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信号灯时候，人行道前的红灯刚好过去最后一秒，变成了跳脱的绿灯，一帧一帧。其实这就像是两人之间的共度的光阴，注定很少。
只是，盯着绿色的信号灯，二人似乎谁都没有迈开步子的意思。最后还是程容昊伸了手，小心翼翼搀着颜晓胳膊过去。
本就不远的距离，二人就是步子再慢也总是该有尽头的，颜晓低头，数着地上的方格地砖，知道终于还是到了。眼睛涩涩的，不敢去看程容昊，生怕藏在里面的液体还会再次落下来。
“来，让我再看一眼。”程容昊扳着颜晓肩头，把她固定在身前。
颜晓睁着桃子眼睛看他，程容昊微微皱着眉头凝视，然后一点点靠近……
颜晓很清醒，不能拒绝，因为她没有资格。
他好看的样子逐渐在眼前放大，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居然咚咚跳的厉害，像是要从胸膛里出来一样。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是仍旧很轻。打在脸颊上的感觉微凉，麻麻的，很舒服。颜晓轻轻阖上双眼。
‘滴——’一阵骤然响起的汽笛声拖着长音划过耳膜，尖锐刺耳，听起来像极了什么人的愤怒。颜晓本就不安，此时被吓到，身子忽然向后一闪，躲开了他即将落下的吻。
颜晓再抬头时，看到程容昊眼底已经恢复成一片清明，却看不透心底。曾经他很会隐藏自己的表情，后来在她面前渐渐放开了，然而此时……
此后多年，颜晓常常会想，如果当日她没有拒绝这个吻，那么大家会不会都可以拥有另外一种结局，又或者相同的结局之下每个人又可以少些挫折。
心里忽然又痛了，很痛。曾经她以为这种痛是顾迟的专属，可是后来渐渐发现竟然程容昊也可以轻易左右。
‘滴滴。’
身后传来两声短促的车鸣，程容昊将目光投向他处，颜晓回头看去，顾迟那张明艳的面庞出现在逐渐摇下的车窗后面。
斜飞入鬓的剑眉，慑人的深眸，和略带冷意的薄唇。
“上车。”顾迟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颜晓过去，坐进车里，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望见程容昊落寞的身影，猛然间意识到以后不管她与顾迟将会以怎样的状态生活，似乎都不可能再与程容昊产生什么交集，也就是说，今日一别，或许将会是……
他一定很早就意识到了吧，所以感情内敛如他才会这么不舍吧。
她真是个猪脑袋啊，居然连他最后的要求都拒绝了。
颜晓低下头去不再看向窗外，甚而也完全没有留意到顾迟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舍不得就下车。”顾迟声音听起来像是极力压抑了怒气。
抬头才发现他到现在都还没发动车子，床窗外程容昊仍旧站在原来的位置，偏执的神色，看上去更像是一种守望。
颜晓想起了上次安宁订婚宴当日给他的伤害，心里痛的厉害。忽然有种直觉，如果现在离开，她将会永远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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