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红云处升起的太阳早已将阳光洒向人间,巷尾处自然也有几缕光辉笼罩,布衣男子和老僧遥遥相对,气氛安静而微妙。
布衣男子忽然道:“当年我曾经警告过你,永远不要踏入我灵绣国国土境内,为何还要远渡而来,空儿这些年身居谷内,不谙世事,沉默了这些年,已经算是对当年的承诺做出了表决,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不肯罢休,不要忘记你是佛门中人,就算这些年你在世间行走,这些俗世之间的恩怨你应该早就忘记,当年若是我在场间,哪会有你出手的机会,今日劝你速速离去,此事就此罢休。”
男子语气冷漠,似有理,自然理直气壮,没有任何商量语气。
老僧听着这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脸上的悲悯表情却愈发深重,似乎想到了什么悲惨的事情,痛苦却又不甘,沉默片刻便道:“不要忘记当年断空施主犯下重孽,世间生生性命卒于他手,我看他尚有悔改之心,想要为他去除罪孽,哪里会有其他的心思,你不是也曾说过我是佛门中人,普度众生乃是我的本心。”
老僧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很是有理,但布衣男子脸上却露出不堪厌恶的表情。
打断了广行的话,淡淡道:“普渡?当年若不是空儿当年还有些本领,怕是早就死在了你的手下,修行者彼此之间交手切磋,生死乃是常事,况且你迦南寺那个小僧好生狂妄,非要立下生死约,佛法小成便这样本心不定,六根不净,难道这不是你这老秃驴的错,学你的人间佛,世间性,可惜”。男子语气俞说俞强劲,很是快意。
老僧听了这话,脸上的悲悯表情立刻化为痛苦,转而化为愤怒,厉声道,当年断空施主在棋道上的修为展露出的强大天赋,令老衲我很是欣赏,没有想到此子如此狂妄,与人决斗残下杀手,杀我徒儿,岂不是自找,莫非他还有理。
布衣男子听了这番话,依然平静,似是承认了这个事实,但唇角却露出不置可否的轻笑,说道:“早就听闻你当年入世之时在尘世有一私生子,可是真实,既然你如此在意那个年轻僧人的性命,迟迟不肯罢了这份渊源,那我心中的猜想即是对的。
“没有想到誉名广播的你也会有这样的过往,真是出人意料,不过既然这样,我就不计较你当年的以老欺小。”布衣男子语气很是强硬,不容妥协,听着更像是命令和威胁。
此时被称作广行的老僧脸色阴晴不变,因为愤怒身体颤抖不止,但眼神依然平静的盯着对面的布衣男子,沉声道:“罢休?哼,莫非你认为你今日能胜我”。紧接的是一道慈悲而纯净的佛家气息喷薄而出。
布衣男子听着他的一番话,看着他做出的选择,似是早就预料到会变成这样局面。正色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成全你,你就在冥界去继续你的执着吧!
话毕,布衣男子周身天地元气骤变,被风卷起的青草在空中化为乌有,空间中的气流似被吞噬,顿时扭曲混乱,自布衣男子体内发散出的元气杀意即现,一道挟着杀意的气息自空间显现,刹那间便到了广行僧人身前一丈,出手便是如此强大的手段,还未被春风扫净的枯草残叶,似是感到了什么,那些挣扎在砖缝的枯草立刻随风而逃,街巷顿时一尘不染,干净如琉璃。
布衣男子展露出的境界,早已踏入太虚境,乃是太虚中境巅峰强者,一身修为境界深不可测,就算是放在整个大陆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修行者。
广行僧似没有看到布衣男子气息中携带的杀意,只是平静的低头,双眼微眯,嘴中默默呢喃,同时手中结出佛家手印,瞬刻间自手印中弥漫出一股强大的慈悲气息,与布衣男子的气息相仿,只见他手中的印结往出一送,强大的佛家气息喷薄而出,似海中的蛟龙腾出海面,只是瞬间两股强大的气息便接触,周围无风四起,尚还有轨迹可循的空间气流顿时被绞碎,被突然迸发出如此强大力量的空气嗤嗤作响,甚至发出爆响,就像丢入锅中的玉米被高温灼烧成的爆米花,声音极为清脆,但却危险之极,两股强大的力量相互吞噬,不分彼此。
布衣男子微微皱眉,没有料到广行僧的手段如此强大,比往年更有进步,只是微微蹙起的眉眼便挑起。
布衣男子嘴角轻笑道:“没有想到你竟将大悲咒体悟到如此境界,但那又如何,你修佛多年,内心不能持正,虽在世间行走多年,还是未能解脱,仍被俗世之事羁绊,哪里能发挥出佛家大悲咒的真实实力”。
只见布衣男子衣袖轻挥,一道比之前更加强大的气息紧随而至,汇入到之前的气息中,只见刚才还势均力敌的两道气息,瞬间逆转,布衣男子的加持的元气力量瞬间将慈悲气息吞没,广行僧微微抵抗,便面色赤红,他一声闷哼,连退五六步,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面色顿时苍白。脸上浮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异不敢确定。
布衣男子双手收回附手而立,表情平静,并没有趁气息萎靡的广行僧出手,似乎在等待广行僧的回复,或是再给他一次机会。
广行僧将嘴角的血迹用僧衣轻抚,平静道:没有想到这些年你境界更有提高,只怕不久就能入太虚上境,听说你棋星谷以棋会友,今日就让我在棋道上的来了去这段恩怨。
布衣男子听了他的话,不明他为何在受伤的情况下如此平静,竟然提出用弈棋的手段来做最后的决斗,刚才一招虽未伤其根本,但佛心已不稳,五脏已重创,虽然不明白广行僧的行为,但内心却没有生出轻敌的意念,让他更加谨慎的应对。
巷尾处的阳光早已灿烂明亮,自然没有棋盘这种物事,两人身上也不可能带有棋盘;
下棋自然不用棋盘,空间足矣,只见广行手中串着的佛珠丝线无声断开,但佛珠并没掉落,却被广行僧收入手中,黝黑发亮的佛珠自然体积很小,比不上真正下棋的棋子,但却足够,广行僧人左手执子,右手食指与中指轻拈棋子便落入棋盘左上角的星位上,一道强大持正的佛家气息便融入棋盘中。
布衣男子看着广行僧的动作,微微一笑自袖中滑落出一颗白子,一道念力将其包裹住,瞬间棋子便被碎成数粒小白子,右手拈出一粒轻弹便落入右下角的星位上,棋子落处便是一道气息汇入棋盘,与黑子弥漫出的气息隐隐对峙,棋盘很大,棋子很小,这幕画面很是奇异,甚至看着可笑,就像两个顽童在棋盘上用石子胡乱下,但其间的真意很不同。
布衣男子来自棋星谷,本就已棋入道,在棋道上的造诣早已非凡,棋中的世界就像真实世界的战斗一样,同样凶险,每颗棋子所在的位置都有不同的意义,决定每颗棋子的生死便是气,也是两人的气,气无便是人亡。
广行僧乃是世间行走的佛,虽研习佛法,但佛门中同样也会有弈棋的僧人,同样也有在棋道上的造诣非凡的人,广行僧便是这样。
所谓世间万法皆是相通的,年轻时曾在迦南寺中学习,后又入世自然懂棋道,被念力牵引的棋子被带入棋盘,棋子所落之处元气翻滚震荡,棋盘飘摇不定,泛起阵阵空间涟漪,似大海中飘摇的小舟,棋中的绞杀更是激烈,黑白相对,就像阴阳。
两人都是同一境界的太虚中境的大修行者,每落一子便等同于出手一招,当然会影响到各自的身体,由于棋盘的维持是两人的念力,两人脸色都微微苍白,但布衣男子眼神依然平静,虽然刚开始广行僧展露出的棋力让他震撼,但他依然自信。
相对于他的平静,广行僧额头冷汗淋漓,佛心因棋中白子的不断进攻受到极大的震撼,极不稳定。
两人都是将精力放在棋盘之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左侧房屋窄巷内站着位少年,少年即是江夕,早晨经过闹市的江夕,偶然感觉到不远处天地元气的骤变,还有空间中透露出的强大气息,让江夕感到奇怪,没有想到此处还能看到大修行者的战斗,世间能踏入太虚境的修行者本就不多,更别说诸如此类的战斗,因此便是寻找到了此处。
棋盘中黑棋早已失势,广行僧苦思冥想,终于寻到了黑棋的活路,于是提手便落一子,只见布衣男子嘴角泛出轻笑,只落一子黑棋便无活路,于是举棋便落,广行僧眼瞳瞬间扩大,面无血色,自白棋出散发出强大不可抵挡的气息,广行僧佛心顿时一阻,脸色涨红,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气息瞬间萎靡,若是有懂棋之人便可见黑棋被白棋所困,黑棋若要做活,便需“神之一手”。
正当此时,不知从何处掠来的一物事冲入棋盘,将黑棋萎靡之势逆转,物事所携带的强大气息让棋中气息震荡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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