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也没等他点头,就作势过来扶他。
因为不用上轮椅,这次倒简单许多。
女子细瘦的胳膊从他腋下环过,让他的上半身靠在她的胸前,心无旁骛做得异常认真,陈晖只瞥了一眼, 便顺着这股劲儿朝上。
很快坐了起来,相思腾出一只手快速从旁边抄了一只松软件的靠枕垫在他背后,确定他坐稳了,这才小心松开。
她重新捋了被子,又把床两头的隐形桌调出来。这才又出去。
没等多久,果然 端了粥来,可能是一 直温着的,温度刚刚好,粥里放了蔬菜,隐隐还有股高汤味,好在不油腻。
这次陈晖仍然没吃几口。相思却松了一口气 ,只要肯吃,哪怕是多吃一口也是好的。
只是,相思想着他可能一整天就这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做,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一时又绞起来。
她把桌子撤掉,手里抱着碗却没有走开。
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是又要躺下了。她的视线落到一直没拉开的窗帘上。屋子里暗沉。
“你,你要不要看看杂志什么的,我可以。。”话没到一半,他已经闭上眼睛了。
相思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慢慢地退出来。
相思厨房里煨着汤,尽是些耗神的东西,吃起来却很有益处。等换成小火的时候,她搬了小凳子去了陈晖房间。
房间仍然像她刚刚退出来一样,尽管知道他没睡着,但她仍然下意识放轻动作,把小凳子在床边放好。果然视线便可以跟床上的人平行。她小心的看他一眼, 视线很快移开了。
她看着对面靠墙的红木写字台,桌面下的柜子上装着暗金的把手,床头那盏小射灯的光线在把手上显得异外的亮。她的视线偏了偏,落在那同样反射着光的木面儿上。
不知道桌子上需不需要打扫,这样打开窗户的时候,可以有窗明几净的感觉。
拉开窗帘让他可以晒到阳光,可他一直闭着眼睛, 并没有晒太阳的打算。
事实上,她只是想想,他明显不想被打扰——不想理会她。
她也就这么呆呆陪他坐着,目光久久盯着前面那反着光的红木柜面儿上。
午餐比早餐要丰盛许多,仍是端到房间来,相思只是不想不想为了吃饭弄得他一头的汗。
丰盛倒不是做了很多,一眼扫过去,并没有几样,完全比不上之前外送的量足,但每一样都似乎是用足了心。
陈晖吃到嘴里的鳝段豪无骨刺,滚进两粒玉米粒,入口便化了,荷兰豆并不像普通的那样生碎,也不知如何烹成松软的,倒是意外的香。
相思用心蒸了两松茸包,薄皮儿顶上几粒芝麻泛着光泽。但陈晖仍没动,原模原样的放在那儿。
相思使足了劲儿。
但他似乎仍没什么味口。用餐的时候,样子仍然是好看的。
但相思心里却不知所措。
她仍然把东西都撤下来,弄了点儿残剩的自己囫囵填肚子。根本不敢吃饱。她总觉得她是来照顾他的,怎么能跟他吃一样的东西,但重新给自己做更浪费,干脆捡他吃剩的饱肚子了。仍是这样,也心里不自在,于是,跟上顿一样,草草两口,又忙收拾了。
把该温的都温上。揭开旁边的煨罐盖子,一股香气冲上来,她用勺子舀了一勺,小心淋到粥罐里,搅拌两下,微微开大了火,不一会又调到原来的温度。
所有的都收拾完后,这才又来到他的房间,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守着他。
下午,陈晖起来过一次上厕所,一有动静,相思就在旁边,可能是有经验了,她甚至在他掀开被子后,让他只用掌握好平衡好好了,她帮忙挪动他的腿,动作非常小心,唯恐弄疼了他。
身体从床上朝轮椅上挪的时候,她甚至比陈晖还紧张。
好在还顺利,照例是送进去,她在外面等。
陈晖出来的时候,看站在外面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