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易米准时上床睡觉。可易米却因为睡眠质量的下降,睡一会儿就会醒,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易米一直到快十二点都没有睡着。易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眠,可易米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一个属于金冉奇的剪贴簿,不至于让自己睡不着。在这种自我安慰中,易米不断的向自己催眠。可事与愿违,易米总是没能彻底摆脱失眠。
易米坐在床上,月光通过没有拉窗帘的窗户直射到自己身上。易米低头看看穿着灰色真丝睡衣的自己,一瞬间易米将自己联想到会一个电影中,男主角为了让女主角认识到自己不是常人,于是站在阳光下,他的身体在发光。这个电影名字叫什么了,想不起来了。易米笑了出来,我的记忆已经出问题了。通过窗户,易米看到还有几家没有熄灯睡觉,这个时间夜猫子真多。
易米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张夹在两片玻璃之前的照片。照片上只有自己和天含两个人。当时天含刚给一桌送完东西,拿着一个托盘站在吧台外面。吧台收款处和展示台成l型,而两者中间的连接处是一个高于两者的实木台子。因为天含一直在忙过了两点还没有吃午饭,自己将一块蛋糕放到实木台上。天含左手臂一边夹着托盘一边吃着蛋糕。易米下巴放在相互叠加在一起的俩胳膊,身子向前倾在这个实木台前,两个人一里一外的聊着天。为了天含吃着方便,自己用左手的食指按住蛋糕下面的纸托盘。
这个只能听见天含声音,自己只是摇头和点头,或是一脸无辜或是微笑的看着天含的情况下进行着。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朝我们这边喊了一声,当我们看过去的时候,金冉奇已经将我们两个人当时的状态拍了下来。之后,金冉奇打印好照片给到自己。收到照片时,易米发现一共六张,一张是两个人都看着蛋糕,天含一脸好奇的样子自己则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张是两个人对着彼此微笑,天含手里拿着叉子对自己竖起大拇指;一张是天含握着嘴在笑,自己则是看着天含在笑;一张是天含吃的嘴两边鼓鼓的,自己一脸认真的听天含讲话。以上四张自己都是趴在实木台上,天含则侧着身子朝向自己。
另外两张是两个人看向金冉奇时被拍的。一张是两个人认真的对着镜头的照片,天含穿着她的白色围裙拿着托盘,自己则站直身体手里拿着那块天含吃了一半的蛋糕,两个人都是大笑的状态看着彼此。记得当时天含提议好好照一张,金冉奇刚要照的时候,天含又说要照的有意思。于是天含将托盘举到脸前,我则顺势双手托着蛋糕挡在脸前。对于我们的创意金冉奇很不满,随即就是一顿抱怨,就在这时我和天含因为戏弄金冉奇而感到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金冉奇不开心或是生气,我们都觉得很搞笑。就在我们看着彼此开心大笑时,金冉奇抓紧时间拍下了这张照片。
这六张照片是易米最喜欢的,六张照片按照金冉奇排好的顺序被镶进相框,这组连拍是金冉奇最得意的。当时金冉奇将相片给自己的时候,特别满意说是他拍这么久照片以来最满意的一回。而天含看到后却说了句,这是她听了不知多少遍的话。天含没有要这些照片,这更让我格外珍惜。每天早上睁开眼就可以看到。
易米走下床来到他的灰色双开门冰箱前,拿出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下半瓶。易米没有在意到矿泉水的温度,在平时易米都会让水稍微解解凉再喝。易米拿着半瓶坐到金属银色长方形餐桌前,那本剪贴簿又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自从看到它后,它就好像透明胶带一样,想把它撕掉,却很难找到头在哪里。
那个记事本出现内容的第一页是那个关于一场车祸的报道。车祸发生时自己还是个孩子。那场车祸中车上的一家三口全部遇难,出事车的主人是一个叫索天岳的男人,他是一家天凯集团的董事长。金冉奇针对这起车祸做了很多功课,尤其是那个天凯集团。天凯集团更名为乔氏集团的所有信息金冉奇都有收集。不能开出那本剪贴簿就是一本调查记录。
金冉奇以索天岳这个人展开调查,从他的工作再到他的生活。其中一张照片出现在脑子里,是两位老人带着一个小女孩。虽然照片是十几年前的,但不难看出那两位老人就是林先一和李美珍。天含现在那两位姥姥姥爷。对于这两位老人的突然出现,他们和天含相识已久的感觉让易米感到很惊讶。不过天含向自己的解释。也不能说是解释,只是简单说了一句,他们是她的姥姥姥爷。所以在安逸出差的时候,我们都会到天含家小聚,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有了这个习惯。至于天含的姥姥姥爷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自己也不记得了。
凭借这个照片易米还是不想相信天含就是那个索枭儿。直到最后一张的出现,易米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易米双手捂着脸低着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金冉奇为什么会有这些?它又怎么在天含手里?易米想把这一切弄清楚。易米将瓶中的水一口气喝完,然后丢到自己四点钟方向的垃圾桶里。易米抬头看看对面墙上的表,已经十二点半了。此时睡意全无的易米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慢慢闭上眼睛双手放在脑后,身体下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易米不断的回忆那个记事本的每一页。
易米的记忆力很好,不过他很少对人说过自己这一优点,主要他也不会说。易米重新在脑子里过一遍那个剪贴簿,“一个小男孩”几个字出现在报纸上,应该说是出现几份报道上。一个小男孩有参与到救人的行列中,那个小男孩的右手臂还因为救人还被地上的碎玻璃划伤。戴眼镜,手臂有伤,年龄相仿,那个小男孩就是金冉奇。这个想法马上占据易米的整个脑子。易米想象到天含认出金冉奇就是当初就自己的那个人的情形。天含是高兴还是害怕呢?她是有意去找那个男孩,还是在无意中遇到当年的男孩?他们之前会不会认识彼此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易米很头疼,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就是天含对金冉奇的,那种让自己看着很不舒服的特殊感情可以解释的通。也就是说,天含知道金冉奇就是当年那个男孩。
第二天一早,易米很早就醒了。不过应该说是根本就没怎么睡。易米躺在床上不想起来,直到手机闹铃响了,到上班的时间了易米也没有从床上爬起来,不过此时已经十点多了。易米的手机是静音状态,手机上没有天天姐的电话,也没有小雁的微信,只有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早,我是彩真,昨天我们有见过面的,在我妈妈的金韩雅饭店。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方便你可以存一下,也可以加一下微信。”,是那个给自己糖的女孩。
易米将手机放到一边没有理会,今天自己不想去上班,想一个人静静。易米总是对那本剪贴簿念念不忘,不知道是知道了天含的过去,还是她对自己的隐瞒让自己感到不快,易米就是不想出门。一直到下午易米也没有去上班,一个人倒在沙发上。天天姐的电话没有打来。虽然自己不能回答天天姐什么,但是天天姐如果打电话来,自己给挂掉就表示自己没事,她就会发微信问自己怎么了。可这两天没人找自己,易米倒是很开心。不过,天含似乎对自己没有出现在花店和咖啡馆一点都没有反应,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去咖啡馆或是花店。也对,如果天天姐发现我没有好几天不上班,那么天含一定会知道的。但没有接到天含的电话,这让易米感到失落。
“你怎么回事儿啊?”,“你是不是有病了?”,“你可不可以回一句话?”小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条微信,易米很烦的看一眼再删除。正当易米很烦的时候准备关机时,一个新好友添加提示,是彩真。她还真执着,易米删掉这条添加信息后,关机。一瞬间,手机的关机声让易米心里舒服很多。
接下来的两天,易米还是选择关机应对所有干扰。早上易米吃过早饭后继续选择出门走走。其实易米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着给自己放个假,也许是这几天有点累了。易米只有一个想法,给自己每天都来个戊烨市一日游。易米一向不喜欢规划,就是带着公交卡一路上走走停停,想到哪里就在哪下,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今天的戊烨市天气格外的好,易米几乎都是在走,偶尔累了就会坐在路边的长椅或是石头上休息一下,不时看着路边经过的车和人。易米会看看车的品牌和样式,看看人的相貌,或是他们牵着的宠物,用这些来打发自己休息的时间。全身上下只有一个蓝色长方形的帆布双肩包,里面装着手机充电器、钱包、纸巾湿巾、一个笔记本一管签字笔、回家的钥匙。手里拿着一瓶刚买来的矿泉水,公交卡和手机放在棉夹克的左右两边兜里。以上所有加上一条休闲裤和一双运动鞋,再有就是脖子上的围脖。这条围脖还是天含给自己织的。轻装上阵永远都是自己最喜欢的。不过距离自己上一次轻装上阵好像有段时间了。
易米休息够了走到前面的公交站,等着快到自己面前的公交车。易米乘坐公交车漫无目的地的走,易米坐在公交车的右边,这样可以看到在戊烨市冬季里的宁河。宁河这么多年一直守护着这座城市,那么无声无息的做着它一辈子都在做的事情。自己也是如此。其实像这个样的“旅行”易米是不会远离宁河的。至于原因,可能是自己是在它身边长大的吧!想到这里,易米笑了出来,为什么看你这么亲切呢?
易米在公交终点站下车,这里没有嘈杂声,每家店铺都没有播放音乐,这里很安静到人们走在路上除了脚步声不会发出多余的声音。每个店铺门口都没有广告牌,或是做宣传的东西。如果不仔细看你不会发现这是一家店铺,每家商铺的都是关着门,完全是住家一样。不过每走出一段距离店铺门口就会出现,小板凳长条椅或是圆桌和靠背椅。虽然是冬天,可每扇窗户里面都有绿植。如果你停下脚步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这,那些不会高过大树高度的建筑们,都是清一色的暖色,淡淡的暖色。它们的窗户都被漆成各种颜色,色彩缤纷。如果不是堆在路边没有被阳光晒到,还没有来挤融化的积雪,你不会发现这里是冬天。
易米沿着安静的街道继续走,不时会进入一家店铺,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这里的店铺主人都是一些中老年人,他们大多卖的都是一些很平常的生活用品,差不多都是手工制成的,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痕迹,纯自然。你进门时,他们不会说什么,只要你看向他们,他们就会给你一个微笑。他们也不会上前跟你进行攀谈或是推荐。他们还是自己忙自己的,就好像一个熟人回到家,各自手中的工作还在继续。
这里没有收银机和电脑,就连电话都是老式的,电视更是矩形的。这里在杜绝一切和现代化和科技化有关的东西。选好自己的东西,你拿着钱走到店铺主人面前。准确的说,他们不像是店铺的主人,更像你的邻居,而那些东西也没有贴标签,只是按照类别放在各自的篮子里。我拿着一个黄瓜香皂和一个写着“早上好”的玻璃杯走到“邻居”大姨面前。我看到她正在折纸。她将一张张咖啡色正方形粗纹纸叠成一个可以装东西的菱形。
易米在交完钱后,“邻居”大姨将一个紫色满天星递过来。“送给你。”“邻居”大姨一脸笑容,这易米没有拒绝。“邻居”大姨有些纳闷的看男孩把手放到上衣右边的口袋里,刚要说话结果他拿出的事手机。易米快速打字后,马上举起手机给“邻居”大姨看。“谢谢。”“邻居”大姨看到后,脸上出现怜悯的表情,不过很快这个表情就消失了。
易米看着手里的紫色满天星,它们被放进刚才“邻居”大姨折叠的粗纹纸里。我想这是她的第一个成品。“邻居”大姨看着易米,他似乎在考虑该把它放哪。“把它别再你的背包上。”易米很纳闷的扭头看看自己的背包。易米解下背包,将它别在背包左边外面的一个网兜里。网兜的高度正好挡住粗纹纸三分之二的位置,紫色满天星被固定住。
易米和“邻居”大姨点下头离开这个杂货铺。易米走到街角注意到路边有一家卖茶的店铺,从外面看上去它不只是光卖茶,应该喝茶的地方。不过,它看上去不是那么纯正的古色古香,而是一种属于这里的感觉。从外面看它和刚才你的那个店铺没什么区别。门口那个写着“茶”字的牌子被风吹到一边,如果不是走走停停不时站在原地看看四周,也不会发现这个茶店。茶店门口放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营业中”。
易米走过马路,刚一进去一股茶香就扑向自己。正对门口的地方是一个展示架,上面是本周的品尝推荐。展示架后面是一个由原木色围起的矩形吧台,紧靠着易米右手边的墙壁。吧台上一圈摆着各种东西,好像一个售卖东西的杂货铺的前台。吧台后面的墙壁上有两条深色木条,上面摆着装有各种茶叶的盒子。吧台里面是一个留着亚麻色长发,穿着白色衬衫的女孩。她看上去应该不到三十,她把头发扎得很低,看上去根本没有仔细整理,只是随便扎上的。她右手拿着一张字条,左手拿着一支笔,低头算着什么。一绺碎发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将它别在耳后然后继续工作。
对面那面墙的右边有一个镶着马赛克玻璃的拱形门,中间位置是一扇窗户。门旁边的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杯子,它们看上去不是新的。这处位于吧台后面的架子引起易米的好奇。易米两边的墙壁都摆满了茶叶。店主人并没有把它完全商业化,它就好像刚才那个“邻居”大姨的店一样,一个温馨感十足的地方。茶店的主色调是暖色系,看书听古典乐喝茶交谈在这里是那么平常的一件事。
茶店的中间位置有一个台子,上面摆着正在加热的玻璃茶壶和紫砂茶壶,每个茶壶旁边都有一个便签夹,上面写着茶的名字。绿色主调,小碎花图案,布艺和深色实木家具的结合,任何一个来这里的人都会觉得这里很享受。易米突然觉得自己的家里是那么冷清,也许这跟自己不喜欢艳颜色有关系吧!黑白灰三色一直是自己的最爱,衣服可以改变颜色,但家里的颜色自己始终都不喜欢改变。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蓝瑾注意到一个人站在门口一直都没有动。一般的顾客进门后会自顾自的挑选,如果有不明白他会问自己。如果是老主顾,他就会去拿自己的杯子倒上一壶茶,拿上一本书或是自己带来的书找个位置坐,要么就是去后院看看远处的大海。而这个人则站在门口看着四周。
每周蓝瑾都会有一两天是放下手里的工作,回到位于南城郊家里的茶店帮忙,整理好上礼拜的账务还有新到的货,好不让父母那么累。蓝瑾出生在这里,虽然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在东城郊,住豪华公寓出门开豪车,可这一切对蓝瑾来说都是无所谓的。蓝瑾明白不管自己将来是一个什么样子,在父母面前她就是一个女儿,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城市中的尔虞我诈让蓝瑾更觉得家里的好,可工作还是要继续,这就是生活。蓝瑾将自己的状态调整的很好,在这里自己就是一个服务员。
开门声,一个男人从自己身边走过,他和吧台里的那个女孩点下头,然后走到那个架子前拿了一个茶杯,从一个紫砂壶里倒好一杯后,弯下身又从被吧台挡住的架子下面拿出一本夹着书签的书。易米这下明白了那些各式各样杯子的用处。易米发现那个女孩在看自己,这才想起她刚才问自己的话。易米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手机打字。“我先自己看看,谢谢。”
他不会说话。“好的。”蓝瑾注意到他背包上的满天星。他有去过简阿姨的店。“卫生间在那边。进去之后再向前走几步就是。”蓝瑾示意自己对面最里面那道门。“那边有杯子,你可以先品尝一下,如果不喜欢不买也没关系。”他打自己回复自己谢谢,然后就开始看茶。自己原本喜欢咖啡,可因为天含的原因自己也对茶叶很上心。为什么总是会想起天含?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会想到天含。不过也对,自己能进这家茶店不就是因为自己心里想着天含嘛。
易米在路过中间窗户的时候,看到外面放着两个藤制椅子和一个藤制茶几,椅子上面是一个挂着枯树枝的架子。对面是一个长椅和一个秋千,有两位母亲正带着年幼的孩子,两个小女孩玩着秋千,两位母亲正在聊天。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远处的大海,虽然这里听不见大海的声音,但可以感到吹过来的海风。一个人正喝着热茶背对着窗户,看着远处的大海,她不时会看看一边玩得正开心的孩子。虽然是冬天,但还是可以想象到这里不是冬季的样子。
易米准备去洗手间的时候,那个侧着身子看两个小女孩的女人回头看一眼自己,两个人对彼此礼貌的点点头。易米推开那道门后发现是一个走廊,左手边是两个水槽,正对面是一个楼梯,楼梯下方有两个门,分别写着男和女。这时茶店好像又有人进来了。
妍娜将车停在她的白色轿车停在路边,走进这间茶店。妍娜进来是为了工作,所以对这里的东西根本想多看一眼。妍娜推开通往茶店后的拱形门。邱秋正在这里安静的喝着茶。她还真会选地方躲清静,外面的世界因为她被搅得一团糟,她还有心情和两个小女孩玩荡秋千。而对于这位孔妍娜律师的到来,邱秋很意外。
因为这个抄袭事件,邱秋的心里开始不断打鼓,她很害怕听到任何一件关于五格色的新闻。就目前为止,五格色是任何声明都没有发,这和之前的凯蒂贝时间如出一辙,这让邱秋惴惴不安的。于是邱秋选择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上几天,可没想到律师还是找上来了。曾经邱秋很期望找上自己的是安天含,哪怕是安天含派来的穆丹或是律师。可这些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自己等来的是李名雅的帝丽的代表律师。
外面不适合聊天,更何况它那么冷,自己又穿的那么少,妍娜提议到屋里聊。于是两个人找到角落里的一个座位。邱秋握着她的茶杯,从见面到现在她没有正视自己一眼。看得出,她很紧张。妍娜开门见山,对于这样胆小怕事的人自己根本不需要说太多。“如果帝丽起诉五格色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你们想让我做替罪羊?”邱秋抬起头很生气的看向对面的孔妍娜律师。
“只要你不想,你就不是。”邱秋看看四周,然后继续说。“当初你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这样。更何况,你也只是做你该做的。况且,你和五格色的合同里也有这一条,你的设计不允许卖给别的品牌。”这套对白对邱秋还蛮是用的,皱起的眉毛平整下来。“不过你可以放心,帝丽在处理这起抄袭事件的时候,不会不考虑到你的感受,毕竟这是帝丽和五格色之间的事情,和你这位在五格色未正式办理离职的首席设计师来说,是不是你将设计卖给帝丽,那是你和五格色之间的事情,和帝丽无关。”
“你的意思是,帝丽现在要起诉五格色抄袭,而这个设计是从我这里得到的,是我卖给帝丽的,而不是作为帝丽的设计师。”
“哦,我不是很喜欢你这个说法。”妍娜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我们准备的第二个方案是你已经与帝丽签署合同,成为帝丽的设计师。而且你的合同里可没写不允许你为其他品牌工作。”
“这根本就不现实!”邱秋几乎要喊出来,不过周围的环境不得不让邱秋冷静。她们在当自己是三岁孩子。“这么说,谁会信?”
“那既然没人会信,那你帮自己的老同学,在她创业初期无私奉献这个没有问题了吧?”妍娜喝一口茶。“这些都是一些理由,也不能对案子有什么作用,毕竟我们起诉的内容是抄袭。现在说的这些,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五格色反咬一口,把事情统统推到你这个首席设计师身上。”
“她一定会为了这件事牺牲我,这毫无疑问。”邱秋低着头,然后看向窗外。那两个孩子玩的正开心,她们的妈妈也站在一边聊得正起劲。
妍娜注意到邱秋的眼神,满眼的悲伤和挫败感。有这么一瞬间,妍娜对这个邱秋有了一丝同情。仅仅是一瞬间的一丝感觉。可能“替罪羔羊”这个词都出现在彼此身上,不过自己有幸的逃过了,而这个所谓的五格色首席设计师就没那么幸运了。“我查过五格色,她的历史倒是蛮丰富的。不过六年前人事变动后,那位神秘的幕后老板我是怎么也查不出来。”邱秋抬头看向自己。“对于他,我这个做律师的第一次感到挫折感。”
邱秋拿起茶杯喝茶,对于这个话题邱秋不想说什么。不管发生什么,自己也不会将安天含这个名字说出去,自己再追求名利也不会跨越自己的底线。当年自己只不过是个学生,一个比赛失利怀揣梦想的设计师。是她将我带进五格色,让我成为五格色的首席设计师,一路走来有得有失,可到什么时候我都不能忘记她对我做的一切。
当年,能进入五格色工作是每个学设计的学生都翘首期盼的,哪怕是到五格色实习也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当年按照自己的才能,能进入五格色简直比登天还难。可没想到这个机会恰恰出现在我的面前。而这仅是第一个意外。更让自己意外的竟是那个五格色神秘的幕后老板竟是那场比赛的冠军,那个叫索枭儿的人。自己从打工的饭店出来的时候,一个女孩站在路边,穿着黑色棒球服和休闲裤,脚上是一双自己打工一个月也买不起的一双深棕色平底马丁靴。
两个人来到隔壁一家咖啡馆,坐到窗边位置点好咖啡。也就是那天,邱秋知道了眼前这个神秘的冠军叫安天含。对于那两个名字,邱秋更愿意叫她安天含。她告诉自己,她希望自己可以到五格色去工作,并且说自己的设计很棒。邱秋很难将她和五格色的老板联系到一起,这不光是年龄问题,更是她没有办法相信一个五格色的老板会找自己喝咖啡。虽然安天含没有介绍自己说是五格色的老板,不过从第二天到五格色报道去找穆丹,邱秋就明白了这一切。不过,邱秋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她为什么要参加设计大赛?为什么不用真名去参赛?
以上的问题一直困扰着邱秋,不过后来工作的繁忙和自己的设计得到认可,邱秋也渐渐忘记了这两个问题。而那次咖啡之旅也是她们第一次面对面的交谈,也是唯一一次。从那之后,邱秋再也没有见过安天含。安天含对自己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自己,她只想做个普通人。
邱秋在五格色的设计之路并非一帆风顺。最开始的时候,身边的人对邱秋的到来产生了很大的抵触,没有人愿意跟她接触,所有人都在孤立她。穆丹不算,可她比邱秋高好几个级别,自己根本和她接触不上。她设计的东西总是在领导那里屡屡碰壁,她根本交不出让人满意的设计。身边的指责不断增多,邱秋开始烦心,她从当初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自责和害怕,每一天过的都很害怕。邱秋开始不敢去上班,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不管自己加多少班都解决不掉流言蜚语。
邱秋开始对上班产生了抵抗情绪,她开始惧怕上班。直到有一天,邱秋选择躲在家里不愿意起床。经过几天的思考,邱秋下定决心辞职,离开五格色。邱秋一口气写完了辞职信,可当自己拿着辞职信来到五格色的办公大楼时,邱秋打了退堂鼓,她不想离开这里。哪怕从头做起,她也不想离开这个每个设计师都梦寐以求的地方。就算她现在只是一个最底层。
邱秋来到办公室,和往常一样还是每个人都当自己是透明人。整个下午,邱秋都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到了下班时间,办公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几个离开办公室的人把灯关掉,剩下邱秋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对着没有关掉的电脑。邱秋起身走到门口打开灯,深呼吸几次,开始画图纸,开始设计服装。一遍又一遍,可就是画不出自己满意的。
邱秋关上电脑,看来今晚又是一个无功而返。就在邱秋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的时候,手机亮了,一个陌生的号码。“设计来源于生活,它不是你凭空想象出来的,我要的是一个设计师,不是一个机器。”结尾是一个笑脸,邱秋知道这是安天含发过来的,她在鼓励自己,虽然这个方式很简单,只是一句话而已。
第二天邱秋选择请假,一个人背着画板来到一处公园,这里以前是邱秋上学时常来的地方。那个时候的自己很单纯,想法也很简单,就是要画好画设计好自己觉得适合人们穿的衣服。经过一天的时间,第二天邱秋交出了满意的设计,而就是这套设计让邱秋在时尚界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在所有的庆功和每天采访后,一条信息进入手机。只有“祝贺你”三个字,但邱秋感到很暖心。邱秋回了谢谢,安天含和上次没有回什么。
邱秋凭借自己的设计天赋,慢慢在五格色站稳了脚跟,名利和荣誉接踵而至。很快,邱秋成了五格色的首席设计师。她也从刚开始的被孤立者成了众人争相采访的对象,这样的名利双收让邱秋最开始很不适应。可生活已经发生变化,邱秋也就习惯了生活在名利场上。不过,那条信息永远都没有变。一条永远是在一切都安静下来后才会出现的信息,只有“恭喜你”三个字。虽然每次都是这三个字,但邱秋真的很感激,很感激安天含这个人,如果没有她自己不会有今天,真的很感谢她。
邱秋一直遵守着她和安天含的约定,她不向任何人提安天含或是索枭儿这个名字。就连和穆丹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穆丹从不会问不该问的事情,更何况这件事。以前不会说现在也一样。“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是谁?”邱秋放下茶杯,看向对面带着怀疑眼光看向自己的孔妍娜。
易米从卫生间出来,站在水槽面前打开水龙头洗手。通过留有一道缝隙的门,听到一个很耳熟的女人声音。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只是个律师而已。”邱秋坐直身体,这句话让自己刚才委屈得到发泄。邱秋露出得意的微笑。“你帮帝丽打这场官司,赢了你会扬名国际,如果输了,你在律师界可是会臭名昭著的。”
“最起码我不会是丧家之犬。”妍娜恶狠狠的回复一句。礼尚往来一向是自己做事的标准。“和五格色的谈判要开始了,希望到时候你不会是第一个牺牲品。”说完,妍娜留给邱秋一个礼貌的微笑离开了茶店。
邱秋自己一个人独自坐在桌子前,邱秋的目光跟着孔妍娜的离开茶店,看着她坐进停在路边的白色轿车里,然后开车离开自己的视线邱秋这才放下新来。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握着脸,到底怎么办?如果打起官司自己在五格色根本带不了,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想想怎么去面对安天含或是同行的目光,自己就受不了这个落差。这样的可怕让邱秋回想到当年刚进入五格色那会儿,想到这里邱秋不禁的打了一个寒战。
邱秋双手合十抵着下巴,祈祷,祈祷是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希望这件事不会让自己受伤,不可能不受伤,那么就祈祷自己成功脱离五格色,然后回国任职,最后创办属于自己的品牌。靠自己的努力和实力,在国内一样可以立足,不一定非要靠五格色这个大山。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飞了,我不再需要大鸟的保护。安天含,我为了五格色做了那么多,付出那么多,现在我只是离开而且,我没有错,我可以创办自己的品牌,一个自己说的算的品牌。你不给我机会,还不让别人给我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