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上昨昔跟着安臻行驶在回时光公寓的路上时,脑袋里充斥着的还是秦嘉的那句似宿命一般的话。
为了别的女人……昨昔的目光静静的放在安臻的身上,如果有一天他因为别的女人而选择放开自己的手,那么这个女人会是季郁么?
若真的有那天,她是否应该像秦嘉告诉她的那么做,相信无论如何,他都是有难言的苦衷?
心里乱成一团麻,脑袋里也浑成一锅粥。
昨昔拼命的摇着头,想把这些糟糕的想法排除到自己的体外,可她这好像疯子一样的举动吓到了安臻。
吱嘎尖锐的一声,车轮在地面上摩擦出痕迹,他也不管这里让不让停车,把车子斜斜的泊在路边,左右两只手固定住小老虎的头,惊恐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小老虎眼前都花了,冒着一闪闪亮晶晶的星星,模糊中也能分辨的出他俊逸清新的脸,傻乎乎的笑着,“没事。”
安臻再三确定,发现她只是脑袋里那根弦儿突然又断了后,才舒了一口气,弹了弹她的额,“你不要再吓我。”
昨昔立刻老老实实的贴在他身边,表情一板一眼的认真。
她懂,这一天下来,先是肖澈晓兰,再是冉斯秦嘉,他已经心力交瘁,她身为一只乖巧顺毛小老虎,就不能给主人再添负担,惹他担心。
她耍宝的样子让安臻黑黑的眸子染上了一丝柔情,握住她的手,再次发动了车子。
夜里的公路上只偶尔有车子飞驰而过,而他们这一辆,稳稳的向前走着,好像预示着车里的两个人,会把以后的路走的很认真。
*
到家门口后,昨昔乖乖的跟在他身后,等着他开门,他从裤兜里摸出了钥匙,却不是他的那把,而是她之前留下的。
与以前不同的是,上面挂着一个镶钻的钥匙链,很萌的小老虎形状,尖尖的牙齿一色换成大板牙。
昨昔喜欢的不得了,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伸手去抢,“给我给我。”
安臻却一下子举高,昨昔一蹦一蹦的去抓,好几次都扑空,她耍赖,抱着他的腰,晃悠着撒娇,“给我嘛……”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扑簌簌的眨着,像极了他手里那只蠢蠢的小老虎钥匙链。
“你要答应我……”安臻慢慢的开口,还没等他说完,昨昔就一个劲儿点头,“答应答应,什么都答应。”节操也不要了。
安臻扬了扬眉,坏坏一笑,“那我要说,让你帮我……”他直勾勾看着她的小嘴,意思很明显。
昨昔当然明白她在说什么,先前为了套出他怎么帮她解药性的办法,她也胡乱的许诺,若是他告诉她,她就帮他那什么交来着,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她是好奇害死猫,做好了抵赖的准备了。
这时,孤男寡女的,怕匆匆答应就不好脱身了吧。
她纠结的小脸的紧巴到一起了,安臻觉得好笑,揉了揉她的小脸,“逗你的,我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要随便的把家里钥匙扔掉,忘了回家的路。”
他抓着她的手,把钥匙放在她的手心,昨昔的心一跳一跳的,好奇怪,明明是冰凉的金属,她却感觉得到它是滚烫的,从她的手心直接贴到了她胸口的那颗心。
“好。”她答应着,情不自禁,搂住了他的后背。
安臻很享受她的主动,也回拥着她,薄唇向上勾了勾,握紧了她的腰,温声道,“小老虎,今天你对我说,你都不如一个送盒饭的了解我……”
昨昔慌忙道,“我那是耍性子,胡乱说的。”
“不是,”他笑着在她耳边低语,却很认真的模样,“我想了很久,才发现,是我的不对,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互不了解,我自认为能把我认为好的都给你是对你的爱,其实你要的只是两个人的心离得很近,对么?”
听他说到她心窝的话,昨昔点头。
安臻笑笑,“所以,以后,我尽量的去让你了解我,好不好?我去哪里,喜欢吃什么,拍什么样的戏,女搭档是谁,通通告诉你。”
昨昔微微的闭了眼,仿佛听到了幸福花开的声音。
两个人在楼道里静静相拥,感受着彼此之间的气息萦绕在周身,醉了这夜色的静谧。
昨昔想,要不是有人不识时务的哼唧一声,她真的就打算这么抱男神一.夜的。
可是,就是有人这么没眼力见,看不得她甜蜜,不但哼唧,还重重的咳了两声,语气泛酸,“你们,够了哦。”
能对她和男神谈情说爱如此仇视的除了还在养伤的冉斯,就剩下那个快被昨昔忘记到脚后跟的熊孩子了。
她从安臻的怀里露出脑袋,目光凶狠的瞪着门口那个环抱着胸,大大咧咧的欣赏着儿童不宜的小正太,“真是巧哈,您也出来看星星么?”
小翼摇了摇头,小大人的样,很无奈的说道,“怕是照你们这种抱法,我只能去看后天的日出了。”
昨昔从鼻子里不屑的哼了哼,抬眸看向对他俩扯嘴皮子一景已很是习惯的男神,不怀好意的娇嗔,想好好刺激一下熊孩子,“怪不得你说回家不方便,要带人家去酒店,果然,有这电灯泡在,还真是干什么都不方便呢。”
几不可见的,男神的嘴角抽了抽,然后紧绷成一条线。
昨昔等待着小翼的暴跳如雷,却失望的发现他根本不吃这套,而是很不齿的转过身子,回头对她道,“从老处.女变成老妇女,你还真当成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呢。”
男神唇边的笑意再也崩不住,浮起好看的弧度,带着好听的笑声。
昨昔磨牙,挥起小拳头朝小翼揍去,小翼没种的撒丫子就往屋里跑,屋里刹那间尖叫声,小闹声扯成一团。
安臻唇上的笑意许久不曾散去。
他好像,真的有被治愈的可能了。
*
深夜,月亮如水。
主卧的大chuang上,一个小不点儿呈大字型心情颇好的睡在中间。
为了补偿自己被抛弃几天的痛苦和心酸,吃过晚饭后,小翼很愉快的决定今晚要和爸爸后妈一起睡,并且不顾他们来回飘的眼神,直接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小后妈的米奇图案大短袖,很自然的爬上了chuang。
昨昔幽怨的看着男神,男神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他如果去和小翼讲男子汉**的重要性,亦或是教育他打扰大人谈情说爱做运动是多么一件缺德的事,那这熊孩子一定有一堆话强词夺理,说的他俩哑口无言。
既然知道结局,最好就不要去碰这个壁。
安臻看着小老虎撅起的小嘴,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正好你也能休息休息。”
昨昔小脸一热,白了他一眼,跨过小翼的身子主动睡到了另一边,安臻低低的笑了笑,把卧室的窗帘拉严实,又把灯闭上,只扭开chuang头橘黄的小灯,能看清人的轮廓,又不至于太刺眼。
小翼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后妈,愉悦的不得了,他侧过头看着装睡的昨昔,用手去杵她的鼻子,“后妈,给我讲睡前故事。”
昨昔睁开眼,冒着火,“我说你能不叫我后妈吗?”好年迈的称呼。
“那,”小翼状似思考了一下,斟酌着开口,“还叫脑残姐姐?”
“算了,”昨昔认命的不去看他,“你还是叫后妈吧。”好歹长个辈儿,还丢了脑残俩字。
小翼看她用后脑勺对着自己,不愿意了,踹她屁股,“给我讲睡前故事啊!”
昨昔转了过来两只手掐着他的脸蛋,恨恨道,“你爹在看书,为什么不让他讲?”
小翼的嘴被她抻开,说话不清楚,只好顺毛摩挲她,“我爹的声音没有你悦耳,表情没有你丰富,故事没有你动听啊。”
他这么一说,昨昔就能够接受了,重新躺下,胳膊横在他的肚子上,很大度的问他,“说吧,你想听什么故事?”
“唔,灰姑娘的故事。”
“哦,从此,灰姑娘和王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那,白雪公主的故事?”
“从此,白雪公主和王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好吧,还是美人鱼的故事吧。”
“从此,美人鱼和王子过着幸福……”
不耐烦的打断她,“你糊弄鬼呢?美人鱼最后不是变成泡泡死了么?”
“你听过还让我讲?”更加嚣张的语气。
“漂亮美丽的后妈……”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的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又是那么深,深得任何铁锚都达不到底……”
“讲重点!”
“……咯吱咯吱。”
“温柔贤惠的后妈……”
“从前,在大海的深处,有一条美丽的美人鱼,她是国王最小的公主……”
昨昔的声音陶醉着,很容易带着人真的身临其境的进入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去亲眼看那一场类似于泡沫的动人爱情,小翼听得很认真,和他新上任的后妈头挨着头,靠在一起,慢慢的眼睛闭上,呼吸均匀。
昨昔讲着讲着,也困倦的连续打了几个呵欠,故事开始走调,她前言不搭后语的,也渐渐地沉入梦乡,嘴角带笑,很甜。
而安臻却捧着一本有关于演员方面的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原本是想在睡前看一看,记一些知识的,可是听着小老虎和熊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交谈,打闹耍嘴皮子,那气氛温馨的让他连眼睛都不舍得移开一下,生怕这一切,只要他一闭眼,就烟消云散。
可是它又那么真实的在向他展示着,幸福,离他很近。
他把书放到chuang头柜上,把灯调的更暗一些,长臂一展,搂住了两个……宝贝。
这一晚,他睡得很香。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大地上,万物皆苏醒时,在时光公寓,安臻的家里,第一个醒来的是小老虎陆昨昔。
她眨巴眨巴眼睛,侧过头看着嘴边有着口水干涸痕迹的熊孩子,又越过他的头顶凝视着睡相特别好的男神,觉得岁月真是他~妈~的静好。
她想侧过身子再睡一会儿,刚翻了个身,带动着chuang晃,安臻皱了一下眉,睁开了眼睛。
昨昔很抱歉的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对不起,吵醒你了呀。”
安臻愣了几秒,突然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而昨昔的心也因为这帅气的微笑,而变得鲜花怒放,焰火漫天。
男神朝她勾了勾手指,小老虎就甘之如饴的从熊孩子身上爬了过去,睡在男神的怀里,她觉得人生很满足。
既然醒了,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再次入睡,昨昔揪着他睡意的扣子,跟着悄声的说着话。
“我好像到现在还不知道,熊孩子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呢。”
安臻挑着眉,把玩着她的耳朵,看着她的小耳朵透明的粉红色,轻笑着说,“他都叫你后妈,叫我爸爸了,你说跟说是什么关系?”
“骗人,”昨昔咕哝一声,“你那晚还对我说,你跟我是第一次,一个处.男怎么可能凭空蹦出这么一个大的儿子?”
安臻笑了笑,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个儿子真的是凭空蹦出来的?
“难不成……”昨昔眯了眼,“你是捐了京子,找的代孕?”
安臻嘴角扯了扯,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理由。
不过小老虎刚说完,就自己把自己否定了,“算了算了,不瞎猜了,等你想告诉我那天再说吧,好困,我要再睡一会儿。”在他怀里重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打了个小呵欠,困倦的又闭上眼睛。
安臻抱着她,也不知她是否真的睡着,只轻声道,“小老虎,原谅我不想欺骗你,如果有一天条件合适了,我一定什么都不瞒你。”
小老虎好像在梦中听到了,睡得很安心。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昨昔是喘着醒过来的,她按住油走在身上的大手,眼神迷离的提醒他,“熊孩子还在呢!”
“傻瓜,”安臻继续动作着,亲吻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看看这是哪里?”
昨昔左右看了一眼,惊喜道,“另一个卧室?”
“嗯,小翼睡得不老实,踢了你好几脚,我怕吵醒你,就把你抱过来了。”他说的云淡风轻,昨昔却毫不留情的扔给他四个字,“衣冠*。”
难道他这样就不是在吵醒她么?还是这么激烈的方式。
“不是都说早上男人会感觉很强烈么?这都什么时候了。”昨昔感觉着那双手触碰到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娇喘一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唔,”男神正吃得欢,好半天才解答她的疑惑,“是来着,不过那阵你睡着了,又在我怀里扭来扭去的,把它蹭的实在挺不住了。”
说的好像都是她的错一样,她初尝情.事,被他这么一挑拨,身体里某个细胞也开始活跃起来,许是刚刚睁眼,还带着一丝睡梦中的不清醒,她大着胆子,妖精一样两条腿缠上他的精壮的窄腰,眼睛媚的要滴水,“那让我看看,它是怎么……嗯……实在挺不住的。”
安臻只觉得身上一疼,低骂了一声,“小妖精。”一个挺身冲了进去。
撩.人的低喘,暧.昧的瞬间充斥了整个屋子。
*
事后,昨昔累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她想到之前自己的主动,呜咽了一声,后悔的闭上了眼睛。
帮她清理干净后,安臻又抱住她,“感觉怎么样?”
“男神你真是又威武又棒!”小老虎很会哄人。
安臻被她哄得神清气爽,又凑上去想亲亲她,昨昔晃着脑袋躲着,一不留神把嘴送到了男神的口中,被他咬在嘴里吮着。
昨昔无力的举着拳头打着他的肩膀,那力道就像挠痒痒。
正当气温再一次的升起时,门口传来毫不客气的喊声,“我饿啦!我要吃饭!你们不要光顾着自己吃饱喝足,虐待孩子啊!”
昨昔想哭,她明明是被吃的那个好不好?
而真正吃饱的那个人,勾唇一笑,很是开心。
*
用过早饭后,安臻说,今天要带小翼去报道。
昨昔这才知道,熊孩子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龄,拿过他的身份证一看,上面小正太英俊帅气的样子很是养眼,旁边印着他的出生年月日和他的大名。
安泽翼。
熊孩子把嘴里的粥咽了下去,凑过来道,“是不是觉得你的继子很是可爱很是萌。”
昨昔撇撇嘴,“我是感叹我十八岁才能办身份证,你们这代居然没脱尿不湿的娃娃就有这玩意了,真是不公平。”
她才不会承认她的继子其实真的很可爱很萌。
小翼很好心情的原谅她的口是心非,喝完一碗粥后,对安臻道,“爸爸,今天是你送我去上学吗?”
安臻把他们用完的碗筷放进水池子里,撸起袖子,滴上洗碗精,回答他,“让你妈妈送你,我要去看你冉斯叔叔。”
这个称呼被他说得这么自然。
“唔,那就你送我吧,你别担心迷路,我能找得到。”熊孩子承认的也很自然。
昨昔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心情不坏。
安臻很疼熊孩子,从他为他选择的学校就能看出来,并不是那种贵的要死的,趋炎附势的贵族学校,而是很亲民的实验小学,教学质量很不错,老师也很慈爱亲和。
在这里读书,熊孩子应该会很快适应。
昨昔牵着他的手带他找到教室,今天只是报道,交学费领新书,跟老师聊一聊,不用正式上课,他们进去的时候,年轻的女老师正在讲桌前统计着刚刚交过学费的同学名单,她手边一个档案袋里鼓鼓囊囊的,昨昔猜学费肯定都在里面。
她刚想吐槽说学校真是能赚钱的地方,熊孩子就先她一步开口,“你不要想着去抢劫我的老师,犯法的事情我不做。”
昨昔气的牙痒痒。
他们的对话声音很小,不至于被听到内容,但是也让老师转过头来,很礼貌的笑着打招呼,“你们好。”
“您好。”昨昔对老师这个职业很敬畏,她带着小翼走了进去,从随身背的包包里取出钱和报道表一起交给老师,“这是我儿子的。”
小翼抿唇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眼里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好,安泽翼同学,”老师看了一眼报道表,微笑着和熊孩子介绍道,“你好,我是你的语文老师,我姓肖。”
“肖老师好。”熊孩子很乖的说道,差点儿惊得昨昔掉眼珠子。
肖老师夸赞昨昔,“您真年轻。”
小翼的眸光一缩,有点儿怕她说她是后妈什么的,谁知,昨昔却很不要脸的承认道,“是么,呵呵,我早婚。”
小翼无语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交谈的过程很轻松愉快,昨昔比较客气的拜托老师对小翼多加照顾,不过也对她嘱咐,要是熊孩子气人了,也不必客气,可以罚他站。
肖老师笑意盈盈的,对她说了一些学校的规章制度,最后友善的和昨昔握了手,希望家长能够和老师一起把孩子教育好。
昨昔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全力配合老师。
出教室后,熊孩子忍不住白她,“你还真是后妈来着,居然让老师罚我站。”
昨昔敲他,“你懂啥,别人家的亲爹亲妈都是这样对老师说的,这叫望子成龙你懂不?我要是说你可千万别体罚我家孩子,我家孩子娇贵,这才是不上道,以后你的日子不可能好过。”
小翼眨了眨眼,倒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门学问,可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喷她,哪怕在心里已经承认她说得对,嘴上也不留情,“说得好像你当过妈似的。”
昨昔幽幽叹口气,“要不是前几晚你爹用了tt,我可不就能在过几月当妈了,不过以你爹的战斗力,那也是迟早的事,我先拿你练练手。”
“……我说,你在一个小孩子面前说这些十八禁的话题,真的好么?”
“啊?小孩子?在哪里?”
“……”
*
郊区医院。
安臻泊了车之后,往里面走去,四周的黑衣人依然在,在没彻底查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前,这里的保护不能松懈。
而昨昔那里,安臻也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安排了枭门的人。
他能够敏锐的嗅到危险的气息,沉寂了这么久,该是他蠢蠢欲动的时候了。
毕竟那个仇,他不可能不报。
王叔养精蓄锐了一晚后,又恢复了精神,此时还是坐在大厅里品着茶,眉宇间那抹疲惫也消失不见,反而有些熠熠。
安臻坐过去,喝着凉茶,“嗯,不错。”
“你送来的,能差得了吗?”王叔笑道。
“哦,对了,”安臻想到什么,对王叔道,“小老虎让我向你说声谢谢。”
“嗯?”
“你之前救了她的小前男友。”安臻面无表情的解释着。
王叔无奈的笑,“我还想问你来着,你是怎么大度到去救自己女人的男人?”
“可能就是不小心使了个兵法吧。”
“欲擒故纵?”
安臻笑着,和他碰了碰茶杯。
王叔抿了一口,叮嘱他道,“是个好姑娘,好好珍惜。”
“我有珍惜。”
“那你打算和她结婚吗?”王叔问他。
结婚?安臻蹙了蹙眉,好沉重的话题,“再说吧。”他并不是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去敷衍。
关于这个问题,他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
王叔也不逼他,只是慢慢道,“我觉得你从前失去过什么,就应该学会该保护什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安臻细细的品味着他的话,片刻后,勾了唇,“多谢赐教,我去看看冉斯。”
“去吧,”王叔道,“不用去看晓兰了,黑子带着她去花园散步了。”
安臻点头。
他离开后,王叔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养身,檀香缭绕,他似乎也回到了那个和安臻差不多大的年纪,想起了那个他失去了,现在想保护却已经找不到倩影的人。
*
冉斯房间。
窗台上摆着几盆白色粉色的花,微风穿过窗缝吹了进来,小花舞动着叶枝,翠翠勃勃的生气。
安臻走进去时,冉斯全身缠着纱布,正看着手里的什么东西发呆,听见他故意放重的脚步声,才回过神来,把手里的东西放进被子里,勉强裂了嘴角,“来了。”这笑容给的费事,牵动了伤口,疼的他直嘶嘶。
安臻坐在chuang边,问道,“秦嘉呢?”
听到这个名字,冉斯默了默,摇摇头,“不知道,可能回家了吧。”
他也给不出确定的答案,从前,不管秦嘉在哪,跟谁,做什么,他都是了如指掌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傻笑的姑娘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他再也不能准确的说出她的位置,这种认知让冉斯觉得很失落。
安臻不相信秦嘉能够把伤重的冉斯一人丢在这儿,自己回了家,不过看冉斯那神情,他也没有点破,只是开口问他,“昨天人多,没来得及问你,你和秦嘉,到底怎么了?”
“你不是应该问我这一身伤的由来吗?”冉斯瞪他。
“这个不急,我问谁都能问到,但是你和秦嘉,我是不会去捅秦嘉的伤口的,只能从你这问。”安臻淡淡的说道,但是整个人往那一坐,就是运筹帷幄的大派。
冉斯听了他的话很不服气,“她哪有伤口了,她好好地,受伤的是我。”
“我是说心里。”
“老子心里也受伤了。”
“你受什么伤?因为秦嘉不愿搭理你了?”
“你怎么知道?”
“她为什么不理你?”
“还不是因为她看见我和季郁在一起……”冉斯差点儿咬到舌头,好险,那话将将要秃噜出口被他克制住。
安臻眯了眸子,“你和季郁做什么被秦嘉看见,她不愿再理你了?”
冉斯眼睛瞅着自己的鼻子,保持缄默。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我还是去问秦嘉吧。”安臻起身,作出要往出走的动势。
冉斯连忙叫住他,“那厮,你站住。”
安臻回过头,好以整暇的重新坐下。
冉斯牙根都磨出声了,他犹豫了一下,问他,“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对季郁已经没有爱情,和她只能做普通朋友,或者是陌生人,我想小老虎不会喜欢我和初恋女友走的太近,而我本人也并不喜欢藕断丝连。”
这一点,他和小老虎不谋而合。
冉斯眼睛都瞪圆了,“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对我来说,你就是一张纸。”安臻道。
这真是一个不怎么高明的比喻,不过现在冉斯也没闲心跟他瞎扯,他又犹豫了一下,才缓缓道,“那晚,季郁给我打电话说她心里难受,约我去酒吧喝酒,我俩都喝的有点儿多,我打算送她回家时,刚把她扶起来,她就抱住了我,还亲了我。”
那是他的初吻,他就算喝醉了也记得很清楚。
“可是……”冉斯有些懊恼,“秦嘉和几个朋友也在那个酒吧,就看见了,然后就对我不冷不热的,还说祝我幸福,再也不会打扰我什么的。”
对待感情,他一向是迟钝的,换句话说,就是冉斯的情商真的不高。
他能够重复出秦嘉对他说的这些话,是因为他觉得俩人认识这么多年,秦嘉的话伤害到了他,可他却复制不出来秦嘉在说出这话时那心碎的表情,因为他不知道,当秦嘉说,以后再不打扰时,她花费了多少的力气。
他不知道,原因是,他并不清楚秦嘉对他的……爱。
“你既然喜欢季郁,那就好好的跟季郁在一起,至于秦嘉,你管她理不理你做什么?”
“季郁爱的是你啊,虽然你不爱她,也不见得多喜欢那只狗崽子……”
“说正题。”
“正题就是,季郁那天只是喝多了在发泄,她又不喜欢我,怎么可能跟我在一起,再说了,就算我跟季郁在一起了,为什么秦嘉就一定要不理我呢?”冉斯最想不通这个。
“避嫌。”
“啥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秦嘉如果有一天恋爱了,她的男朋友也不希望她和异性走的太近,同理,她只是把这些都替你想了,怕她的存在影响你和季郁的关系。”安臻有条有理道。
冉斯没有听见他后面的话,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前一句捉去。
秦嘉如果有一天恋爱了。
秦嘉恋爱了。
和谁?一个陌生的男人吗?
他们会牵手,拥抱,接吻,结婚,搂在一起睡觉,然后生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不知为何,想到这些,冉斯的心里居然丝丝拉拉的疼了起来。
可他却不懂,这疼究竟为何而来。
是因为,习惯么?
就像他从小养的小狗跟他最亲,可他上学之后住校,放假回家时,那小狗已经只和朝夕相处的爸爸妈妈亲密了,对他虽然也摇头摆尾,却不再是唯一。
但,秦嘉不是小狗啊。
安臻看他自己已经混乱纠结了,就没再往下说,他已经把话引到一个冉斯不得不面对的程度上,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想通。
再说,他现在不知道秦嘉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过,他觉得他有必要再给冉斯提个醒,“你和季郁,最好不要再往下走了。”
“为什么?”冉斯的脑细胞很小,现在塞得慢慢的都是秦嘉这个名字,安臻对他说时,他还有些迟钝,只是条件反射的问道。
“因为,她并不适合你。”安臻道。
“哦。”冉斯又继续想着关于秦嘉的那个复杂的无解的题。
门口传来响动,安臻转过头看去,是季郁。
她手里捧着一束花,还拎着一个汤盅,应该是来看冉斯这个病人,可是她却站在门口,死死的看着安臻。
安臻知道她的目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冉斯房间的门刚一关上,季郁就忍不住先冲他低吼道,“你凭什么干涉我和冉斯的事?”
“我只是友情忠告。”安臻还是淡淡的语气。
“友情忠告?”季郁冷笑,“说的好听,怕是你不愿意我去祸害他吧,所以让他离我越远越好。”
安臻皱皱眉,“季郁,你太敏感了。”
“是我太敏感,还是你原本的意思就是这样,安臻,你凭什么,凭什么你不爱我,还不能让别人爱我,凭什么?”季郁的身体直颤抖,压制不住火气的喊。
“如果你真心爱冉斯,那我一定会祝福你们。”安臻波澜不惊的,仿佛不管季郁再怎么怒,都丝毫影响不到他的情绪。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爱他?我这人被扔够了,冉斯爱我,我自然就有理由爱上他,我们一定会幸福,你等着瞧。”季郁发泄够了,看都不再看安臻,抱着花,重新提了提汤盅,往冉斯的房间走去。
安臻没有叫住她,因为他瞥到了秦嘉的身影。
“抱歉。”
秦嘉笑了笑,“你对我抱歉什么,安臻,谢谢你,不过你真的不用再为我争取,我已经死心了。”
“你知道么?那晚从你们那出来,我原本想回家,可他孩子脾气上来了,非得让我陪他一起去解决小思的事,我虽然不愿跟他呆在一起,但是想着能够亲眼看看小思的事情能否圆满总是好的,但是,在小思村子里的时候,我们被那些村民逼得走投无路,我和他走散,被几个壮汉抓了去,他是找我了,我被绑在一个小库房里,我亲眼看着他就在我被困的房间外,他明明离我那么近,可……”
秦嘉很轻很轻的笑了,“可他突然接到了季郁的电话,似乎很急,然后他匆匆的交代了肖澈手下的人,吩咐他们找到我,就离开了,其实,季郁只不过是在做菜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而我,却差点儿被那几个暴民侮.辱。”
“安臻,你说如果这样我还不死心,那不是贱吗?”
安臻沉默着,最后只无言的给了她一个拥抱,用朋友的方式。
秦嘉眨了眨眼,把水雾都蒸发掉,那天晚上,当她被那几个男人压在身下时,她就发誓,从此再不会为冉斯,掉一滴眼泪。
一楼半的地方,小翼小心的瞥了身旁那个小女人一眼,刚要说点儿什么劝慰的话,就被她捂住嘴拉跑了,直到跑到院子里才停了下来。
昨昔跺脚,气愤的揪着草坪上无辜的小草,咬牙切齿,“太过分了。”
“呃……你相信我,我爸他只拿嘉姨当好朋友的,而且你也听到了,嘉姨心里的人是冉斯叔叔。”小翼咽了咽唾沫,小声道。
“我不是说你爸,我是在说季郁!”昨昔磨牙,冷冷吐出三个字,“绿——茶——表!”
小翼噎了一下,虽然季郁对他挺好的,但是他也确实不认同季郁处理感情的方法,何况眼前这个人又是他的后妈,怎么论都是她更亲一些。
所以,他及时的摆正了自己的立场,跟着他的小后妈一起愤慨,“就是,太过分了,那你打算怎么修理她?”
昨昔皱着眉毛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片刻后,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让小翼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只见她拿出手机,慢悠悠的按了几个号码,然后轻飘飘的的对着电话那端说道,“喂,老金啊,送你一个大新闻要不要?有关前任玉女掌门的哦!”
小翼望着天,心里偷偷做了个决定,以后绝对不惹他后妈生气,一定做个乖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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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c市娱乐圈发生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是和季郁有关,另一件,和一位女神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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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毕,公主们,你们千万要给力,这里有萌萌哒大耳朵给暖chuang哦~明儿开始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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