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大王派我来巡山》 第49章 师徒成仇

    “这是什么东西？”

    沁心一把抓住被抛进来的黑蝎子，看了一眼，笑道，“这小蝎子长得真不错，甲壳锃亮，正是用来进补好东西。”

    她手心一动，一只肚皮圆滚的小鬼自皮肤里钻出来，见到玄蝎大王后，露出兴奋的表情，那双又细又长，骨骼突出的手抓住蝎子，一口咬了下去。

    它吃相狰狞又贪婪，嘴巴虽窄小却一口口撕咬得很快，像是不需要吞咽一般，很快吃掉了整只蝎子。

    小鬼吃饱喝足后，沿着沁心洁白的手臂爬到她心口，身形隐没在了领口中不久，沁心露出一丝心满意足的迷醉表情，她的脸上隐约有一只黑色蝎子爬过脸颊，须臾消失不见。

    蚩尤见此咦了一声，出声道，“你在体内饲养饿鬼？”

    沁心充耳不闻，倒是刘汉道，“这叫饿鬼？我们却不知这名字，只是师父给的，用以辅助修炼的。”

    “用这东西修炼？”蚩尤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向他口中的师父，只见那人含笑而立，似是不知他心中疑惑般。

    刘汉喂沁心吃了一粒丹药，她才醒过神来，看到蚩尤看她的奇怪目光，正要开口，便听到云层外面有人在说话。

    只听一人道，“敢问云上的是哪路大仙？”

    沁心听着这声音，略觉耳熟，稍稍一想，便知道是那只她曾经为谎儿讨过猴儿酒吃的妖怪，只是叫什么名儿，却是记不得了。

    刘汉道，“师父，咱们要回话吗？”

    他那师父还未说话，便听沁心抢话道，“要，当然要，否则不平白无故弱了气势。”

    语罢就对外面喊道，“既然知道是大仙来了，还不速速跪迎？”

    刘汉见她如此自作主张，连忙看了师父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看着沁心，像是默许一般，便没有开口劝阻沁心了。

    花非人听了那句气势嚣张的回话，顿时心情大坏，“躲躲藏藏，畏畏缩缩，不知是哪儿来的鼠辈，还敢自称大仙？”

    沁心听了这话，眼珠滴溜溜转了转，转过头对她师父道，“师父，你看，这人好不识抬举，竟敢辱骂你！”

    “这时候就知道恭恭敬敬叫师父了？”她师父暼她一眼，悠悠道，“为师受辱，这不就是你想看的？”

    听他话虽说得轻巧，胸口中那只养在自己血肉中的小鬼却忽而挠起心来，沁心受痛，讪讪一笑，不敢再吭声了。

    “这位小兄弟这么说，如若我不现身一见，岂非显得我太过胆小？”

    这话传到阿幺等人耳中时，那厚重的云渐渐散开了，只见四人立在云端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众人。

    正此时，鉴天亦带着黄小仙赶到此处，正好瞧见了这一幕，黄小仙在鉴天肩头揉揉眼睛，看着为首的那人，真有些不知云里雾里，满心疑惑道，“明、明净？”

    那可不是，那站在众人面前，言笑晏晏，温润尔雅的不正是鉴天师父，当年名扬四海的明净和尚？

    明净长身而立，通身佛光依旧那般灿烂明亮，他斜斜看了鉴天一眼，笑道，“自那日湖上一别后，别来无恙啊？”

    阿幺等人听了这话自是摸不着头脑，唯独鉴天握着佛珠的手一紧，看着明净的眼神愈发凛冽起来，“你到底是谁？”

    明净哈哈笑道，“好徒弟，你却是忘了为师相貌不曾，你且仔细看看，我不正是你的师父吗？”

    鉴天道，“吾师圆寂之时，乃是贫僧亲自火葬的，早已登向西方极乐净土，怎会是你这妖孽？”

    明净道，“不错。我曾入过西方极乐，亦见过如来佛祖，更曾为他坐下二弟子……”他见阿幺等人侧耳细听，鉴天更是露出不信模样，笑道，“这又如何？我一生追求佛道，本以为净土之中，当如佛经所示，尽数是体态妙洁，心思澄净之人，却怎料……”

    他隐了下文，只道，“既然这世界上根本就无所谓的大正义，大光明，大慈悲，那么我，”明净手向天一指，振振有词道，“那么我就让这天地回归浑沌，自此再无正邪丑恶之分，自然也就无须再去追逐所谓的正道了！”

    这明净口气森然，全不似黄小仙记忆中那位一心向善的僧人，引得他惊道，“明净……”

    明净不再理会众人，对蚩尤道，“拿下他。”

    他手一指，正是花非人方向。

    蚩尤浑厚的嗓子应了一声，手中持着一把大戟便往花非人头上砸去，他们二人先前就有过一次战事，不过那次蚩尤尚且只是人间一名普通的土地仙，还未拿到封印了他毕生修为所凝聚的兵器‘震魂’。

    花非人大喝一声，便飞身迎战。

    阿幺却是忧心不已，这段时日花非人虽受到紫竹林调养，本体修复了不少，然而对比眼下，却只是杯水车薪，蚩尤已然回到鼎盛时期，花非人没半是妖力，怎么可能赢过他？

    战况亦果然不出阿幺所料，花非人一开始尚且可勉强经受‘震魂’带来的压力，待蚩尤使了几下，找回当年使用这兵器的感觉后，便是愈发顺手。

    他是愈战愈勇，花非人却渐渐落了下风，阿幺看着心急，正要插入二人之间，却被刘汉一招拦下，这樵夫被明净好好收拾过一番，换了一身新衣服，通身又弥漫出一股鬼气，阿幺与他对招时，竟是半点没认出他来。

    美猴王见蚩尤与花非人斗得激烈，亦是手痒起来，正要参战，沁心已不清不愿被明净支使过来应付他，只听她喝了一声，“猴子，我来收拾你！”便与美猴王打得不可开交起来。

    且不说他们各自为战，把这一丈山打得甚是热闹，吓得小妖们四处躲藏，这边，鉴天正与明净对峙，他们二人，曾是彼此信任师徒，如今却莫名其妙变成了敌人，真可算是命运捉弄了。

    黄小仙还有些不信这事实，鉴天却已然道，“正邪相争，必有一败。你虽曾是吾师，如今堕入魔道，便是贫僧不得不伏诛的邪魔。”

    明净笑道，“好徒儿，我早就曾说过，你什么都好，只一点，脾性太过倔强，是故我叛出佛门之后，从不曾找你。没想到今时今日，我们师徒二人，却还是免不了一战。”

    鉴天冷冷道，“多说无益。”

    手中佛珠一抛，便罩向明净。

    明净见此，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他一手接了飞来的佛珠，笑道，“你用为师的东西对付为师，未免太过可笑了。”

    鉴天道，“贫僧一心降妖除魔，自然不会再用一只魔留下的东西。”

    明净闻言，神色一僵，他虽然一直清楚自己这个徒弟嫉恶如仇的脾性，如今听到此话，虽已入魔，却免不了还是有些难受，他勉强笑道，“就算如此，你所学的一切，无一不是我亲手所教，难道你要把这些也还给我，再赤手空拳同我打斗么……”明净眼睛一转，看向被蚩尤压制着行动愈发艰难的花非人，“就像他一样？”

    鉴天凛然道，“难道你所教授的一切，不是从我佛处学来的吗？既然如此，贫僧便算是佛祖的弟子，又何须计较这些呢？”

    明净一愣后才讽道，“鉴天，我是知道你自小便能言善辩的，说不过你也是应该，只是……”他意味深长道，“只是你如此长于口舌，又真是一名五根清净的佛门弟子应有的吗？”

    黄小仙听了此话，不由看向鉴天，却听他道，“邪魔，你不必白费心思，动摇贫僧心境。”

    明净朗笑道，“你既口口声声骂我是魔，我若不做些魔该做的事，岂不是名不副实了？”

    他吹了声哨子，漆黑的夜色中一只巨大的影子从空气中慢慢凝聚出来，那是一只鸟的模样，若看仔细些，便能看出，这鸟正是阿幺曾在宝钗国中，为了结与凡人的因果，曾经在一家裁缝店门前驱散的行病鬼鸟。

    只是眼前的这只行病鬼鸟，足足有六七人高，通身病气弥漫，至于它有多大本事，光看黄小仙仅仅是问了一点钻入鼻中的病气，便觉得自己有些头昏脑胀，便能知晓一二了。

    明净指向宝钗国方向，对那只鸟说，“去吧。”

    行病鬼鸟唳叫一声，振翅便往那边飞去，鉴天当然不肯让它得逞，只见他将袈裟扔向行病鬼鸟，口中念出真言，想要强行把它压制下来。

    可惜这被明净功力加持出来的行病鬼鸟岂是如此好对付的？虽被袈裟包裹着，却在不停挣扎，不过几息时间，鉴天的那袈裟，便有了几丝裂纹。

    明净道，“我忽然记起，你这袈裟，似乎也是我当年为你置办的啊......既然如此，也还给我好了。”

    只听撕拉一声，那袈裟碎成数片，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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