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阳一说非说不行，肖燕姿立即紧张起来，她顽皮地从桌子底下伸出一只脚，往李阳阳的脚上狠狠一踹，娇娇地说：“你问那么多干啥？”
“你要不告诉我，我就不帮你了。”李阳阳也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
肖燕姿说：“我要说出来，你更不能帮我了。”
“为什么？”李阳阳瞪圆了眼睛问。
“你小心眼儿。”肖燕姿说。
小心眼儿？为什么说我小心眼儿？莫不是……
不能吧？不能吧……
李阳阳顿时觉得自己身子猛然一颤，比肖燕姿颤得还明显，而且脸一下子就白了，白得像一张纸，大大的眼睛顿时失去了光彩。
眼前的肖燕姿已经把他的一切完全看到眼里，心里一紧，默默地叨念着，完了，完了，别看这小子长得挺帅气，平日里叱咤风云，做起事儿来挺硬气的，一到这个事儿上，还真是个小心眼儿。
他要小心眼儿怎么办？
李阳阳跟上来就装模作样地说：“我不小心眼儿，你说吧。”
“不小心眼儿你那身子为什么听了我的话突然一哆嗦？”肖燕姿一针见血地问。
“没有啊。”李阳阳硬着嘴，说。
“什么没有，你以为我啥都看不出来呀？你不但哆嗦了，还哆嗦得特别厉害，就差没倒地上了。”肖燕姿夸张地说。
“你要不告诉我，我还哆嗦。”李阳阳还是承认了他的真实表现。
“那你就哆嗦去吧，我就不告诉你。”肖燕姿故意气着他。说着， 自顾自地端起了酒杯。
李阳阳上前一把把她的酒杯抢下来，瞪着眼睛，强硬地说：“告诉我，他是谁？”
“就不告诉”肖燕姿故意坚持着。
“那说明你心里有鬼。”李阳阳毫不客气地说。
他这么一逼，肖燕姿反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了，我又没跟他干什么，扪心自问也对得起李阳阳，她张口就说：“他是我初恋情人。”
啊！初恋……
完全像肖燕姿预料的那样，李阳阳一听到这句话，身子比原来那次颤得更大了，眼睛直直地，像是被炸雷炸了那样，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
肖燕姿一说她见的是自己的初恋情人，还没等她解释什么，这个一贯稳重成熟，一直在身边保护神一般的李阳阳，把手里的筷子往下一撂，装都不继续往下装了，吃了一半还剩下一半的半碗饭往出一推，有气无力地说：“我不吃了。”
“怎么不吃了？”肖燕姿“噗嗤”一笑，明明知道他是为什么不吃了，还是故意问道。
“饱了。”李阳阳倒是挺会说谎的，低着头，郁着脸，很不高兴地回答。
肖燕姿把顽皮的眼光紧紧地盯在他的脸上，自己的脸也凑到李阳阳的脸子下面，继续逗着他：“饱了？是吃饱的还是气饱的？”
李阳阳答不上来，脸子转到另一侧，完全把肖燕姿那顽皮的目光躲开，成了个哑巴，脸色由原来的白色变成了红色，后来又变成了紫色。紫色的脸膛充满了血流，一看就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
他只是憋了一会儿，就忽地站了起来，伸手去拿挂在椅子上的外衣。
肖燕姿明白接下来他要干什么，从另一边急忙跑过来，往他身旁一站，笑嘻嘻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李阳阳一边穿外衣一边说：“你让我走。”
“我就不让你走。”肖燕姿固执地说。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过去，扯去李阳阳已经穿起来的外衣，“男子汉大丈夫，平常看你挺大度的，也挺强大地，怎么一到关键的时候就这么小心眼儿？”
“我……”
“我什么？”肖燕姿又加了一句，“小心眼儿，就是个小心眼儿。”
李阳阳干脆一衣服也不要了，直接就往外走去。
肖燕姿两只胳膊往开一展，死死地拦住了他，让李阳阳怎么也走不出去。
两个人就这么瞪瞪地对视着，把一桌子饭菜晾在那里。
邻桌的人都伸过脑袋，投过来探寻的目光，不知这两个人为什么刚才还亲亲热热的呢，为什么突然就成了斗鸡儿？
站了很长一个时间，肖燕姿趁李阳阳不注意，伸手一推，把他又一次推倒在座位上。
“小心眼儿，小心眼儿……”推完，用手指头点着他的脑袋，一句接这一句地叨叨起来。
还把两只手凑到一起，比划着：“就这么小的小心眼儿。”
坐下来的李阳阳什么也不说，就是那么闷闷地坐在那里，也不瞅肖燕姿一眼，也不继续吃饭，像谁给他受了什么气那样，耷拉个脑袋，眼睛半睁不睁地，把脸子弄得冷冷地，让肖燕姿看了心里觉得特难受。
过了一会儿，肖燕姿看着李阳阳还是那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伸出一只胳膊，亲切地绕在他的脖子，随后，在他的脸蛋子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李阳阳刚想躲闪，肖燕姿已经亲完了。
正值中午吃饭的时候，饭店里人流滚动，到处都是锐利的眼睛，本来刚才人们都投过来惊奇的目光。现在，她再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顾忌地，大胆地，往男孩儿的脸蛋子上，狠狠地这么一亲，让那些惊奇的人们，更加惊奇了。
李阳阳还在那里使着劲儿往出曳呢，肖燕姿接着冲上去，又亲了一口。
这一次亲得更很，更重，甩出“叭叭”的响声，响得前后左右饭桌上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不管他怎么曳，肖燕姿就是不撒开，死死地搂着他，让他毫无办法。
李阳阳皱紧了眉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肖燕姿倒是很高兴，依然是那么欢天喜地的样子，把高兴溢于言表。
亲了这两口之后，才把李阳阳撒开。她甜甜地说：“好哥哥，你不要小心眼儿好不好？我们什么也没有，就是他来了，要看看我，说什么也要我出去。我当时也极力地推辞着，心想，都这长时间了，把初恋的美好藏在心里吧，不见就是不见了。可他不撒嘴，一再要求。到后来也觉得不去不好了，不能那么绝情。出去了也就是吃吃饭，喝点儿酒，说说话……”
“叙叙旧。”李阳阳到底接上了话。
“啥呀……”肖燕姿脸色红红地，就像被他说中了那样地不自在，她抬起手来，一捂脸蛋儿，身子一扭达，有些羞涩地说，“有啥叙的？我心中已经全都让你占据了，还有他的地盘儿吗？他要不出现，早都把他忘光了，叙也没什么用。”
“怎么没用？他这一来，不就又想起初恋的恩爱吗？”李阳阳阴阳怪气地说。
“没有。”肖燕姿诚恳地说。
“谁信？”闷闷不乐的李阳阳张口就说了这么尖锐的两个字。
“说谎王八蛋！”肖燕姿激动了，好像受到了对大委屈，起誓发怨地说。
“不说谎才王八蛋呢。”没想到，李阳阳又说了一句更气人的话。
肖燕姿伸出拳头，照着他的后身，“咣咣”就是两拳，瞪着眼睛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有没有点儿男人的心胸？”
李阳阳心里想，有男人的心胸？我要再有心胸就不是男人了。可这话不中说，说了等于他对肖燕姿有了什么打算，只好把已经要冲出口的这句话憋了回去。
其实，这个时候，肖燕姿就不能再往说下去了，有时候，正如常人所说的那样，越描越黑，越说越糊涂。
可偏偏肖燕姿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子，肚子里藏不住事儿，有些话不说出来反倒憋得慌。她毫无嫉妒地继续说了起来：“他就是说，怎么也忘不了我。要我跟他走，远走高飞，走到那天涯海角……”
“好啊，那你就跟他走吧。”李阳阳插了一嘴，说。
肖燕姿斜了她一眼，说：“能吗？跟他走，你呢？”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李阳阳揶揄地说。
你说气人不气人？肖燕姿接上话就说：“什么关系？你说什么关系？我都追你这长时间了，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就差没睡觉了。没有特殊关系能又亲又抱的吗？什么关系？男女关系，恋人关系。”
“谁恋你了？”李阳阳冷冷地说。
肖燕姿说：“你没恋我，可我恋你了。你的家我都住了，你的爸爸都答应我了，咱俩的家具都买了，就差你一句话了，谁恋我了？你说谁恋我了？非得上炕睡觉？才是恋人呀？要是那样，今晚我就去跟你睡。”
“你……”
“你什么？我说的不对吗？反正我也知道你的家门儿，今晚我就去你那，钻你的被窝，你睡也得睡，不睡也得睡，不睡 我也说你把我睡了，谁能给咱俩当这个证明！”
李阳阳一句话也接不上来，也没有话可接，再也不敢瞅眼前这个女里的女孩子。他把眼睛移到窗外。
窗外，高高的天空上万里无云，几只灵巧的燕子在低空下穿行，一群白鸽结对飞翔，留下了一串串哨音。
李阳阳嘴角情挑，目光迷离，和那郁郁的脸子配在一起，就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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