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太阳才升起没多久,约翰走在被鸟鸣声围绕着的一个树林中。树林离开农场不远,约翰才为乳牛挤完牛奶,见有点空闲,就到这里来散散步。白鸟悠闲地停留在他的肩头上,尾巴缓缓摆动着,尾巴上长长的羽毛扫刷着约翰的后肩,弄得他有点痒痒的。
才踏入树林,鸟鸣声顿然消失,四周一片肃静,只剩下树叶随风飘扬间互相摩擦而发出的“沙沙”声。约翰道:“鸟儿们还没有习惯吗?”
这片树林已经成了约翰和白鸟的半个家,每当一有空闲,约翰和白鸟最常去的地方就只有这片树林,这里很少有人进来,是约翰和白鸟能尽情说话玩乐的地方。约翰记得第一次踏入这片树林时的情景,原本百鸟争鸣的树林会突然变得鸦雀无声。那一次,约翰兴奋地对白鸟道:“看吧!你一定是神话中的神物,鸟儿们都敬畏你,不敢出声了!”
其实,除了鸟类,约翰农场中的动物在白鸟经过的时候都会略显慌张或害怕,有的会低吟,有的会忽然乱奔跳,显然动物们都能感觉到白鸟的存在,但日子久了,动物们似乎都习惯了,也不再有任何不寻常的举动。倒是树林里的鸟类,到了现在依然还没习惯。
“我来自天空,相比陆地上的动物,或许同样来自天空的鸟类才会对我特别敏感吧?”白鸟道。
约翰道:“或许吧。”
白鸟突然道歉起来:“对不起,弄得你这两个多月来都没有办法听到你喜欢的鸟鸣声。”白鸟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前,约翰还很高兴地说着这里的鸟鸣声是多么地悦耳。
约翰道:“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
白鸟道:“其实你可以自己来,不一定每一次都带着我,这样的话,鸟儿们应该…”
约翰打断道:“你知道我是不会这样做的。别说了,反正少听几下鸟鸣声有不会死。”
白鸟微微垂了一下头,他就知道约翰会这样回答他,两个多月,他对约翰的个性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知道了为什么只有他可以看见自己。约翰走到了一个小湖泊旁,坐了下来,道:“去吧,尽情享受这里的空气!”白鸟点头,高兴地飞了出去,他已经可以飞行一定的高度和距离了。
清新干净的空气,这是白鸟的食物,当白鸟告诉约翰这一点时,他再次提出了只有传说中的神物才会吸食空气,也同时想到了这片树林的早晨有着他所呼吸过最清爽的空气。白鸟也非常喜爱这里的空气,第一次来的时候,还不能飞行的他居然开心得不停拍着翅膀,感谢着约翰,还在约翰的手心上跳跃了好久。
白鸟在湖泊上空飞翔着,约翰躺了下来,望着晴空。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带着一股熟悉的幽香慢慢接近约翰,约翰也没坐起来,只是悠悠地道:“来了?”
“刚忙完了农场的事,就来看看白鸟了。”说话的当然是卡利。她坐到了约翰身旁:“待会儿还得到学校见见莎拉老师,问问一些城里的事。”
时间过得太快了,除了白鸟的出现,五个多月的时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眨眼间就“溜走”了,这种感觉真不实在,也令人失落。过去的五个多月,每当卡利提到进城的事,约翰的心情总会向下一沉,这种沉重,随着卡利离开的日子逐渐靠近,变得越来越严重。还有两个星期,现在约翰的心情沉重得说不出话来。
“白鸟呢?”卡利道。
约翰指了指湖泊上空,卡利一如既往,傻傻地望着约翰指的方向,好像在假装看得见白鸟一样。约翰忍不住道:“你没有必要每次都假装看得见一样。”
卡利轻轻摇了一下头:“我没有假装看得见。我每次都在想象着他,想象他飞翔的模样,他吸食空气的模样,还有…和你玩乐的模样。”
“想象?”约翰反问。
“嗯,照着你画的这幅画,”说着,卡利从长裙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幅粗糙的画,那是两人遇见白鸟的第二天,羡慕的卡利囔着要约翰画的白鸟的模样:“虽然连白鸟也说你画得几乎一点也不像。”
约翰嘀咕道:“我就是没有画画的天分。”
卡利笑了起来:“没关系,这样就已经够了,剩下的,靠我的想象力弥补就可以了。”
两人享受着这种难得的宁静,一直到卡利离去见莎拉老师后,约翰露出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白鸟停到了他的身边,他也没察觉到。白鸟轻轻碰了他的手一下,道:“怎么了,约翰?”
约翰回过神,摇着头:“没什么。”
白鸟道:“因为卡利的事吧?”
约翰坐了起来,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白鸟道:“约翰,我们一起生活超过两个月了,两个月内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你对卡利的感觉?”
约翰稍垂下头,有点心不在焉:“你明白这种感觉?”
白鸟道:“不怎么明白。只知道你不想要卡利离开你到城市去,你想要一直和她在一起,这种感觉,是喜欢?有点像我喜欢约翰你一样,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想人类之间的这种…喜欢的感觉,应该很不一样?”
约翰望着白鸟,微笑道:“确实很不一样,复杂得多了,但我自己却说不出这种感觉来。”
白鸟道:“我倒觉得没想像中那样复杂。你想要她留下,为什么不开口要她留下?还是你问过了?她不肯?”
约翰摇头道:“不,没问。”
白鸟只是望着约翰,等着他解说为什么不问。
约翰叹了一口气:“我…不能那么自私。到城里去一直是她的梦想。我不能为了我自己,要她放弃梦想。”
白鸟似懂非懂,摆动着触须道:“你没问,怎么知道?可能她觉得留下来和你在一起,比追求梦想更重要?”
约翰道:“那更不行。如果她自愿留下,以后她一定会后悔的。我…只是个农夫…她可以…过得更好,如果到城里去的话。”
“约翰,”白鸟的语调突然有点低沉:“你在害怕,害怕她拒绝你要求她留下。”
约翰面红耳赤,激动起来:“才没有!”
白鸟道:“你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在为害怕踏出第一步而找的借口,而第一步,就是告诉她你的感受。”
约翰别过脸道:“我没有。”
“你根本就不会撒谎。”白鸟叹气道:“算了,随你吧!你们人类还真奇怪,总爱把一些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约翰默不作声,白鸟道:“别说我不提醒你,卡利再两个星期就出发了。别错过了剩下的机会。”
约翰嘀咕道:“才不用你提醒呢!她的事我比你更清楚。”
白鸟无奈,飞了开去,继续享受着四周的空气,留下约翰独自一个,脑海不停回旋着白鸟刚刚说的每一句话。他真的如白鸟所说,只是害怕吗?内心这时候的混乱,或许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白鸟所说的都是不对的,那他的内心不会像现在这样;混乱,只说明了白鸟或多或少说中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一个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想法。
当晚,刮起了大风,还不时传来打雷声,看来很快会有一场不小的雷雨。参杂着打雷的风声,听起来有点骇人,约翰的哥哥们却不为所动,老早就呼呼大睡了,他们三个的打呼声加起来,几乎完全掩盖了风声。房间里,只剩下约翰一个还没睡,当然不是被风声或雷声扰他清梦,更不是哥哥们的打呼声,他早就习惯他们的打呼声了,他自己的打呼声有可能更胜一层楼,这是他的二哥告诉他的,事实是否如此,他自然不知道。白鸟白天的话轰炸了他的脑袋整整一天,早上到现在,他精神恍惚,心不在焉,现在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也是这个原因。
突然,随着一声也不是特别大声的雷声,白鸟惊叫起来:“是!”这个字一出,白鸟飞到了约翰的床上。
约翰疑惑:“怎么了?被雷声吓醒了?”
白鸟摇着头:“不,约翰,我必须出去一下!”
约翰还来不及问什么,白鸟已经拍动了双翼,往窗的方向飞了过去。窗是紧闭的,白鸟竟然不顾一切,一把撞开了窗,往外飞了出去。约翰没有太多的时间惊呆,睡在最靠近窗户的大哥被惊醒了一大半,随着窗外不停刮进来的大风,其他两个哥哥几乎也快被冷风吹醒了。约翰赶紧跃下床,一个飞奔,把窗户关了起来,还好,来得及,哥哥们都没完全醒过来,还慢慢恢复了震耳的打呼声。约翰松了一口气,担心着白鸟,他独自走出了屋外。
才踏出房子,他就看见了白鸟。白鸟停留在平常约翰放牛的一块草原中央,身上的白光比平常更耀眼。撑着大风,约翰艰难地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白鸟,口中高声道:“怎么了,白鸟?”
“先别靠近我!”白鸟的声音传了过来。
白鸟话才落音,约翰眼前一亮,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打在了白鸟身上,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大雷声出现,但这时候的约翰无暇想雷声的事。被雷光闪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他,只隐约看见闪电击中了白鸟,白鸟的安危是唯一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东西,也顾不得视力还没恢复,他疯也似地大喊“白鸟”的同时,使劲全力,向前跌着爬着,拼命想破着大风到白鸟身边,心里还不停祈祷着白鸟不要有事。
“我没事!”白鸟的声音再次传来,约翰这才松了一口气,视力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他看见白鸟毫发无伤,依旧停留在原地,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视力还没完全恢复,约翰觉得白鸟身上的光更亮了,亮到了刺眼的地步,约翰有点惊讶,一直以来,不管白鸟身上的光多么明亮,都不会令他双眼感到半点刺痛。他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进屋里吧!这里很危险!”
白鸟道:“别怕!刚刚那个不是什么闪电,是我的家人和我沟通着,他们找到我了!”
白鸟要回去了?这是第一个闪过约翰脑海的念头,太突然了,这令得他有点不知所措,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话:“不先和卡利道别一下?”
白鸟笑了一下:“别担心,我不会马上就走。他们只是告诉我天空的一切,还有回家的路…”还没说完,又一道闪电击到了白鸟身上。
白鸟的话,令约翰松了一口气,但他却再一次被突如其来的闪光弄得有点头昏脑胀。白鸟道:“你先回去,这对你来说有点危险。等沟通完毕,我会回屋里找你的!”
再来几道闪电,恐怕自己真的会晕头转向,口吐白沫昏了过去,或者瞎了双眼,有自知之明的约翰只好乖乖掉头回到屋里,也不敢从屋内直视白鸟,只能背对着他,默默地等待着。随着背后的每一道闪光,约翰长长的影子映在房子的地板上,至少五、六回后,四周突然平静了起来,风停了,不再有闪电,雷声也不再响起了。结束了吗约翰想,感觉到白鸟飞到了他的后面,证实了他的想法。一片宁静,和普通的夜晚无异,刚刚的一切暴风打雷仿佛都因白鸟的家人和他沟通才出现般,沟通结束,一切也结束了。
白鸟道:“约翰,我…知道我是谁…或者说,我是什么生物了。”
约翰转过身,白鸟恢复了平常那柔和的白色,他是谁、是什么生物,对约翰来说根本一点也不重要,约翰关心的只有一点:“你会离开?”
从约翰眼中看见难过和不舍,感动油然而生,白鸟道:“会,他们也教会了我利用一些…特别的能力,可以连续飞翔千里万里。”
虽然尽可能掩饰着,还挤出了笑容,但约翰脸上还是流露出了一丝的失落、难过:“太好了!你可以回家了!什么时候走?”
望着故作欢笑的约翰,白鸟叹着气:“约翰,你永远都爱独自承受内心的悲伤,卡利的事情一样,现在,你也一样。”
约翰略转过头:“我…没有悲伤。只是高兴你终于能和家人见面了。”
白鸟以温和的语气道:“约翰,你不需要掩饰,你骗不过我的。”
约翰面向白鸟,泪水已经在眼中打滚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很舍不得你离开,想要你留下,可是我不能这么做!你有你的家人,你始终是属于天空的,就像卡利,城市才是她的世界一样,我不能为了满足自己那舍不得,硬要你们留下,这样做太自私了!”
白鸟道:“确实,我是属于天空的,卡利或许真的应该到城里去,但是,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种痛苦?独自承受,只会更辛苦。”
约翰道:“如果说出来,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令其他人和我一起痛苦的话,那我选择不说。”
白鸟道:“至少我不会,我很高兴你告诉了我这些。”
约翰低头道:“卡利会。我了解她。我不能让她在追求自己梦想的时候,有半点后顾之忧。”
白鸟笑了起来:“我必须和你道歉。”
约翰疑惑地看着白鸟。白鸟道:“早上,我说你是因为害怕,所以没有勇气告诉卡利一切,看来我错了。你只是单纯的笨蛋。”
约翰愣了一下,想起了第一次和白鸟相遇,他就用了“笨蛋”来形容自己。约翰忽然想起莎拉老师讲过的一个故事,国王的新衣的故事,眼前的白鸟,就和国王的新衣正好相反,只有笨蛋才能看见他。约翰不禁大笑起来,把白鸟弄糊涂了,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约翰道:“想起了一个故事,不告诉你!”
白鸟抑制着好奇心道:“约翰,我必须尽快出发了。”
约翰恢复了难过:“尽快?现在吗?”
白鸟点了一下头:“我…想带你到我的家去看看。”
约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的家?天上?云朵中?”
白鸟给与了肯定的点头:“是的。你大概是几千万年来,第一个可以见到我们的人类。我想让我的家人见见你,你愿意随同吗?”
约翰用力地点了几次头,兴奋冲昏了头脑,他冒出了一句可笑的话:“可是我不会飞。”
白鸟道:“没问题!我的家人教会了我如何利用一种…你们称为魔法的东西。你只要准备一个类似马车的东西就可以了,我会带着马车飞行。”
这倒有点难办,约翰家里是有马车,可都是爸爸和哥哥们用来运送农产品或饲料的重要生存工具,哪有多余的马车让约翰用呢?约翰沉思着,突然想起两年前那辆非常残旧的马车应该还在,在农场旁的一个仓库?去检查看看吧!想着,他已经一个箭步,跑出除去,往农场的一个小仓库跑去,白鸟习惯了约翰这种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的性格,也没说什么,尾随在他后面。
仓库里,约翰点起油灯,掀起了一块已经有霉味的布,整个仓库顿时满天尘埃,搞得白鸟不停咳嗽打喷嚏。习惯了这种尘埃的约翰只是轻轻咳了两下,对白鸟道:“不好意思,这东西有两年没被碰过了。”
掀起的布下面,是一辆简陋的小马车。其简陋程度,就一个长和宽约两公尺,高半公尺的方形车身,顶在轮轴上,加上一对轮子和用来连接着马匹的两条车辕,也没有篷顶。约翰道:“这东西有十岁了!本来是用来运送一些干草、饲料的,两年前因为轮轴和轮子残旧得已经不能再修复了,爸干脆就制造了一辆新的,却一直舍不得丢弃这旧的。”
约翰检查着马车,一跃,上了车身,如果坐人还挺宽敞的,约翰道:“车身还很坚固,就只是轮子有问题。”
白鸟道:“没关系,反正在天上飞也用不着轮子。只要车身还能用就可以了。”
问题解决了,约翰高兴地躺到了车上,开始幻想着乘着这辆马车在天空翱翔的情景,他突然想起半年前卡利和他提过的话。在天空自由飞翔,这是卡利的其中一个梦想。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他想为卡利完成这个梦想,想要白鸟带同卡利一起飞翔,不知道这个要求会不会有点过分?他坐了起来,望着白鸟,欲言又止。白鸟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道:“想带卡利一起去?”
约翰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即道:“如果不行,那就算了。”
白鸟微笑道:“马车是能容得下两个人,我的能力也可以多带一个人。”
约翰眼睛一亮:“这么说…”
白鸟道:“如果我说不行,这趟旅途你也不能尽兴吧!去叫她吧!我在这儿等着。”
约翰欢呼了一声,连连道着谢,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出了仓库。
约翰绕着卡利的房子转了一圈,停在了一扇紧闭的窗户外,这是卡利房间的窗户。他低声叫着卡利的名字,轻轻拍着窗户,才拍了几下,窗户就打开了,卡利睡眼惺忪,头发凌乱,带点怒意的眼神,仿佛要把约翰吞下去一样。约翰被她的“杀气”吓得退了一步。卡利低吼道:“你知道刚刚那可恶的雷声把我吵得无法入眠吗?我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约翰赶紧微微半鞠了个躬道:“对不起…”
卡利也不管他的道歉,狠狠道:“一分钟,你只有一分钟时间解释把我吵醒的原因!不然你就死定了!”
约翰吐了吐舌头,忙道:“是白鸟,他要回天上去了!”
约翰松了一口气,因为卡利脸上的怒意已经烟消雾散,换来的是惊讶:“回去?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约翰尽可能地用最省略的话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卡利。最后,约翰带点结巴地道:“卡利…我知道你一直想到天空去飞行…你愿意…和我一块儿去吗?天空上,白鸟的家。”
其实,在听到白鸟要带约翰到天空的家时,卡利已经双眼发亮,羡慕不已了,约翰这么一说,她有点不敢相信地道:“可以吗?”
约翰知道卡利算是答应了,心里雀跃不已,点头道:“当然可以!我问过白鸟了,他说没问题!”
卡利兴奋得几乎尖叫起来,亲吻了约翰的额头一下,手舞足蹈,掩上了床道:“我换件衣服,很快!等我!”她没注意到,约翰已经是近乎脑充血的状态了。他手按着刚刚被卡利亲吻的地方,脸红得像番茄一样,忘记了呼吸,也没听清楚卡利刚刚说了些什么,甚至不知道眼前的窗户是什么时候关上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突然吸了一大口气,肺部有点痛,大概是停止呼吸一段时间的关系。他打了自己脸蛋一下,痛,这不是做梦!我他妈的至少一个月不会洗这额头了!约翰心想,还傻笑了起来,连卡利已经走出屋子,到了他身旁他还不知道。
“笑什么?”卡利道。
约翰弹跳了一下,忙不停挥着双手道:“没…没什么…真的!”
“那快走吧!”卡利不以为意,原想拉起他的手,才一碰到他的手掌,就忽然缩了一下,讶异道:“怎么回事?你…的手怎么这么热?生病了?”
卡利伸出手,想碰碰他的额头测测体温,他急忙一个后退道:“我没事!”说着,赶紧背对卡利,快步往自己农场的仓库走去。卡利耸了耸肩,也跟了上去,约翰的步伐,还真让她跟得有点气喘。
约翰先踏进了仓库,卡利离他还有一大段距离,气呼呼地道:“走那么快干嘛?”
白鸟望着约翰,好奇地道:“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约翰食指竖起,紧贴嘴唇,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才一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慢慢恢复了冷静,语气也恢复了平常一样,他转身望着有点狼狈的卡利道:“你还真慢,我等不及了!”
白鸟偷偷飞到他的肩头附近:“发生什么好事了吧?”
白鸟这么一说,约翰又回想起了刚刚的那一幕,一阵炽热再次袭上整个脸蛋,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必定满脸通红。他别过了脸,不让刚进来的卡利看见,悄悄地对白鸟道:“别说了!有机会再告诉你!”
白鸟大笑起来:“无所谓,我也不是那么爱管闲事。”
卡利喘着气道:“到白鸟的家需要多少天?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些什么?吃的,保暖什么的衣物?”
白鸟“啊”的一声:“还是女孩子细心,我差点忘了,你们需要食物和水。至于保暖什么的你们就不需要担心了,我会保护你们马车内的范围,你们不需要害怕寒风,也不需要害怕烈阳,马车内会一直是最暖和的温度。”
卡利有点不相信,约翰拍了一下手道:“魔法!那是魔法!”
白鸟道:“嗯,对你们来说算是吧!”
卡利道:“那我们需要准备多少天的食物和水?”
白鸟道:“不多,只要一、两天的份量就够了。以我现在的能力,回我家只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
卡利感觉不对:“那回来呢?也需要一、两天吧!”
白鸟轻松地道:“放心,很高很高的天空上其实是有陆地的,也会有食物,要你们准备的食物也只是以防万一,一路上我们会在陆地间停留,补充食物的。”
约翰和卡利同时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卡利最先开口:“飘浮在空中的陆地,这只出现在童话中…”
白鸟道:“我的存在,不也只出现在童话中吗?”
卡利无法反驳。约翰道:“那为什么我们都看不见天上的陆地?”
白鸟道:“他们在太高了,也经常被云朵遮盖着,不容易看见。”
两人呆呆地尝试着想像这奇幻的天空世界。白鸟催促了起来:“别多想了,你们会看见的!”
两人如梦初醒,卡利对约翰道:“走,咱们快去准备吃的吧!”
约翰对白鸟道:“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急着想回去,可是又要麻烦你等一会儿了。”
白鸟道:“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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