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目一把把冲动的强三霸拽住,狠狠地按在凳子上,趴在他的耳朵上小声地说:“总裁您先别忙。”
强三霸眼睛一瞪,说:“他们俩都动手动脚了,我怎么还不忙?再不忙我还是个人吗?”
“动手动脚也是小嫂子动了人家,你过去了,能把人家怎么样?”小头目劝道。
“我这不就是个瞪眼王八吗?”强三霸长吁短叹地说。
小头目急忙上前劝慰道:“什么瞪眼王八,咱不是,老总。”
强三霸身子一甩,把小头目抚摸他的那只手甩了出去,说:“不是什么,眼睁睁瞅着还不是?”
小头目强硬地为他的主子辩解着:“你娶了人家吗?你有证吗?没娶了人家,没有结婚证,最多就是情人,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跟她就是破鞋关系,怎么能成了瞪眼儿王八呢?不成立。”
强三霸叹了一生气,只好又坐了下来。
小头目伸出一只手,放在强三霸的前胸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一边抚摸一边安慰着他:“别生气,老总。小不忍则乱大谋吗,这不都是您教导我们的话吗?”
强三霸还是安定不下来:“大谋?再一会儿啥毛都让人家薅光了!”
这边的强三霸正让小头目一句真一句假地劝着呢,那边的肖燕姿一句“那你让我知足”的问话,让林宇航更加感慨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肖燕姿的问话,倒是反问上了肖燕姿:“不劝你知足你能听进去我的话吗?”
肖燕姿听了,立即把脑袋耷拉下来,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当初不就是听不进你的话,才上了老家伙的贼船吗。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什么都晚了,已经把人家的钱花得那么多了,想跳出他的魔掌,强三霸能放了我?”
“为什么不放?你又没跟他结婚?”林宇航说。
一听到结婚两个字,肖燕姿把话题一转,突然关心地问道:“林哥,你结婚了吗?”
“还没有。”林宇航的情绪显然骤然低落下来,他闭上眼睛,也叹了一口气,停了很大半天,才回答了晓燕姿这句很简单的问话。
也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话,回答得语气那么沉重,那么抑郁,像被压在大山底下。
“为什么?”肖燕姿把奇异的目光盯在了他那忧郁的脸上,接上话问。
林宇航伸手把眼前的酒杯慢慢地端起来,浅浅地喝了一口酒,没咽,放在嘴里玩味儿着。
这红酒味道醇香,甘甜可口,咽到肚子里,有一种沁人肺腑回味无穷的感觉。
他咂了咂嘴,把眼睛闭上,根本没有那种反应。
眼睛里噙起了泪花儿。
“说呀。”肖燕姿催着他问。
“说什么?”林宇航反问着。
“说为什么不娶个女人结婚?你这个人那么优秀,追你的女孩儿能少吗?为什么还这么单着?”肖燕姿说。
“不少,真不少。”林宇航实事求是地说。“就差没用鞭子往出赶了。”
“那你怎么不结婚!”肖燕姿心里一惊,觉得答案已经出来了,但她还是想要让他自己说出口来,又问道。
林宇航攥紧了拳头,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紫,难看极了。只是回答了一句含而不露的话:“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肖燕姿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反倒一哆嗦。一句话触动了肖燕姿的心,眼泪哗地淌了下来。
林宇航呀林宇航,你他妈地怎么早也不来晚也不来,偏偏在我遇到李阳阳之后才来?要是没遇到那个帅气的民工小伙子,听了这句话,今天的我,会毅然决然地跟你走的。
可现在你来了,是不是晚了?我已经又一次心有所动了,能舍得那个帅气得让我神魂颠倒的李阳阳吗?
“别哭了。”林宇航已经看到了肖燕姿的情绪在急剧地变化着,他劝道。
肖燕姿还是哭。
林宇航憋了很大一个时间,眉头皱得紧紧的,看着眼前哭声不止的肖燕姿,终于说了:“你要是愿意的话,那就跟我走吧……”
肖燕姿没有回答,眼睛里充满了忧郁。
“小妹儿,”林宇航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了期盼,“还是当初那句话,我们为爱远走高飞,我们为幸福走向那天涯海角……”
肖燕姿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心如刀绞:“林哥,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最起码我已经不是个‘处’了……”肖燕姿说完,哭得更凶,只是顾忌这里是公众场合,把哭声狠劲地往回憋着,憋得她一嗝一嗝地抽搭着。
林宇航突然来了态度,情绪顿时激昂起来:“小妹,咱们都是什么年代的人了,你还把‘处’看得那么最要?”
又开始了当年的慷慨陈词:“如果没有情,我能等你这么多年吗?如果没有爱,我能又来找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已经跟那老家伙睡过觉了,是‘情’重要,还是‘处’重要?你就不明白?”
肖燕姿的眼睛明显已经红肿,眼泪擦了又擦,眼前的纸巾已经用光。
林宇航把兜里的手绢掏出来,递给她。
接手绢的时,触到了林宇航手,肖燕姿就把自己的手往前凑了凑,狠狠一抓,攥住了林宇航的那只手。
林宇航身子猛然一震,顿时间什么反应都没有,呆呆地楞在那里。
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让他怎么爱都爱不够的女孩儿,分别数年之后,还能主动把他的手握住了,而且是握得那么紧,那么深情,那么地不顾一切。
一股热流从心底里,像山泉一样,喷薄而出,直接冲到头顶,当年两个人热恋时的感觉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时刻,每次跟她在一起,都会这样,肖燕姿一见面,就主动地抓住他的手,把她那温暖的热流和甜蜜的情感,一齐滚滚涌向他的心田。
握着肖燕姿那肉肉的小手,林宇航陶醉着,痴迷着,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在心头荡漾。
这些年了,自从跟她分开,再也没找到过那种感觉。
她那肉肉的小手,时时刻刻都会跳到他的眼前。
林宇航激动着。
等激动不已的林宇航清醒过来,肖燕姿已经把她的手抽了出去。
林宇航虽然清醒了,还是恋恋不舍,就像当年吻着她那柔软的嘴唇儿,不管吻多长时间,即使把嘴唇儿吻木了,也不想撒开。
冲动中,他又把手抓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肖燕姿反倒没想让他抓住,慌忙往出一躲,让林宇航扑了个空。
林宇航不甘心,跟上她的那只手再次抓上去,肖燕姿却机灵地把手藏到身后。
林宇航没抓住她的手,却抓住了她的那只胳膊。不甘心的他,拽着她的胳膊不撒手,照样往自己那边拽着,试图还能把她的那只手得到。
太想多攥一会儿了。
晓燕姿身单力薄,此能拽得过他。眼看就要让林宇航得逞了,急中生智的晓燕姿抬起另一只手,塞进林宇航的肘窝里。
林宇航激灵一下,嘿嘿一乐,败在晓燕姿的手里,只好无奈地收回了自己的那只手。
顽皮,还是当初那样地顽皮,永远让你欲罢不休。
刚才她这么主动一攥,说明了什么呢?难道她还爱着我?
至少说明她还对自己有着深深的感情,而且从那攥着的劲儿头分析,不言而喻,爱得还是那么深刻。
林宇航鼓足了勇气,说:“小妹,这辈子,我非你莫娶了!”
什么?
你说什么?
非我莫娶了?
非我莫娶了!
正在哭着的肖燕姿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冷冷地瞅着眼前这个男人,好像不认识他那样,眼睛瞪得圆圆的,傻了一样。
“不,林哥——不!”肖燕姿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林哥,你……”
激动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林宇航站了起来,隔着桌子,把双手伸过去,捧起了她的脸,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
肖燕姿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飞流直下地淌了起来。
眼睛盯着这个泪人,林宇航心里澎湃着。
肖燕姿呀肖燕姿,造物者把你孕育成这般的超乎寻常的迷人,美丽,漂亮,超人!就是哭的时候,也是哭成了个泪美人儿!黑黑的眉毛下,大大的眼睛闪着晶莹的泪花儿。
略似粉黛的小脸蛋儿上,让泪水冲出一道道细细的沟壑,泪水像那潺潺的溪流,静静地流动,美不胜收!
那边的强三霸看见自己的宝贝儿让这个男人用双手捧着她的脸蛋儿,再也坐不住了,顺手抄起自己坐着的个凳子,一步窜出去……
看着强三霸怒不可竭地窜出去,小头目知道总裁已经无法压住心中的怒火,一场血战就要开始。
他很理解此时此刻老家伙的心情,自己心爱的女孩儿眼瞅着被另一个男人用双手亲密地捧着,眼睛对着眼睛,脸蛋儿对着脸蛋儿,呼吸对着呼吸,那么地亲密,那么地肆无忌惮,能不发火吗?不发火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可是,不行啊,总裁要是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上去,那个男人吃亏不吃亏不重要,可肖燕姿跟人家都这个样子了,能坐以待毙吗?更重要的是,真要是发生了血战,今后,她还能继续跟着老家伙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