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
“小姐,已经是辰时了。您该起了。”依澜一脸无奈的看着趴在床上的颜茗。
而她却安然的把头向被子上蹭了蹭,含糊地说:“再等会儿,你先把水打好。”
“早就打好了。”早知她有这招,依澜当然有所防备,“好了,小姐。快起来吧,别赖床了,你看哪家千金像你这样儿。”
这下可没辙了,颜茗只得乖乖起床。更衣、梳洗、用膳。一切完毕后,便结了账,两人便驾车向秦州方向驶去。
小村庄距秦州有点远,大上午都过去了,这人还未到。颜茗也只能听依澜的到青州稍作停留。
午时。
好在午时进青州城的人不多,两人很快就进了去。找到了家客栈,简单的吃了些饭菜,结了账,便又回到了马车上。
“依澜。”马车内传来颜茗的声音,“这附近有成衣店吗?”
“奴婢看见前面好像有一个,小姐要添置衣服吗?”
“去那儿。”颜茗并没有直接回答她。
“是。”
成衣店
两人一下车成衣店掌柜的便迎了出来:“这位小姐是要添置新衣吗?本店新出了许多衣料和款式,许多颜色,任您挑选。”
“有没有合适她穿的?”颜茗指了指身边的依澜。
那掌柜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有有有,当然有!您请进店里边儿。”
掌柜的做出了请的动作,但依澜却立马跪了下来:“小姐,奴婢不用添置新衣,奴婢有衣服。”
“依澜,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了?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女儿膝下有白银,快起来。”说着颜茗便把她扶了起来。
“可……可奴婢真的不需要衣服。”依澜起来了,说着希望打消颜茗念头的话。
“我是你的主子,你应该听我的。”
“是。”依澜低下头。
“小姐,您看这件粉红色的蝴蝶恋花衫怎么样?”那位掌柜的拿出了件粉红色的,裙摆上用金线绣着蝶戏花丛的样式的衣衫道。
“就这件吧。还有那件浅绿和浅蓝的。”颜茗点点头,并指了指店内一件浅绿的烟柳衫和一件浅蓝的浮云衫到,“可以试穿吗?”
“当然可以。”
“依澜,你去吧。”
“不……不用了。小姐,奴婢只要一件就可以了。不……不用这么多的。”依澜推辞。
“去吧。”
“是。”
“怎么样?还好吗?”颜茗问试完衣服后的依澜。
“都还行。”
“掌柜的,共多少两银子?”
“二十两,小姐。”
“给你。”颜茗从钱袋内拿出了二十两银子,“依澜,我们走吧。”
“可……可……小姐……”
“别那么多‘可’了,走吧。”
“是。”
两人重新回到了马车上,依澜一脸不开心的在外头赶着马车,颜茗见此道:“怎么不开心?是不是衣服不好看?”
“不……不是,只是……”依澜把头低得低低的,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好了,别想这些了。”颜茗拍了拍她的肩,“什么时候才能到秦州啊?”
“哦,不远了,小姐。还有大约两三个时辰就到了。”颜茗这转移话题得真好,依澜果没有再去想了。
而颜茗在心中算了算,大约要四五个小时:“还要这么久啊!”便靠在马车里的窗户边假寐。结果,还是睡着了。
两个时辰后
外面传来了依澜的声音:“小姐,马上就要到秦州了。小姐,别睡了,醒醒。”
“什么?哦,醒了。”她迷迷糊糊的说。
这时候马车驶过秦州城门,进入了城内。秦州比青州大了一倍不止,城内一片繁华景象,还有许多商贩在叫卖,煞是热闹。
“先找个客栈吧。”
“小姐,前面就有一个。”
“去看看。”
两人来到了福楼客栈,福楼客栈是秦州最大、最好的客栈。一共有四层楼,第一层是大厅,专供人用餐;第二层是雅间,同第一层一样,供人用餐;第三层和第四层都是客房,专供人住宿。整个福楼客栈装饰典雅。掌柜的是位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眼中透出了他的精明。客栈的服务也很周到。
颜茗和依澜刚下车,就有人把她们的马车牵到一边去,给马喂草料。接着就来了位小二问:“两位是要打尖儿,还是要住店?”
“打尖儿顺带住店,顺便再弄几个好菜上来。”
“好嘞。”小二从掌柜的那里领了块牌子,“地字一号房。小姐,您这边请。”
颜茗点点头,同依澜跟着小二走了上去。
他们来到了地字一号房,小二打开了门:“您先等着,饭菜马上就来。”
颜茗再次点点头:“依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下午5—7点)
“那吃晚饭差不多。”
话毕她又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房间不算太大,也有三四十个平方。东西齐全而整洁,有一个床和一个小榻。还有个屏风,估计是换衣服和洗澡用的。
“依澜,我想沐浴,洗一下一路的风尘。”
“奴婢给您打水去。”依澜说完便向外面跑了去,向小二吩咐,只剩下颜茗一个人在房间里无聊。
不一会儿,水便打上来了。颜茗如愿以偿的洗了澡,换成了那件月白色的白玉兰散花纱衣。她从屏风后走出来时,依澜惊呆了。那件纱衣与她如此相衬,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误入凡间。
“小……小姐,您……您真美。”
颜茗听后眨了眨眼,看见桌上的饭菜道:“是吗?快吃饭吧,端上来多久了?”
“才上来。小姐,您快吃吧。”
“我们一起吃。”
“奴……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这里我最大,我说了算,快坐下吃。吃完后再洗个澡,把你身上的这衣服换了。”颜茗边说边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并对依澜也作了安排,“依澜,你是人,我也是人。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不分高低贵贱。你在我身边不用叫小姐,直接叫小茗就好;也不用自称奴婢,说‘我’就可以了。”接着她又开始了对依澜的思想“洗脑”。
“不不不,奴婢不敢。”依澜摇头并连声拒绝。
“后面的不行,前面的总做得到吧?还有,如果我是你的小姐,你就应该听我的。以后我说什么你就得做,这行吧?”
依澜这才点点头。
饭后依澜找人上来收拾,并打了热水沐浴,换成了那件浅绿色的烟柳衫。这烟柳衫恰合了浅笑的年纪,看起来她到不像丫鬟,而像是小家碧玉了。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卯时(早晨5—7点)
不知为什么,今天颜茗起得挺早。她从床上起来,坐到椅子上,望着几乎要全亮的天空不知到想着什么。依澜还睡着。不知不觉的已经快到辰时了,依澜睁开双眼,发现颜茗正趴在桌上。她赶紧起来,拿着薄毯轻盖在她的身上。
“啊,依澜你醒了。”颜茗半眯着眼抬起头道,“都起床吧,下去吃早餐。”
“小姐,奴婢帮您更衣。”
“好的。”
更衣、洗漱后两人来到了一楼,点餐后便开始等候。
一盏茶后,饭菜姗姗来迟。
正当两人用完餐准备回房时,福楼客栈的门外响起了令颜茗熟悉的声音:“现在就在这儿稍作停留吧。”
接着一行人等就进了来,为首的是位女子,长相甜美,脸上随时带着适宜的微笑。她身着一条梅红色的红梅裙,还镶有许多碎钻,十分华美。跟在女子身后的有四五个丫鬟和两三个小厮。
“我们在这儿吃饭。”只听那位小姐说道。
清脆而熟悉的声音迫使颜茗向那位女子望去,当她看见女子的面容时,她呆了,筷子掉落发出了响亮的声音:“诺……诺儿。”
那位女子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转过头去,看见了她也有些吃惊:“小……小茗?”
颜茗点点头,慢慢走到她面前:“是啊,是诺儿吗?”
“对。”兰诺儿回答,“你怎么会在这儿?”
“等下当我房间再和你详细托出。”
“好。”
一顿饭后,颜茗带着兰诺儿来到地字一号房。两人退下了丫鬟,独自一起。
房内,两人相对坐下。
“小茗你怎么在这儿?”兰烟儿先问。
“我不是离开海村了么?就准备去京城玩玩儿,这不到了秦州,便停留一天。”颜茗毫无防备全盘托出,“你呢?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丫鬟和小厮?你准备去哪儿?”
“小茗,对不起。我之前没有和你说实话,你会原谅我吗?”兰诺儿低下了头
“当然会,你不是我的好朋友么?”
“那就好。我别人收为了义女。那人就在京城中,我这也是进京的。我的义父以前到海村时发现了我,见我可怜,便收我为义女。并告诉我,在我十七岁时便派人来接我。”
“你义父是什么人?”
“他是户部尚书,官从一品。还是四大家族之一兰家的家主。”
“那他为什么要收你?因为你也姓兰?”
“不是,是因为兰家没有一个女儿。在海村时见我可怜,便收为义女。”
“那你可真幸运。这么快就有亲人了。”颜茗的话中有点淡淡的失落。
“我今天下午就要走了。小茗,你可以答应我几个请求吗?”兰诺儿的目光中带有一丝乞求。
“什么事儿?”
“你到了京城可以不要来找我吗?我是担心义父会阻止我们的来往,会责罚我,会对你不利。”兰诺儿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请求。
颜茗想了想,觉得对两人都好,就点了点头:“可以,我不会打扰你平静的生活。”
“还有,你能明天再走吗?”接着她又说出了第二个,“因为我马上就要走,而且走得有点急,如果你也今天走,我担心……”
“好了,别说了,我答应你。”
“谢谢你,小茗。”兰诺儿笑了笑。
……
结束了谈话,两人出去了。兰诺儿向颜茗做了道别,走了。秦州只剩下颜茗和依澜。
“小姐,今天下午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今天我们不赶路了,明天走吧。”颜茗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道。
“为什么?”
“在这儿休息一下不很好吗?”
“好是好,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了,就这么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