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那年刚入了季府,自己还是一个少年郎,那时候的心啊真是因为寄人篱下而不得时时处处小心。
在每个人面前都要保持着谦恭、友善,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除了她。
对,除了她。
她便是季府的大小姐,却没有寻常大户人家大姐的骄纵和娇横,相反,她是那样的善良、聪明、天真,就像是一团软而干净的雪白的云,轻轻的便拥抱了他的心。
只是那一颗不肯安定下来的心啊,一日日的在发生着改变,是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了一点一点的贪念的
不只想要得到她,还想到得到她家的一切,可是,她的父母似乎并不太满意自己,他们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眼中和心底的那份不安定,那份不满足。
面对那如透亮的目光,自己便横了心罢,明明知道姑母他们的心思,却依旧没有告诉她,没有告诉她的父母,私心下想着,或许机会来了。
好累啊那颗心不停的向着奔跑,似乎只剩下了,什么时候把她也给弄丢了记不清了。
就这样罢,一生就这样结束吧。
是谁在身后大喊出声,不管了
乔云溪在洞中大喊了一声,她把手中的乌铁匕首甩出之时,又推开季桐琳,让她快走,但是季桐琳却哭哭啼嘀不肯走,急得她只能大喊道:“快走不能都死在这里步惊羽还在等你”
季桐琳愣了愣,转身快速的向洞外跑去。
导火索很短,烧得也很快,眨眼前便烧到了头。
乔云溪看着季桐琳快要爬出洞外,急忙把身子一缩,向着已经看好的一处地方一滚。
她在进来的时候已经把这个山洞都打量了一遍,在她滚向的方向,地势要略低一些,而且,在那墙壁上,隐约露出青石块的痕迹,看样子像是埋着的地基。
从那些制作迷药的花草和上面的矮木丛来看,这里应该是一片荒废的药材种植地,之前的时候,可能因为怕人偷,所以在这里搭了这么一个土窑洞,用来值班守夜,想来当时还算是不错的。
乔云溪想着成子轩也不会弄到什么厉害的火药,想必应该不会把那厚重的基石炸毁,此时想要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与其被埋在半路,不如到那里赌一赌。
相信可以撑到救援来的那一刻。
眼前突然有什么黑东西一闪,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只听耳边,“轰”的一声响,像是地动山摇一样,接着,便感觉有东西从上面纷纷掉落,四周,也更加的黑暗,沉寂,透出死亡的逼人气息。
空气中尽是尘土,连带着刺鼻的火药味儿,还有那些升腾的热气,都从四面八方的涌来。
乔云溪心中明白,洞,塌了。
她提着一口气,把身子蜷缩在一起,等待着那些东西掉落到自己的身上,只是似乎除了一些细细碎碎的尘土,并没有其它的。
她正诧异着,一声闷哼从她的头道:“你到底怎么样你得先好好的,闯过这一关,我跟你才能有以后,否则的话说那么多,不都是空话吗我才不稀罕空话”
“嗯”步惊寒没有与她争辩,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这种反应,让乔云溪心中更惊,“那个对了,我跟赫连绝说过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愿意跟你在一起,和他只能做好朋友,以后,你也不要再担心啦,我说话算数,不会改变的”
“我知道。”步惊寒的语气中有一丝微微的笑意,“嗯那天你和他说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了。”
“是不小心听到还是偷听”乔云溪嘴上不依不饶,心中却如一缕惊魂在不断的跳动。
“云溪我好欢喜。”步惊寒慢慢说道:“我很庆幸,能够此时和你在一起,能够听到你说这些话”
“步惊寒”乔云溪听着他的气息,像是系在自己的心尖,一下下紧,一下下松,没有着落,身体的血液都有些发凉。
可是,这一声呼唤,却并没有得到回应,乔云溪等了等,又低低唤了一声:“惊寒”
依旧是一丝回应也无,连那缕轻浅的呼吸似乎都飘去了黑暗之处。
乔云溪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犹如那一声爆炸再一次响在耳边,她大声道:“惊寒惊寒你醒一醒你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惊得变了调,和平时的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眼泪像天空中疯狂坠落的大雨,顺着腮边滚滚而下,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只顾着侧耳倾听,寻找那一丝的呼吸。
黑暗中,寂静是如此的让人害怕,仿佛地面又有些震动起来,乔云溪停下呼喊,果然,那震动越来越近,隐约中还有人声夹杂在一起。
乔云溪的心中大喜,这是救兵来了,她又再次呼喊道:“步惊寒你快醒来醒来啊别扔下我”
她一边喊着,一边摸索着身边的石块,用手掌用力的拍打着,粗糙的石块磨着细嫩的掌心,没有几下便火辣辣的疼,乔云溪却像丝毫没有察觉,一个劲儿用尽全身的力气拍打着,只希望这声音能够给外面救援的人一个提示,给步惊寒争取一点儿生命的时间。
外面来的人正是步惊寒的暗卫,步惊羽和步惊寒是同时到达洞外的,只不过,在最后的爆炸时,步惊寒闪身冲了进去,他看准了乔云溪想滚去的方向,便扑向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