院子就见房屋里面有四五个女人端着血水里外屋的忙碌.
更让无双有些惊讶的是.其中的一个李产婆她还认识.李产婆看到无双的瞬间脸色一白.身子一哆嗦.手里的水盆差点掉到地上.
无双也沒有理她.和苏灿径直的走到另一间屋.一位年约五旬的郎中坐在凳子上.面色很是难看.旁边的桌子上摆着药箱.
那郎中瞅了无双几眼.而后对着苏灿说道：“你妻子因为是第一胎.而且胎位不正.现在产妇也是筋疲力尽了.所以……”
郎中迟疑了一阵.道：“大人和孩子你选一个吧.”
苏灿看着无双.双眸中满是痛苦祈求.
“大人、孩子.我都想要.”
“不可能.”老郎中有些恼怒的说道.
“别说.大的、小的你都想保.就是能保住一个都很不错了.”
无双闻言沒有说话.转身走向产房.
因外面生着炉子.房屋中很缓和.一阵血腥味直刺鼻孔.苏可儿闭着眼睛.躺在简陋的床上.腹部高高的隆起.被褥上更有斑斑血迹.
无双摸摸她汗湿的头发.心中沒來由的竟有些心酸.苏可儿感觉有人抚摸自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当看清來人是无双时.她的情绪显的很激动.将略显粗糙的手伸了出來.
无双立刻会意.连忙的拉住她的手.
“你终于來了.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啊.我和苏灿跳大神帮别的产妇生哪吒胎.不是一尸两名.就是子生母亡.现在轮到我们了.”苏可儿气息微.弱勉强的露出一丝苦笑断断续续的说.
无双紧紧的握着了她有些冰凉的手.
“不要想太多.你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的.”
苏可儿苦笑一下.慢慢的说道：“你不用安慰我.半个月前.我就知道我怀的是哪吒胎.
我就知道我逃脱不了.这是我种下的因.我谁也不怪.但孩子是无辜的.我和苏灿成亲八载.好容易才有这个孩子.我一定要把他生下來.
无双.我已将沒有力气了.产婆说.如果再生不出來.我和孩子都会死的.所以.你动手吧.我信你的.”
无双看着苏可儿坚定的目光.从怀中拽出了紫鱼匕首.可是想起了郎中的话.他又将匕首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轻轻的握了握苏可儿的手.
“等等我!”而后又回到了厢房.
那大夫看着走进房屋的无双眼眸中满是质疑和不屑.看來苏灿已经把自己要和他剖腹取子的事情说了.他的脸上满是怒容.
“你这小姑娘竟似人命为儿戏.将肚子剖开.血流尽.人不就会死掉吗.你这是救人还是害人.”
这时.产房又传來苏可儿阵痛的叫声.苏灿则连忙跑到产房门口.焦急的不知所措.
无双也焦急的说道：“先生.现在人命关天.不是辩论医理的时候.你只要在旁边协助我就可以.再不剖腹.我怕真的就是一尸两命了.”
老郎中气恼道：“你这姑娘口出狂言.想我祖上三代行医.从來沒有剖腹取子的说法.你如执意这样做.与杀生害命又有异.
正说着.产房的叫声停止了.苏灿急忙忙的跑过來.
“无双姑娘.可儿想见你.”
闻言.无双停止老郎中的辩解急忙的走进产房.忽然看见.披散着头发的苏可儿满面的决绝.不知何时拿起紫鱼匕首顺着下腹划了下去.鲜血顿时就留了出來.
“不.”无双睁大眼睛惊叫一声.飞快的跑过去.连忙的从苏可儿手中夺过紫鱼匕首.
“救救我的孩子.”苏可儿沾满鲜血的手紧握着无双的双手.
面对着初见时令人厌恶.而此时变现的异常坚强的女人.无双既心痛又有些心酸.
“快点救人.”无双冲着外面大声的喊道.
倦鸟归巢时.无双给苏可儿做的手术基本完成了.但由于失血太多.心中自是知道苏可儿以无生还的可能.
老郎中在协助无双剖腹的过程中又惊又吓.差点沒有晕过去.
勉强支撑着手术做完.给苏可儿号脉.对着无双轻轻的摇摇头.无比沉重的说道：“是你害了她.”
转身摇摇头.叹着气拿着药箱离开了苏家.
苏灿闻言.双目无光.趴伏在床上.肩膀无声的抖动着.这时.苏可儿悠悠的醒來.看起來精神很好.让产婆把孩子抱过來.亲昵了一会.而后拉起苏灿的手.苏灿则小心的将苏可儿搂抱在怀中.让她的头轻轻的靠在自己肩膀上.
看到此情此景.无双很是心酸.踏步走到了外面.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即将生离死别的夫妻.
冬季的傍晚很冷.一阵阵的寒意侵袭着无双.也冻结了她脸上的伤痛.
时间很长又仿佛很短.房间中传來苏灿撕心裂肺的哭声.无双的心也一凉.
人世间就是这样.每天演绎着无数的生生死死.让人心痛又无奈.
被产婆抱着怀中刚刚降生的婴儿也好像感觉到母亲的离去.哇哇的啼哭不止.
产婆被大声啼哭的孩子弄的手足无措.不住的安抚着.
无双走上前去从产婆的手中抱过孩子.用自己的脸颊贴贴婴儿水嫩的小脸.竟吮着手指不哭了.
站在旁边的产婆有些称奇.看着无双抱着婴儿走进了产房.与苏可儿见最后一次面.
看到儿子的苏灿哭的声音更大了.他不住的摇晃着妻子.满面泪痕的喊道：“可儿.你醒醒啊.看看我们的孩子.他孩子这么小.你不能这样就走啊.
已经闭上眼睛的苏可儿竟然顺着眼角流出了两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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