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兰人花素》 第41章落月凝霜

    楚风追花素追了一夜，他一慢，花素就慢下来，在远处等他，他一接近，她又前进，他不懂她的意思。她还是无所眷恋地离开了。他不得不回来，现在一脚沉一脚重地坐在四不抢的宅院大门前，哀叹地看着天空，那一眼的想念，越发的深刻了。

    “楚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呢？”张水丽从里面跳出来。英雄座后，走的走，拜访朋友的，走门串巷的，整个宅院都很安静。她跟小蝴蝶年纪相仿，说了一天的话了。

    天黑了，柳方方抛下无泪落封出去了。她们翘首以望，就是没看到楚风的影子。软磨硬泡的，张水丽把几个闲下来的人赶出去找人了。他们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过。

    “小蝴蝶呢？”楚风回头没看到小蝴蝶，顿时跳起来，责备地看着张水丽，“我不是叫你看着她吗？”说着已经冲进去了，他最怕小蝴蝶偷了武林人的东西。他跑到小蝴蝶的房间里。小蝴蝶看到他，迅速站起来，双手背在后面，尴尬地朝他一笑。

    楚风以为她背后藏了偷的东西，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转个身。她的双手干干净净。他不太相信她能安分守己，随手翻了被子之类的可以藏东西的物品。

    “你要找什么？”小蝴蝶知道他的用意，假意询问。楚风不说话，闷闷不乐地走出房门。张水丽不明所以地跟了出去。

    “张姑娘，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楚风把张水丽拦在门外，顺便关了门。

    张水丽刚进去的右脚差点被夹到，好在她速度过快。她拍了拍紧闭的房门，很想说她不过是关心他。

    为了看你是否安全，人家可一夜没睡呢。张水丽失落地走出来。整个宅院都沉浸在安静的氛围里，一个人吹着风，想家的念头漫上心头。她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习惯性地抬头，家里的天是这样一闪一闪的吗？

    萧萧喝醉了，脸色绯红，眼睛朦胧，半弯腰走路，手一晃一晃的。有一位蒙着面纱的女人扶着他进来。他们进来就看到了张水丽。女人停住脚步，盯着张水丽看。

    张水丽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知道点什么，站起来，手往后指，“他住在那里，左转第三间。”说着还主动过来帮忙扶着萧萧。女人拂开她的手，随意道了谢意，扶着萧萧离开了。

    这人？张水丽不明白她的敌意，愣在那里沉思。

    “男人都是恋花的，不怕花有毒。”有一个很憔悴的老妇女走了出来，呢喃了两句就离开了。张水丽感觉莫名其妙。待了一会儿，总觉得扶着萧萧回去的女人有问题，好奇心跟责任心一起，悄悄地跟了过去。

    柳方方三人进来宅院后，欧阳朝辉带着兰谷去休息。柳方方往自己的住处走，落封就站在前面，看到她平安无事，松了一口气。

    “落封，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柳方方往前走。落封跟上。

    落封没有说话，他想起了刚才惊险的一幕：他依照柳方方的意思找到了装扮花素的西雨，本来是跟着他探看他的背后有什么样的大人物。西雨进去一间茅草屋后，出来三个蒙面白衣青年，他们一眼就看到了他，用手中的剑把他引了出来。一番强烈的打斗很快就发生了。落封吃力地迎接着他们的招数。

    柳方方停住脚步，探头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落封不敢隐瞒，把事件从头至尾向她讲述一遍。

    柳方方沉吟一会儿，笑了笑，“有意思，看来花素并不是当枪匹马面对江湖人。”她好奇花素在什么样的环境中生长。有人护着也好，省得她多想。

    落封皱眉。他看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落封，夜深了，你去歇息吧。”柳方方没留意他的神情，一个人进去了。她走了几步，就看到在萧萧门外弓着身体偷听的张水丽，顿觉有趣。

    她的房间离萧萧隔着一个院子，也不着急回去，干脆走过去，在张水丽的背后站好，不发出一点声音。

    “凝霜，你不要这样。”萧萧的声音，轻缓温和，带有几分醉酒的沙哑。他的话听在别人耳里没有什么，听在柳方方耳里，似乎有了不可告人的事。

    “萧掌门，凝霜特别喜欢你，想要做你的小妾，请你成全。”

    凝霜缓缓接近，纱门上能看到她一件一件除衣服的动作。萧萧则慢慢后退，挨着桌子半弓着身，伸手做出阻拦的动作。凝霜不放过他，用几近没穿衣服的身体接近他。

    张水丽听着感觉别扭，站起来打算离开，回头看到柳方方，吓了一跳，身体不稳，倒在门上，门刚巧开了，她就跌进了门里。

    里面春风拂袖，暖意融融。

    “啊！”张水丽一声惊吼，爬了出去，飞奔而去。柳方方回头看一眼她的背影，轻轻一笑，朝着里面呆愣的人点了下头，随手帮他们关上门，笑着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萧萧推开凝霜，站好，眼里的温柔不再，转瞬变为严厉，“凝霜，你过分了。”

    “萧掌门，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凝霜娇媚一笑，站起来，依靠在他后背，双手环过他的腰，在他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眷恋地说道，“你在她眼里留下坏印象了，你还有机会吗？送上门的人，你都不要，你这个掌门，也太无趣了。”

    “凝霜，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有任务的。”萧萧冷酷地说着，随手扯开她的手，把她带过来，扶着她的肩膀，“送上门的，向来是不好的，本掌门可以不要。”说着就把她推到一边，背对着她，“穿好衣服，离开这里，在兰阁待久了，抛弃了原本的样子，我可要伤心了。”

    凝霜多少不愿意，可看到他脸上的怒容，知道自己的主子生气了，惹他是没有好处的，可她还是想争取一下，以前不行，没准现在可以呢？就是这样倔强的心，让她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可还是忍不住想要跟他在一起。她颓然一笑，用胳膊挽起半除去的衣裳，站了起来，她怎么忘了，假戏真做，永远都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凝霜出去了，萧萧坐下，神情很疲惫。他好不容易隐藏的心思，轻易就被凝霜揭穿了。这以后还要怎样去躲藏？

    “月落凝霜，凝霜，是你的名字。从此以后，你既是月落，也是凝霜。”

    一人分饰两角最终还是一个人。这是萧萧很久之前对凝霜说的话，现在想起来，有点愧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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