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钱是三百四十多.她匆匆放下四百块.说别找了.抓起药夺门而出.
可是回到家里她突然发现两瓶药都不在了.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
她急出一身汗.突然就醒了.发现周文籍坐在旁边看着自己.
见她醒过來他关切地问:“怎么了.最近总是做噩梦.”
两个人已经到了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地步.她挪过去紧紧抱着他.这才看见床头柜上烟灰缸里全是烟蒂.
看來失眠的不止有她.
长长的手臂环住他精壮的腰.想问他为何失眠.出口的却是:“云凌.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他明显一震.他们都不小了.他已经五十.她也是四十好几的人.再生一个孩子.别人笑话不说.他们自己也会觉得力不从心.
“为何突然这么说.咱们不是已经有三儿了.”
她把脸深深埋在他胸膛上.闷声闷气:“三儿是苏天明养大的.一直对你我的事情心存怨恨.把你我当外人.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我有预感.她要是去了日本.肯定是再不会认我们.”
他想起去年她流产一事.心里愧疚得很.当时她是多么高兴.他却下了死命令让她把孩子打掉.
如今想來.当时真是心狠.
“反正公司已经交给漾儿.我们可以移民去外国.到时候愿意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就不回來.你总不愿意临老了.只有你我二人孤苦伶仃吧.”
对于他的顾虑.她一一为他考虑周全.也想好了对策.
周文籍沉思了一下.叹口气:“等三儿的事情过了再说吧.”
她有些生气.慢慢松开手背过身去.只给他留下一个光溜溜的后背.
他讨好地扳过她的身子.可是她生气地推开他.又往边上挪了挪.
他很怕她掉下去.赶忙去抱她.推搡之中她的本來就遮掩不住的睡裙滑落下來.
他看着.满眼都是春光乍泄的美和媚.
她的身材保持很好.皮肤吹弹可破.虽然眼角有些细小的皱纹.但是比起同龄人.她真的可算是冻龄美人.熟悉的人都说她看起來最多三十三四岁.
他也是正常男人.尤其是看见她蝴蝶背上的纹身是yl .以前那些美好的过往像是一剂催情药.让他立马起來.不管不顾翻过她的身子.
嘴里还不忘甜蜜地抱怨一句:“妖精.你非得弄死我才甘心.”
她半推半就环住他的腰.满脸娇羞.咬住他的肩膀:“云凌.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这种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只是含糊不清点头.
她却不满意:“不行.我要亲口听你说.”
“好.你说要就要.”
很快.两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迷失里去.他总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只想这么腻着她.好像使不完的劲儿.
起床的时候柳眉不在.周文籍慢慢点起一支烟.并沒有抽.就那么拿着.直到电话响起來.
电话是布拉德打來的.昨晚周文籍就跟他说过那件事.他说要考虑考虑.
其实这件事情周文籍并不是十分有把握布拉德会站在他这边.因为布拉德跟周漾还有洋介或者骆风的关系更铁一些.
果然布拉德说他不能那么做.他说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沒有权利决定孩子的去留.他不能罔顾医德.
“漾儿和三儿是兄妹.孩子怎么可能來到世界上.”
布拉德抱怨了一句:“你们中国人怎么那么多讲究.生命才是第一位的啊.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苏三这样的情况.她伤成那样.孩子还完好无俗.这简直就是奇迹.”
周文籍这时候当然不能跟他理论中国和外国在这种事情上的差距.他思索着要怎么说服这个唯一能够帮助自己的人.
哪知道布拉德突然问了一句:“你迫不及待要把孩子打掉.是怕洋介将來拿孩子威胁周家是不是.”
周文籍一时语塞.他沒有意识到自己是这样的想法.直到这一刻布拉德提醒.他才明白过來.
自己就是这样想的.可是不想承认.
多少人觊觎周家的一切.他不能不防.
“哪有.你多虑了.”
“不管有沒有.我是晚辈.又是漾儿的朋友.理应提醒你一句.洋介他.不是那样的人.”
周文籍叹口气:“我知道.他要是那样的人.多年前早就动手了.”
“孩子的事情.是洋介主张留下來的.除非有一天苏三的身体承受不了.否则我不会动手.”
挂了电话周文籍坐在阳台上发呆.然后楼下传來刘杰的声音.好像是跟谁起了冲突.
自从刘妈出事后这里就沒有佣人.司机刘杰暂时充当管家一职.也跟刘妈一样尽心尽力.从來不让人操心.
他打开窗子.看见柳眉小跑着出去.院子里很快聚集了几个人.他认出來其中一个是向离.
客厅里.气氛简直快要凝固了.梁潇歌一直在哭.却又不说话.
向离劝了半天劝不住.看见周文籍眉头皱的像是两座小山.他无奈地叹口气:“老周你有所不知.兰心失踪了.我们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还是一无所获.”
柳眉赶忙问:“那报警了沒有啊.”
“报了.警察说让我们等消息.”
周文籍被梁潇歌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猜想这个女人估计是已经去过周公馆.肯定吃了闭门羹.才來这里.
他缓缓开口:“兰心沒來过这里.也沒给我们打过电话.”
柳眉附和着点头:“就是就是.你们有沒有给她的朋友同事打电话.”
梁潇歌突然说:“不是你们也是周漾.他一直记恨着心儿为难苏三的事情.于是绑架了心儿为苏三报仇.一定是这样的.肯定是.”
向离呵斥她:“别瞎说.不是去过周公馆吗.周漾说了.沒人.”
“他那么说你就信了.这几天我一直眼皮跳.我就说要出事你偏偏不信.周漾原本打算让心儿承认是她失手杀死佑安.可是我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于是他铤而走险.拿心儿威胁我.”
周文籍忍不住为她的推算发笑:“你一沒钱二沒势.漾儿绑架兰心做什么.”
她头头是道分析着:“谁说我沒钱.向离的钱不是我的钱啊.你以为就你周家有钱.反正你们今天不把兰心交出來.我还就不走了.”
对于她这样无理取闹喋喋不休的女人.周文籍还真是佩服向离.这么多年怎么忍受过來的.
“老向.你看……”
向离摆摆手.示意他会搞定.周文籍点点头.让柳眉去加两个菜.
梁潇歌说:“我不吃.我不走.我要我的心儿.你们把我的心儿赔给我.”
向离示意他司机把梁潇歌弄出去.这段时间她大闹公安局.大闹馆.现在又來周文籍这里胡闹.还真是不知死活.
梁潇歌挣扎着不走.甚至抓住沙发扶手.看抓不住了就去抓凳子上的茶花.
咣当一声.那一盆开得正好的“十八学士”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柳眉心疼着:“哎哟.这可是三儿送给她爸爸的生日礼物.你怎么能……”
“我怎么了.周漾绑架了心儿我还心疼呢.”
这时候外面进來一人.对着向离耳语几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看了周文籍一眼.有些尴尬.
“梁潇歌.我警告你别闹了……”
梁潇歌当然不是吃素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一直背着兰之仪跟向离暗度陈仓.她喊道:“我胡闹.我哪里胡闹了.心儿是我的女儿.不是你的女儿.你当然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他气急败坏一巴掌甩过去:“你还回嘴.我老婆來了.你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哭.”
她愣了愣才明白过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他好像很害怕.她也沒有了底气.
周文籍见过向离的正室几次.是典型的香港女人.精明能干不饶人.
“老向.你老婆什么时候來的.”
向离额头冒着冷汗.昨晚管家还说太太在医院里很好很好.怎么今早就來了呢.
“不知道啊.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呢.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老周.抱歉啊.我得走了.”
听见他说要走梁潇歌赶忙爬起來.那样子生怕人家抛弃他.像个委屈的小媳妇跟在向离后面.哀哀怨怨地走了.
这么一闹周文籍也不想吃饭了.柳眉看他心神不宁.就问:“向离他老婆不可能平白无故來.应该是有人蓄意为之.”
他点点头:“这不是我最关心的.我最关心的是.兰心是不是真的失踪了.”
而在破旧无人居住的巷子尽头那一间茅草屋里.兰心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动弹不得.嘴巴里面塞着白布.
而让人吃惊的是.她衣不蔽体披头散发.嘴角的淤青特别明显.
已经沒有力气挣扎.这样不见天日的日子.一分钟也不想要.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那一对流浪汉父子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什么东西.
她抬起早已僵硬的脖子.迷蒙的光线中看清儿子手里拎着的是矿泉水和面包.
一种求生的yuwang升腾而起.她张了张嘴.因为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而发不出声音.只是哀怜地看着他们.
儿子走过來.把她嘴里的布条扯下來.帮她解开受伤的绳子.把袋子丢给她.
脚不能动.但是沒关系.手和嘴能动就可以填饱肚子.只要有了力气.一定可以逃离这里.
她不敢反抗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看他们.只是把面包往嘴里塞.感觉要噎住.又赶忙喝水.
很快两个面包和一瓶水全下肚.她有了一些力气.看着他们说:“求你们了.放了我吧.我给你们钱.我的家人很有钱.你们要多少.他们会送來给你们.”
儿子蹲在她面前.和她的视线平行.问:“真想走.”
她忙不迭点头.一开始以为他们是疯癫之人.后來才知道.他们很正常.只是因为长期在外面流浪.所以看起來有些疯.
他似乎在思考.她以为机会來了.又说:“你看.你们把我囚禁在这里.要是警察知道了.一定会把你们抓起來.但是你们放了我.我发誓不报警.还给你们钱.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
父亲一直站在门口.好像是在放哨.此刻他走过來.抓起白布.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吓得大喊大叫.可是很快她就知道一切都是枉然.
更让她四肢百骸都发麻的事情还在后面.父亲走到门口.不知道跟谁说话.很快手里握着一叠粉红色的票子进來.递给儿子.
他说:“这笔买卖挺划算.我饿了.我们去吃饭.”
儿子数了数钞票.然后甩了甩.跟着父亲出去了.
兰心有一种相当不好的预感.他们哪里來的那么多钱.至少是七八千.还有.谁在外面.
简陋的屋子里靠窗的位置有两个酒瓶.她早就注意到的了.只是一直沒有力气.此刻她使劲挣扎着.想要靠近那桌子.
她越是挣扎.越是害怕.尤其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和笑声.
柱子已经有些松动.看來希望就在前方.只要坚持下去.总会逃出去的.
她在心里狠狠发誓.要是逃出去了.一定会弄死这对丧心病狂的父子.让他们也知道知道.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招惹的.
吱呀一声.门又被打开了.她停止了动作看过去.瞬间坠入了地狱.
不是那对父子.是五个跟那对父子一样的流浪汉.有两个还流着哈喇子.看着就恶心.
他们看起來都是四十多岁.都是色眯眯的八辈子沒见过女人的眼神.
她很想喊你们别过來.可是嘴里塞了白布.她说不出话.只好拼命挣扎.
男人们走过來.跃跃欲试开始脱衣服.
沒想到自己这辈子会有这样任人**的一天.才被艾瑞克卖他那几个兄弟.又被流浪汉父子卖给这些肮脏恶心之人.
其中一个看起來稍微年轻一些的男人首当其冲.他已经脱得光溜溜的站在了她面前.看见他乌漆墨黑的皮肤么.还有他指甲缝隙间的污垢.她终于害怕恶心得哭起來.
男人扯掉白布.她重获新生似的求饶:“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