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林宇航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万万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身后的那个小头目,跑上前去,一把拽住了那个已经穷凶极恶了的小喽啰,用劲一抡,把他抡到了一旁,然后,冲着他没好声地吼着:“你他妈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想找死呀!”
那个抡刀的人转过头去,哭声赖韵地对着小头目说:“你看我脸上的血,不是怨他吗?让我受这么大的伤,我差啥不扎死他——”
“喂呀,你胆儿挺肥呀?来之前我不是告诉你这么做了吗?”小头目把眼睛瞪得圆圆滴,咆哮地跟那个人喊着,“打老实可以,打死了不行。没跟你们交代吗?”
站在林宇航身子周围的那些小喽啰齐声喊着,“那就打老实他!
一边喊着,一边齐刷刷冲上来:“打呀——”“打呀——”
林宇航赶紧抱紧了脑袋。
这些人拳头脚一起冲着他打来,雨点儿似的落在林宇航的身上。
林宇航滚着,爬着,就是没法躲着。
他们一拳比一拳重,一脚不一脚狠,不管脑袋屁股,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打哪儿就打哪儿,敌众我寡,林宇航已经无法反抗,任凭他们拳脚相加,大打出手。
最后,只能缩卷一团。
眼看着他已经满身鲜血,遍体鳞伤了,这么打,能不打死吗?
突然,听到外围一声高喊:“住手——”
不管喊声有多高,那些已经打疯了眼的小喽啰们,就是不停手。还没打过瘾呢,能住下手吗。
“住——手——”最后面的那个人撅起的屁股上重重地挨了一脚,接着,其他人也被脚踹了。
被踢的人一回头——
呀!
不好——
一个人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肖燕姿开着车闷闷不乐地往家走时,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刚才林宇航说的话:
“这辈子非你莫娶了——?”
“这辈子非你莫娶了——!”
他非我莫娶了,我可得怎么办?我这不是害了他吗?
想着想着,刚才林宇航跟她分手时,那珊珊的身影儿和郁郁的脸色,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情绪低落,眼睛里满是忧郁,就连那又黑又粗的眉毛,也聚在了一起。走起路来,慢慢地,低垂着个脑袋,好像在寻找什么。
这应该不是原来的他呀,他不是这个样子。
林宇航走起路来,从来都是昂首挺胸,器宇轩昂,有时甚至是目空一切的样子。虽然没有李阳阳那么帅气,可也不是今天这个情绪呀。
本来就是一个朝气蓬勃的硬气男人,咋么突然间就这么萎靡呢?
肖燕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就这个郁郁寡欢的样子,万一被车撞了或撞了别人怎么办?
可她万万没想到他被人打。
想到这里,肖燕姿调转车头就往回撵去。
也就在小头目领着一伙人对林宇航大打出手的时候,听到一个哥们儿“呀”了一声喊,转过身来,抬眼一看——
可不得了了!
强三霸的小姨子肖燕姿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正一脚一脚地踢他们那些个弟兄呢。
“停,停,**的,赶快给我停下来——”小头目慌得不得了,一边叫着停,一边伸手去拽这些打手。
打手们正打得兴高采烈地打着呢,突然被叫停,知道又有什么吩咐,纷纷停下了手。
直起身来一看,糟了!
她——
这伙儿人比看见警察还惊讶,口里说不好,个个抱头鼠窜,只剩下了一个小头目。
急了眼的晓燕姿伸手一抓,抓住了一个最小的。
小喽啰一回身,哆里哆嗦地瞪着眼睛瞅着她。
晓燕姿伸出手来就是一个大耳光,小喽啰的嘴角上立即趟出了鲜血。又一个耳光打过去,小喽啰“啪”一下子跪倒在她的眼前。
肖燕姿抬起一脚,把他踹倒,倒在地上他迅速爬起来,跪在肖燕姿的眼前,鸡啄米似地磕起了头。
肖燕姿又是一脚踹过去,把他又一次踹倒在地上,回过身去,一看到缩卷在地上,满脸满身都是血的林宇航,哎呀呀蹲下身去,一把抓住满身是血的林宇航。
强三霸呀强三霸,你是真不想让我再跟你走下去了!
她用手抚摸着林宇航的身子,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林哥——”
林宇航呀林宇航,你的打挨在我身上呀。
林宇航咬着牙,闭上了眼睛,浑身痉挛,痛苦的样子惨不忍睹。一听见肖燕姿的声音,他无限感慨地喊了一声:“小妹儿——”
就无声无息了。
“还不快给我把他扶起来!”肖燕姿擦去眼泪,直起身来,声嘶力竭地对小头目吼着。
小头目吓得得了嘚嘚瑟瑟地急忙去扶林宇航。
“赶快把他背到我的车上去。”肖燕姿再说起话来已经声嘶力竭了,她吩咐着。
小头目只好又嘚嘚瑟瑟地把满身是血的林宇航背起来。
林宇航长得高高大大,体重一百八十多斤。小头目人小体弱,跟林宇航比他就像个小孩子,怎么没能背的动林宇航?
可是,不背行吗?不背肖燕姿能答应他吗?眼瞅着恶眉瞪眼的肖燕姿,小头目只好把比他重一倍的林宇航背起来,一步一步,摇摇晃晃,艰难地往车上走去。
等把林宇航背到车上,他一下子趴在车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满脑袋都是汗水。
肖燕姿踢了他一脚,说:“起来。”
小头目趴在车上,无可奈何地问:“还干什么?”
“去医院。”肖燕姿黑着脸说。
“啊?”小头目几乎是哭着说,“这还有头没头了?”
肖燕姿就说了一句:“没头。”自己就上了车。
这年代人们都把生命看做最最重要的,不论什么时候,医院都是人满为患。走廊里,医务室,到处都是人,就连电梯上都是拥拥挤挤,各种窗口都排起了长龙。
把满是伤痕的林宇航背到急诊室后,小头目就不停地楼上楼下地跑,一会儿照相,一会儿化验,有的时候还得背着病人跑。
等一切手续都办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也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艰难地站在地上,就差没瘫倒了。
他抖抖地瞅着肖燕姿,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出来。
最后一道手续是交钱。
小头目咧着嘴,把手续展现在肖燕姿眼前。
“怎么了?”肖燕姿已经猜透了他的心思,问。
小头目吞吞吐吐地说:“钱……这钱……”
“交呗。”肖燕姿眼睛都不眨地,几乎是吼着问道,“那还有啥犹豫的?”
“谁……交……”小头目说了半截,还是噎了回去。
肖燕姿毫不客气地说:“谁?你呗,你能组织人打,就应该交钱,你不交钱谁交?”
“那……”刚想说这都是强三霸的命令,可他不敢说出来,可能说出来他会更尴尬,只好这么噎着。
肖燕姿接上话就说:“那什么?你要实在不想出,我就报警。”
肖燕姿这么一说她要报警,小头目的脸“刷”地就白了。
“别,别……”他急忙接过话来,把一脸的无奈用微笑掩藏起来,把那强挤出来的笑送给眼前的肖燕姿,说,“我交,我交,我就交。”
肖燕姿连瞅都没瞅他,让他的笑成了白笑:“那就对了。”
交了钱,一切手续都办完,小头目把林宇航背到病房,这才松了口气儿。
等一切安顿好了以后,他站在肖燕姿的面前,抖抖地问:“这回我可以走了呗?”
“走?”肖燕姿冷冷地问,“往哪里走?”
小头目说:“回工地呀。”
肖燕姿冷笑了一声,一语双关地说:“你对强三霸倒是挺忠诚的呀。”
“那是,那是,总裁对我也挺够意思的呀,忠于主子,报效主子,天经地义的事儿呀。”小头目卑躬屈膝地回答。
本来以为能说得肖燕姿很高兴,没想到,肖燕姿更来气了,她“啪”地一剁脚,几乎是一声霹雳地那么一吼:“你他妈还是人吗?”
吓得小头目身上一哆嗦,急忙问:“咋了小嫂子?”
“你今后再别这么叫,我嫁给他了?还是他用八抬大轿娶了我?他有证呀?再那么叫我跟你急眼。”肖燕姿吼道。
小头目不知怎么说好,磕磕巴巴地接着说:“没证也是……”
“也是什么?”肖燕姿问。
“是媳……”小头目“妇”字还没说出口,又憋了回去。本来就不知道怎么说话,眼前这个女孩子才能高兴,她再这么大声一吼,更不敢说下去了。
“什么……”肖燕姿把眼睛瞪得像牛眼。
小头目再也不敢说下去了。
晓燕姿手一挥,命令道:“别磨叽了。赶快在这儿给我护理病人。”
小头目战战兢兢地问:“这不是有你吗?”
“我?”肖燕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问“你看我是伺候病人的人吗?我还得他妈的强三霸伺候呢,你就消停地在这呆着吧,你不护理谁护理!”
小头目再也不敢往下说了,只好乖乖地护理上林宇航。
等一切都停顿下来,他心里觉得很难受,难受极了。
这给人家卖命的滋味儿真难受呀,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怎么做怎么不对,我这还是个人吗?
倒不如是他妈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