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夜无殇伸手将她揽入自己怀中，吻去她眼角所有的泪水，咸-咸的，涩涩的，带着无穷无尽的萧索与寂凉。
“对不起，是我太急了。”夜无殇低声道歉，她已经给了他一次赎罪的机会，这于他而言，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怎么能贪婪的奢求太多东西呢？
本来，她能原谅他，他就该知足了，真的该知足了。
“无殇，你……”汝嫣璃张了张唇，欲言又止，最后，低下头，轻声说道，“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她是真的需要一点时间，用来重新接受他，将他彻彻底底的融入到自己的生命当中去。
“嗯。”夜无殇沉声应道，没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她的手臂，却是愈发用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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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
汝嫣璃静静的躺在床榻上面，虽然隔着屏风，但是她还是听见了那急切的脚步声离着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听着那脚步声，汝嫣璃无奈的勾起一抹苍白的笑。
一直到宫门被打开，一阵冷风袭过来之后，那脚步声才渐渐的停下。
她连头都懒得抬，只是轻轻扯了一下唇角，“伊婉？”
“是！”
“皇后娘娘不在宫中好好养着腹中的胎儿，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言辞之间，已经少了先前的客气，汝嫣璃自认为自己并非是一个大度的女子，面对着伊婉，或许，她可以忍个一次两次，但是三次呢，四次呢？
难道她还真的要忍她一生不成？是不是她一直不想理会她她就愈发的得寸进尺？
既然自己曾经的让步没有换来她的感激，那么自己，又何必再去让步？
她又凭什么，要将自己手中的幸福拱手相让？
“好好养胎？”伊婉像是被触及到了逆鳞一般，走上前去，将那屏风一把掀开，望着那神情淡漠的女子，冷声道：“你在这里，要本宫如何安心养胎？”
“……”汝嫣璃抿唇不语，沉默了片刻之后，轻叹一口气，道：“那你想，如何？”
“呵呵……”伊婉笑的凄厉而诡异，“汝嫣璃，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一个死了的人竟然还如此阴魂不散，到底是你想如何？”
话落，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目光冷寂，“汝嫣璃，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什么？”
“你心中明明知道，他爱的人是我！”伊婉又往前走了一步，直到再也无法向前迈动一步，靠着她的脸庞，冷声道：“你要知道，你已经死了，你不是汝嫣璃，你现在是云风邪，你以为你们会有以后吗？”
“孤和她有没有以后，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因为伊婉太过于激动的缘故，是以忽略了就在她方才踏进来后面跟随着的那道身影。
“无殇……”下意识的，她后退两步，双眸含泪的望向来人。
夜无殇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疾步遭到床榻一畔，将那个面容泛白的女子揽入自己怀中，轻声问道，“璃儿，没事吧？”
其实他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就跟伊婉摊牌的，当然，也从未想过会用如此冷漠的方式，但是是她，太不知好歹。
他可以容忍伊婉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但是，他却独独不能容忍，她再一次伤害到他心爱的女人。
“我没事。”汝嫣璃无力的笑了笑，唇角有些苍白，其实，说是没事，但是伊婉方才的话还是多多少少的有些伤到她了。
但是，仅凭着那么几句话，还不足以将她彻底击垮。
她再也不要懦弱，再也不要。
伊婉看着他对着另外一个女子所表现出来的温情，忽然觉得胃中一阵酸涩。
下意识的张开口，从胃中翻涌而上的那股汁-液就顺着她的嘴角流淌了下来。
“无殇，我……”伊婉张了张口，她知道，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索性不如就说出来吧，或许，因为她腹中的孩儿，他还能够回心转意。
“我有喜了。”伊婉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双手搅着自己的衣角说道。
只是，听到她的话，夜无殇眸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之情，只是酝酿着无穷无尽的阴暗。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伊婉不禁疑惑的抬起头来，看向他，对上那人冷寂的眸光，浑身上下不由得引起了一阵颤抖之意。
“有喜了？”夜无殇扯了扯自己的唇角，冷峻的容颜上布满了阴寒之气，“是么？”
“是啊！”伊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森冷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上看起来竟然没有一点儿喜悦之色。
她怀了他的孩子，她怀了他的孩子啊，他应该高兴的不是么？可是，为什么……
“来人！”夜无殇沉声低呵一声，外面立即进来了两名小太监，夜无殇对着跪在地上行礼的两人道：“去请杜太医，为伊小姐来瞧瞧，是否……有喜了。”
“伊小姐？”伊婉看着他没有一丝波澜的容颜，心内惊愕不止，他虽然废了她皇后的身份，但是也一直都让她住在宫-内，没有搬出去，也一直都称呼她为“婉儿”的，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无殇……”汝嫣璃似乎也是察觉到了有点儿不对劲，轻声唤他的名字。
不管伊婉如何，但是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也的的确确是存在的，她知道，那时候就已经两月有余，现在，怕是已经四个月左右了吧。
不一会儿之后，太医赶到，没时间顾及殿内诡异森冷的气氛，伸出右手，抚上伊婉的脉搏。
“结果如何？”见他把了一会儿脉之后抽回了手，夜无殇冷声问道。
“回……回皇上……皇后娘……不不不，是伊小姐，伊小姐……的的确确是有喜了，已经……已经四月有余……”太医战战兢兢的回答，额上渗出的冷汗不断。
“哦？是吗？”夜无殇冷笑一声，薄唇轻扬。
那一抹笑，是残忍，是暴戾，是冷酷，是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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