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门阻挡了店内的热闹和马路上的安静,在用力推开一对向外开的实木门时,喝的伶仃大醉的李名雅和两对男女撞到一起,其中一个女人很不满的跟着出去。而对于眼前扶着路边栏杆浑身酒气,并只知道吐的女人说什么辱骂的话,她都无动于衷的弯下身子呕吐。女人越骂越凶,不顾身边朋友的劝说,一手拽着李名雅的衣服趾高气昂说李名雅这一身是冒牌货。
李名雅只有这样弯下腰,将自己挂在栏杆上才会感到舒服些。刚才吐了那么多,现在胃里空空的,脑子晕晕的,身体懒懒的。李名雅扭过头看着眼前这个一直不停嘲笑自己,并对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指手画脚。李名雅一个冷笑后慢慢直起身推开那个女人的手。对于自己这个举动很不满的女人很生气的再一次抓住李名雅的衣服,就这样刚才不发一言的李名雅开始开口反驳,五个人撕扯在一起。
康墨霖在参加完朋友的生日聚会后,准备开车回家。车子还没有开出去几十米远,康墨霖注意到路边几个人。简略看一眼后,康墨霖觉得有些问题,好像不是打闹。虽然每晚在这条酒吧街都有喝多的人聚在一起,可这几个人看上去好像不是。一个穿着大衣里面像是家居服披头散发的女人被推出人群,李名雅。
康墨霖赶紧停下车,跑到那群人旁边将李名雅拽出来。李名雅浑身酒气,而对面几位好像还没开始喝。在向他们赔礼道歉后,康墨霖带着李名雅走向自己的车。此时的李名雅完全没了平时的样子。康墨霖回到车上给她系好安全带。“这是喝了多少。”康墨霖拿出手机给乔莫雨打电话,关机状态。“你能找到家吗?我给乔莫雨打电话,关机。”康墨霖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放下手机,并看向副驾驶的李名雅。就在目光收回来的下一秒,李名雅开始大声哭,这不得不让康墨霖把车停在一边。面对一个突然变脸的女人,康墨霖显得很手无足措。
李名雅哭到声音都变嘶哑了才停止。不过,刚才还处于醉酒状态的李名雅,现在开始闭着眼睛身体向后靠,开始自言自语。“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要骗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不断重复的话让康墨霖感到厌烦,可又不能撵她下车。在等红灯的时候,康墨霖想到一个人,姚卉。在和姚卉联系后,先是说声抱歉,然后说明打电话的意思。
康墨霖从姚卉口中得知李名雅家地址后,康墨霖马上送李名雅回去,可当车停在李名雅小区门口的时候,刚才还昏昏欲睡的李名雅瞬间变的情绪,她不想回去,不,应该是抗拒回家。她可怜兮兮的双手合十不断恳求的康墨霖,让康墨霖带自己离开,哪怕是在大马路上睡一觉她也不要回家。
李名雅苦苦哀求的样子,这个完全要下跪的态势让康墨霖惊讶她家里到底有什么,她爸不会看到她这样子会打她吧?不过也对,那个父亲看到自己的女儿喝成这样不压根直痒痒。康墨霖和李名雅不想在撕扯下去,毕竟下去门口的事有守卫。没有办法,康墨霖只好把这个疯女人重新带回到车上。因为刚才的举动已经引起了门卫的注意,他始终盯着自己。康墨霖不想通过这个车后视镜继续和他对视下去,于是一脚油门将车开出门卫的视线范围。
康墨霖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明早还要上班,而这个女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样子,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乔莫雨又是关机状态。就这个时候,一筹莫展的康墨霖看到手机上显示来电人为姚卉。“她不肯回家。”
“这样吧,康律师,你把她送到我这儿,她现在喝多了在我这儿我也好照顾她,麻烦你了。”
按照姚卉说的,康墨霖将李名雅送到姚卉家小区门口。姚卉站在小区门口,康墨霖将李名雅扶下车交到姚卉手里。康墨霖提出可以帮忙,但姚卉说自己可以。“再见。”康墨霖在说完这句话时,才仔细看眼前梳着盘发的姚卉,她的样子让康墨霖想到那个叫蓝瑾的女人。现在回想起来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是那么好笑,一场特务接头的样子。
“康律师?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再见。”
康墨霖回到车里,刚才姚卉的那个发型让自己想到了蓝瑾。自己似乎应该自己不忙的时候,去登门拜访那个女人。同时自己更想知道她背后的故事,有人说女人像书一样,你要仔细的阅读。这一刻,康墨霖觉得自己有一种大声笑出来的感觉,一种非常兴奋的心情。
姚卉扶着李名雅跌跌撞撞的回到家中,姚卉将李名雅安排的床上睡觉后,自己来到书房准备睡觉。可姚卉坐在单人床上盖着被毫无睡意,李名雅刚才的样子让姚卉感到难过,醉酒状态的李名雅让姚卉联想到詹妮弗,一个一生都生活在时尚的华丽女人,她习惯了美丽诠释了完美,她接受不了人生有缺陷,更接受不了自己一手创办的凯蒂贝化为乌有。
姚卉到现在都记得凯蒂贝变成空壳的那天,詹妮弗站在大楼前看着曾经的一切都没了,消失了。这件事对詹妮弗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一个足可以击垮她,让她毫无信念的生活下去的一记重拳。詹妮弗不再见人,尤其是自己,她希望自己可以自生自灭,不要有人来打扰自己支离破碎的生活,
生意的失败,家庭的破裂,让詹妮弗走在了生命悬崖边,每日酗酒是詹妮弗仅能做的事情。詹妮弗日渐消瘦,她无力更无心思去养育关心两个儿子。虽然凯蒂贝从是大家的视野中消失了,但凭借詹妮弗多年的培养,让姚卉轻松的找到了下一份工作。感恩是姚卉对詹妮弗的心,这个让她不敢忘记詹妮弗的所有。
那天,姚卉和詹妮弗的小儿子吃完午饭向回走,在快到家门口时候,一辆救护车停在路边周围有些人在围观,紧接着救护人员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从楼梯口里走出来。这一幕让两个人都愣住了,因为他们看到跟在后面的詹妮弗的大儿子。他脸上的悲伤足以说明一切,詹妮弗小儿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默默的流着泪。
詹妮弗被抬上救护车的一瞬间,她骨瘦如柴的左手露了出来,这一幕是姚卉一直都无法释怀的。姚卉可以接受詹妮弗因为打击而站不起来,可她接受不了詹妮弗的离开,她扔下了她的两个儿子,和她年轻的生命。
詹妮弗离开后,一个陌生人承担了詹妮弗生前留下的所有债务,并让人妥当安排了詹妮弗的两个儿子。姚卉知道这个神秘人是谁,虽然这个陌生人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但经过多方了解和只言片语,姚卉最后还是得知了这个陌生人是谁。
姚卉拿出手机对着窗外的月亮拍了一张照片,并配上两个字“漂亮”发到网上。这条消息发出去没多久,第一个点赞的就是詹妮弗的大儿子斯提弗。姚卉刚要回信息斯提弗的电话打了过来,越洋长途可是斯提弗很少做的,这几年都是和詹妮弗小儿子麦弗联系多。“喂。”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没事,你那边应该是早上。”
“帝丽要进驻欧洲市场。”斯提弗站在一处正在装修的店铺门口,屋里的地上有一块被丢到一边的包装纸,上面印着帝丽的英文logo。
“斯提弗···”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个人是五格色老板的原因?”
“对不起,斯提弗,请你相信我,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和麦弗。”
“可你要成为第二个詹妮弗。”斯提弗的话让姚卉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姚卉没有回话于是斯提弗挂断了电话。
姚卉刚要开口说话,电话那边已经挂断了。姚卉重新铺好被准备睡觉,正当头接触到枕头的一刻一个硬硬的东西隔的后脑有些疼。姚卉拿开枕头一看是今天白天在家工艺品店买的小陶人。咖啡色的陶人小孩留着波浪卷短发,眼睛月牙,蒜鼻头,脸上又祛斑,长着大嘴露出没有张全的牙齿,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捧腹仰天大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样子非常让人喜欢,只要一看到他姚卉就会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因为刚才康墨霖的电话,让这个工艺品被拆到一半就放弃了。姚卉将小陶人身上剩下的塑料纸撕掉扔进垃圾桶,然后将他摆在桌子上侧着身子对着月亮,姚卉躺在床上盖好被朝向窗外,一会儿看看窗外的月亮一会儿看看这个小陶人,他们真的很漂亮。姚卉想起今天遇到这个小陶人的情形。
今天是休息日,姚卉在睡完懒觉后准备到处走走。工艺品是国外少有的,于是姚卉在逛完一条专卖工艺品的街道,准备去逛街。而一家处于闹市的名叫向日葵的工艺品引起姚卉的注意。一个女孩正弯腰洗抹布时,通过已经擦了一半的橱窗可以看出里面的文艺气息极重。从橱窗这个位置看过去,有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人正在看报纸,他的身边围着油画和那些各式各样的艺术品,这让姚卉迈进了这家极富吸引力的店铺。
在和店铺主人打完招呼后,姚卉开始慢慢欣赏那些吸引人的艺术品。“我觉得这个挺有意思的。”店铺主人侧着身子努力靠向窗户。“什么?”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我念给你听哈!···哦,有人找你···”听着那位老人通过窗户和外面的女孩聊天,一副天伦之乐的幸福感。姚卉注意到在最里面的柜子上,一个被放在中间位置的小陶人。他憨态可掬的样子让姚卉毫不犹豫的买下他。
老人走向自己,并示意自己身后。“稍微等下哈!”姚卉拿着小陶人慢慢的向回走,这时她的视线已经落在墙上的油画上。
于晴将车停在路边,走到天含面前将握在手里的一个档案袋交给天含。天含有些纳闷的接过档案袋,于晴眼神示意她打开看看。“这些是李名雅在欧洲购买的房产,你在英国生活多年,应该可以看得出这些是什么。”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将档案袋还给于晴,重新戴好手套准备继续干活。
“呵呵,天含你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我说的太明白吧!”安天含没有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她继续擦着玻璃。而此时橱窗里一位戴着眼镜手里拿着报纸的老人正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于晴走上前一步。“你会让凯蒂贝事件再上演一遍吗?”这句话让安天含停下手里的工作。通过被擦干净的玻璃,可是看到安天含表情瞬间僵硬,同时态度也软了下来。店里的老人和安天含对视一眼后,离开了。“‘不要再惹五格色’,我记得这句话是当时一位专业人士给出的评价。”
我把抹布放进水桶里。“哈哈,还真是你。”一边拧干抹布里的水,一边觉得我手里的抹布就是于晴。
“天含,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你重视帝丽,那么她会将你的一切都毁了。”
我打开已经被拧的最干一次的抹布,直起身看着面前处于居高临下架势的于晴。“为什么这么上心我的事?”
“因为你是安逸的女儿。”于晴不假思索的说出这句话,让我感到她的诚心真的少得可怜,我还是继续干活吧,和上次的一样,毫无意义的谈话。“天含,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我们不联手,早晚帝丽会成为掌舵人,到时候你我都要让出自己辛苦经营多年的品牌,你甘心吗?”
“如果帝丽赢了,那只能说我技不如人,有些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就算没有帝丽,也会有别人,你不会真的那么天真吧!更何况,五格色的事我根本管不了,我只是个开花店的。如果晴姐你要谈生意,你应该知道去找谁。”
“五格色是你的,你觉得她穆丹怎么能耐能坐稳那个位子,我会不知道。自从那两个老顽固的手里弄回股份后,我就知道她穆丹根本不可能是那个人。”
“晴姐,穆丹有多少本事不是你说的算。不管你信不信,这几年,五格色我从未真正管理过。所以你要是想合作,麻烦你找她。我,只不过是一个不能做设计,开花店还需要雇人的花店老板,你真的找错人了。”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
“安天含,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在躲什么?如果是因为之前詹妮弗的事,我只能说很抱歉。可我不相信安逸的女儿会这么一蹶不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在这里擦玻璃。”
“什么时间该干什么事,这话是你晴姐曾经告诉过我的。”我拎起水桶向回走。“不好意思,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想我们以后没有什么需要见面的事情了。”
“天含。”于晴叫住刚要迈进店的安天含。而此时站在门外的两个人根本不知道,此时姚卉正站在店里面,刚才两个人的所有对话全部被尽收眼底。“我觉得这份文件你应该留着。”
我放下手里的水桶,转身接过于晴停在半空手里的文件袋。在我拿走档案袋的下一秒,于晴走向她的车,在打开车门的前一秒于晴和我微笑加上摆手示意再见,然后开车离开。于晴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放弃我呀,我真是不想再看到你!我刚要重新拿水桶回去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还好上面显示的名字不是一个让我讨厌的名字,穆丹。“喂。”
“于晴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向于晴开车离开的方向。“她刚走。”
“维西得到信说有人也在查李名雅,我想这个时候能对李名雅感兴趣的,除了于晴不会有别人了?我刚确认完,还真是那位大婶。”
“哈,虽然她年龄比我们大很多,但大婶这个词倒是和她很配。”如果不是穆丹这个玩笑,我还真是笑不出来。姥爷如果看出我的郁闷,他又该担心,说不定为了哄我开心,姥爷还“高价”卖一个什么东西。哎,想想就无奈。
“呵呵,说说她刚才找你干什么?”
“她把李名雅在欧洲那边的情况向我介绍一遍。”我怎么觉得自己周围有些不对呢,但确实没有什么不对或是问题。“她已经挑明希望合作,并且把詹妮弗的事情搬出来。”
“上次拿梅尼曼说事,这次是凯蒂贝,她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穆丹知道詹妮弗的事情对天含的影响很大,于晴正在一步一步逼近天含最脆弱的神经。如果李名雅现在可以吞并五格色,或是让五格色和帝丽势不两立,她的g品牌肯定是坐收渔翁之利。“天含。”穆丹听到天含叹了一口气。“我保证不会让詹妮弗的事情再发生。公司的事交给我,你去处理你的事情。”
“好,谢谢。”
“不客气。”
挂断电话后我拎着水桶回到店里,此时姥爷正在给一位女孩结账。我走进卫生间将水桶的水一口气倒掉,然后开始在水池里洗抹布。詹妮弗是我的心病,我始终都不能从詹妮弗自杀的这件事中把自己摘出来。詹妮弗的流离失所醉生梦死的生活,还有她的自杀,我总是有过意不去的内疚。我明白生意场上有成就有败,可不得不说詹妮弗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
水池中的水越来越多,从里面溢了出来。水流出来的一瞬间我清醒过来。我赶紧拧紧水龙头。“枭儿。”姥爷兴高采烈的走过来。我看向姥爷身后,那个女孩拎着一个纸袋走出店。这个女孩的背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买了一个你做的小陶人。”姥爷指了指离那边柜子上空出的位置。“我卖了一个好价钱!”姥爷很高兴的握着手里的红色人民币在我面前摇晃着。
我的愿望实现了!“姥爷就是姥爷,厉害!”我不想知道我姥爷卖多钱,我只想自己刚才没看到个小陶人那个位置的空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一辆蓝色轿车停在店门口,尼曼来了。尼曼走到姥爷身边拍一下他的肩膀,和他说了一声早上好。而姥爷却一脸骄傲的说着刚才卖掉那个一直没有人买的小陶人。,希望尼曼可以夸夸他。尼曼看看姥爷手里的钱,再看看天含那张非常难看的脸,瞬间明白了这里面的事情。
“姥爷,我和尼曼还有事,先走了。”
“你买的什么?”林先一对于孙女要走这件事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对尼曼手里拎着的东西更感情兴趣。
“哦,差点忘了,给您买的好吃的。”
“谢谢。”林先一很高兴的接过来。“你不知道啊,枭儿她姥姥从来都不让我吃这些,我都好一阵没吃了。”
“想吗?”
“想。”林先一看着手里的熟食不停的咽着口水。
“我前几天不是刚给你买过吗?”如果被姥姥发现,姥爷这次一定会训的很惨。
“你买是你买的,尼曼买是尼曼买的,再说你都说是几天前啦!”这时,姥姥从门口走进来。我用眼神示意姥爷不要再说下去,可他完全沉浸在他的猪头肉里,完全没有领会我的意思。“尼曼,你都不知道,枭儿她姥姥对我有多苛刻,要求有多多。这不许吃那不许吃,那当年闹粮荒的时候,大家饿的啥不吃,不也啥事没有嘛!怎么老了老了到她这儿就这不能吃那不能吃。咱这老话说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谁像她那么多事啊!”
“姥爷,那个···我···改天再给你带些别的吃的,这个还是别吃了。”尼曼看到姥姥怒火中烧的站在姥爷身后,赶紧伸手准备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没事,你还真当我怕枭儿她姥姥呀!她不在,没事,我一会儿就把它切了。”林先一一转身正好看到老伴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老伴。”老伴双手叉腰挽着袖子。“那个,你啥时候来的?哦,这是这丫头硬给我的,我可没吃。”林先一将熟食还给尼曼。
“啊,是吗?是尼曼硬给你的?”姥姥每次要开训姥爷,总是把嗓门提的很高,根本不像一个大学教授。
“是啊,可不是吗?不信你问枭儿。”
“啊,我还问枭儿,你当我傻是吧?你以为你的那点儿小心思我不知道?”姥姥用食指恶狠狠的戳着姥爷的肩膀。
“小心儿思?我能有什么小心儿思呀?”姥爷越说声音越小。“我刚才还卖了一个咱枭儿做的小陶人呢!就那个,那个一直没人买的。”为什么要强调呢?姥爷为什么要强调呢?他这不是在让姥姥更生气吗?天啊,接下来的风暴雨一定不能小了。
“你卖哪个小陶人了?”姥姥看向姥爷眼神示意的地方身,再看看姥爷上衣口袋里露出来的大红票。“你···”
“姥姥,你别生气。”我上前一步站在姥姥和姥爷之前,阻止刚要爆发的姥姥。“您消消气,消消气,都多大年纪了,你们俩还老吵架。”
“谁多大年纪了?谁年龄大了?我还年轻好吗?”我说了姥姥的大忌。刚要道歉,姥爷竟见风使舵。
“就是,怎么和你姥说话呢?”林先一特意提高嗓门,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在维护自己老伴的利益。
“是不没说你呀!怎么那么多话呀!”姥爷的讨好换来姥姥的脾气高涨。
“消消气。”姥爷一副深知犯了很大错的样子缩在一边。“消消气。”姥爷不顾姥姥的不领情继续讨好。
“离我远点儿。”姥姥推开姥爷的手,可姥爷根本不管,此刻不争取主动,自己的罪行一定会更深。姥爷为了不让姥姥生气,什么事情都可以做。这也就是为什么每次姥爷犯错后,姥姥都能原谅。今天尼曼休息,因为我的车目前处于休整状态,所以尼曼自然而然的成了我的司机。我坐在副驾驶看着店里的姥姥姥爷两个人,他们的拌嘴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笑什么呢?”尼曼注意到天含这次和以往不同,不生气不胃疼反而笑了出来,一种很久没见过的笑容。
“没什么。”尼曼不相信的瞪了我一眼。“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觉得,很幸福。”
“很幸福!你好像把夏天忘记了。”
姚卉跟着梅尼曼的车来到一栋写字楼前,安天含一个人走下车进入这栋办公大楼。梅尼曼则将车停在一边等待,尼曼始终都没有下车,等待对她这个千金小姐来说并不是一个难题,这还真不像她。
电梯停在八楼,睿霖律师事务所出现。因为提前预约好,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瑶瑶早已站在电梯口等着我。虽然她一如既往的和我交谈,但还是看得出她很紧张。瑶瑶走在我前面,她不时扭头看向我,虽然在故作轻松。不过,她那双紧握的手还是暴露她的紧张感。瑶瑶领我进到康墨霖的办公室后,在给我倒好一杯咖啡后便离开了办公室。我和康墨霖的对话开始,我不想和他多说些什么,毕竟睿霖律师事务所和远祥律师事务所还是对手。
“这是你让我调查的。”康墨霖将一个文件夹推到安天含面前。“远祥律师事务所从孔妍娜接手后,盈利就开始不断减少。孔妍娜已经让财务将所有的账目都做的和正常一样,没有任何漏洞。”
“事务所的业务并没有骤减,钱都去哪儿了?”
“应该说,每笔业务孔妍娜都有参与,不光是远祥的正常收费。每个项目中,只要能得到钱,孔妍娜没有放过一个。说白了,远祥只不过是她的一个赚钱工具。”安天含放下手里的文件,坐正身体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昨天刚刚查到,孔妍娜在本市和外地先后购买了三套房产,两套在外地,一套在本市。这三处房产都是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按照她这几个月的收入,全款购买毫不吃力。可这三套房产孔妍娜都是以贷款的形式购买的,而且位于本市的房产是她以,她姐姐夏天做的担保人。”安天含在听到夏天这个名字眉头一皱,这让康墨霖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冷静过度的人。“由于外地的两所房产是贷款购买的,银行不能再向孔妍娜提供贷款服务,所以孔妍娜就以她姐姐夏天的两处咖啡店作为抵押,从银行贷款购买了在本市的这处房产。”
这下我明白了,妍娜让大夏天签的是什么。妍娜再一次骗了大夏天。妍娜这么做无非是想给自己一个保障,一旦出事大夏天就会牵连到其中,我一定不会追究她的责任不说,说不定我还会维护她。于晴说的没错,我的致命弱点已经太容易被人抓的死死的。“她的钱都被转到国外了?”
“没错。”
孔妍娜你真是好样的,你真不愧是律师,竟然知法犯法。“于晴呢?”对于于晴的出身康墨霖只是一概而过,他知道我对此并不感兴趣。康墨霖将于晴在英国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从另一个人嘴里听到五格色的故事。我对于于晴的过去又重新温习一遍,我很想找出和我了解不一样的地方,不过很可惜我并没有找到。
“于晴进入g品牌是由乔凯毅的妻子邓莉推荐的。”康墨霖的这句话让我很好奇,邓莉一向是不过问生意的,她为什么会介绍于晴到g品牌呢?“起初集团内部并不是很满意,不过满意的也有很多。邓莉之所以找于晴来,是因为这个g品牌的前身是由邓莉一手创办的。邓莉完全退出生意场是在乔莫雨出生后。后来乔凯毅将g品牌并入乔氏集团,而这个g品牌也就自然成了附属品。”
“你在帮于晴解释,还是在帮邓莉说明情况?”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要做的事情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谢谢。”
“于晴有一个远房表姐,叫江和。她是帝丽的投资人之一。这次帝丽能够顺利买下位于欧洲的几处黄金地段的店铺,全靠这个常年旅居国外的股东。但帝丽并不知道江和和于晴的这层关系。而且帝丽买下的店铺中有百分之八十之前是属于凯蒂贝。”
康墨霖在说完我要听的话后,一张支票摆在我和他之间,并结束我俩今天的谈话。在路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瑶瑶正站在复印机前等待文件被复印出来。这一幕让我想到上次来这里,瑶瑶慌张的样子,不过此时她还算是淡定。但和上次不同的是,就是刚才瑶瑶站在原地朝我微笑的时候,让我想起了曾经在那里见过她的这件事。远祥律师事务所,在妈妈的律师事务所里我见过她。那次,我在给妈妈送那幅我的毕业作品那天,一个女孩不小心将文件弄掉了地上,她在蹲在地上捡a4纸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当年的那个女孩就是蒋瑶瑶。
我回到车里时尼曼正在打电话,见到我上车她挂断电话开车离开。“干嘛看我一上车就挂电话,怕我听见什么?”我努力压制心里的不平和,如果此时坐在我身边的不是尼曼,我想我已经爆发,不计任何后果的去找妍娜算账。
“看来结果不是很好。”
“没一个好的。”
“哟,这是你安天含说的话吗?”红灯,尼曼松开方向盘。“左拐回花店,右拐oneway,你选哪个?”
“刚才是大夏天的电话?”
“她可是很善用间谍战术的,如果是在抗战时期,大夏天一定是一位出色的间谍。但在对于孔妍娜的问题上,她可是不是一位出色的间谍。”
“你什么时候开始说话都带感**彩了?”尼曼今天的状态我总是觉得怪怪的。尼曼笑而不语的开着车,尼曼不会在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情况下笑出来,她今天的心情似乎好得出奇,难道那个戒指那么让人兴奋。不过,反过来想想尼曼就是这样,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就好像我从来都搞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进g品牌。同时,更不懂她为什么八卦,乔氏集团的人和事是没有她不知道的。“你这是要去哪儿?”尼曼在看完手机后,将车直开。
“去了就知道了。”尼曼虽然搞得很神秘,可这条路让我觉得越来越熟悉,我一种感觉尼曼的目的地是我曾经去过,或是我一直躲避的地方。车子停在林家七十二号大院门前,这里一个我很抵触的地方。“你可以在车里等我。”我点点头,看着尼曼走进林家七十二号大院的大门。别墅门口放着的一个展架,上面摆放着被画着图案的信封。我明白了,尼曼是来取她从那位叫阮乐的珠宝设计师订做的戒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