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果不让马凡吃亏,她豪爽地给男友下令。
“大同,跟马哥算账,咱俩和他aa!”
“骂我呢,你们俩陪我出来,帮我办事,还和我aa。”马凡不同意。
姜大同期期艾艾地询问女友:“要不,我就担负一半”
叶果狠狠地瞪他:“看我干什么,快把钱包拿出来!”
“钱包拿出来我就给你们一把火烧了。”马凡坚决不要。
“你就财迷吧!”叶果连续戳着姜大同的脑袋数落着。
马凡赶紧把叶果拉开。
“关键是我这趟出来的主要目的是给米筱竹解决问题,她要是死较劲不认错,拿不下资格认证就白瞎了,所以说,我还是来办私事。”
叶果扒拉开脸上的面膜,一脸怪笑。
“好好笑,大半夜做鬼脸是摧残别人神经的。”马凡佯装呵斥。
叶果反问:“筱竹姐的鬼脸不摧残你?”
“不提她了,喝酒喝酒。”
姜大同蔫蔫地跟了一句:“刚才是你先提的。”
马凡哑然。
“马哥,你明天和我们一起回南明,筱竹姐要结业了,你接了她再一起回天海。”叶果建议。
马凡不吭声。
叶果认为自己的主意很不错,她没完没了地缠磨马凡就这样做,搞得马凡头都大了。
“我还有公事要去办,对她我已经仁至义尽了。”马凡干脆下逐客令,“酒还喝不喝了,不喝回你们屋睡觉去!”
叶果叉着腰,就是不走。
“我告诉你,筱竹姐给你发丑照就是给你台阶下,女孩子的心思我比你懂,你要识时务!”
实习结束,婚庆行业委员会的领导来到南明市,给合格的学员们颁发了新娘秘书资格认证书。
然后,大家依依惜别。
米筱竹来到长途汽车站,愣住。
那辆熟悉的吉普车,居然停在车站大院门口。
马凡走上前,拿过米筱竹的拉杆箱。
米筱竹忍笑,板着脸,两眼冒杀气。
马凡也是一脸严肃:“您滴滴打车被我抢到单,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米筱竹笑喷了:“我用你来接我吗,咱俩又不熟,谁知道你是不是披着羊皮的狼啊?”
话虽然这样说,米筱竹已经坐进了吉普车。
车子驶出南明市。
米筱竹坐在副驾位上,惬意地吃起零食,喝着饮料。
“是叶果逼我送他们回来的,要不我还得往南边接着走呢。”马凡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着。
“知道了,被我蹭车你不情愿,那我就不用领情了。”
米筱竹套用我的未来不是梦的曲调哼唱:“你是不是像我在车里边舒服,看着别人辛苦地开车;你是不是像我就算蹭了车坐,也不感谢司机的好意;因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马凡打开车载音响,大音量播放蜗牛与黄鹂鸟。
米筱竹引吭高歌,对抗。
她突然大笑:“承认你自己是蜗牛了,好,使劲放你的人歌吧。”
“我人格怎么了,助人为乐,中国好青年。”
“人歌,不是人格,国歌、校歌、队歌,你这个人的人歌!没文化。”
“你这人哭起来楚楚可怜,笑起来丧心病狂。”
“你贱男蠢!”
“又给我起别名,我可亮你丑照了。”马凡拿起手机吓唬道。
“你敢!”
马凡大笑。
“对了,给你亮亮我的资格认证书。”米筱竹从后座上抓过自己背包,从里边翻找出资格认证书得瑟地在马凡眼前晃着。
“好!”马凡挑起大拇指,“今晚蒙山市打尖,大餐庆祝!”
米筱竹又得意了一会儿,收起证书。
“你发行跑的怎么样了?”
马凡心情畅快地讲起几天来的经过,开始山穷水尽,后来柳暗花明,到了云溪市邮局那边谈分印,结果顺利得超出他的想象,而且,姜大同和叶果够意思,死活陪着他一起去,前前后后,忙里忙外,尽心尽力。
“叶果挺大气的。”米筱竹笑问,“这一路是不是很闹腾?”
“对,跟你有一拼。”马凡揶揄。
“从现在起,我做民国淑女状,樱桃小口,低眉顺眼,羞羞答答不说话。”
米筱竹垂下头,摆弄着衣角。
马凡乐不可支。
车子欢快前行,载着欢声笑语。
“前边是云水洞风景区,里边有号称国内最高的蹦极,去不去?”马凡问。
米筱竹立即抬起头,兴奋地朝前方张望:“去!我一直想玩一回蹦极了,你跳过吗?”
“跳三次了,最早在北京十渡。”
“老前辈了,敬仰敬仰,佩服佩服!”
“你这哪是淑女状啊。”
米筱竹立刻换成柔声细语:“人家好想去的,又好怕怕的,好纠结哦,不知前辈能不能理解人家的暗示?”
“前辈年事已高,思维混沌,淑女的心思猜不透。”马凡又是咳喘又是捋髥,倚老卖老。
米筱竹恶狠狠地说道:“淑女的心思就是你给我壮胆,我豁出去了跳一回!”
两人大笑。
吉普车拐上通往风景区的引道。
夕阳西下时,二人驾车离开景区。
米筱竹捧着手机看马凡给她拍的照片:“我跳下来的姿势这么威武啊!”
“还威武呢,你的叫声惨绝人寰,在上边早吓哭了吧?”
“大脑空白,没顾得上哭。”
“我第一次跳时也是筛糠了,吴毅根本就不跳”马凡猛地闭嘴。
车内死一般寂静。
良久,米筱竹打破沉默:“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马凡低声回答:“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我们几个高中同学在北京玩了半个月。”
“我和梦晨说过,对吴毅的劈腿,我早已经脱敏了,吴毅当初一走,我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会儿才是我痛不欲生的时候,所以,后来我不再追问你,贺梅是什么情况,我也懒得知道”
米筱竹侧过头,盯住马凡。
“前边就该进蒙山市了。”马凡极力想岔开这个话题。
“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了解真相的,这些天我就在琢磨,你应该也是被吴毅骗了,还是徐丹结婚那天,我打电话骂你时你才知道的。”
“不说这些了。”马凡叩击着方向盘,如坐针毡。
米筱竹毫不含糊。
“我为什么要弄清楚这件事呢,如果吴毅走时,托你不光是照顾我,还要照顾他的烂事,那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了,然后,你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我面前,那你这个人就太恶心了。”
马凡沉默片刻,努力地笑了笑。
“逼供出来的交代,又会给真相蒙上一层雾霾,还是等吴毅回来,你直接问他吧。”
马凡猛踩油门,吉普车拐上公路。
二人一路再不过话,就这样沉默着走了一个多小时。
进入蒙山市的外环线,米筱竹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宁肯背上恶名也要替他遮掩,你真够义气。”
“我义气什么了”
马凡悻悻地说,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吴毅给我打电话,咬死口不承认他劈腿,他一定打电话给你下令了,让你继续帮他瞒下去,所以,你对真相这俩字格外敏感,总是避而不答。”米筱竹越说越气,“马凡,我明明知道有贺梅这个人存在,就算吴毅回头是岸,我还会让他停泊吗,我是废船修理厂吗?”
马凡也是火顶脑门了。
“闭嘴,别影响我开车,一会儿饭桌上谈。”
“一会儿谈,拖时间赶紧想词儿接着帮吴毅骗我?对,你们男人不在乎感情真不真,猎色是本事,骗人显能耐,你不也是和下属小编玩车震,被蒋丽杰拍视频抓了现行”
马凡最隐密处的伤疤被戳痛,手都颤抖了,他猛打方向盘把车急停路边,喝令米筱竹。
“下车,拿东西,自己回天海!”
米筱竹二话不说,跳下车,打开后门拎出旅行箱,拦住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径自离去。
马凡脸色铁青,仰靠在座位上,大喘粗气。
天色已黑,米筱竹拉着旅行箱走在蒙山市街道上。
嗓子眼里像是窝着一团火,肚子空空的她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喝酒。
她进了一家酒吧坐下,很快,喝到半醉。
邻桌有几个女孩聚会,见米筱竹的旅行箱胡乱立在一边,便好心地提醒她注意看管行李别让小偷偷走。
米筱竹一下子找到了倾诉对象,拎起两瓶克罗纳,坐到女孩们中间。
一瓶酒,几句话,没一会儿工夫,醉生梦死的米筱竹就把自己的情事告诉了人家。
“初恋好傻,爱的时候是不看人的,爱上了就没得选,自己还在洋洋得意,以为那个男人就是世界”
“我同学徐丹,你们不认识,她和我关系不好,可我现在服她了,她大四时就是个哲人了,她告诉我们,不要相信纯纯的爱,爱情长寿,多半是因为两人有互利的需要,没有互利,爱情就会英年早逝”
“结果,我现在就中了她的乌鸦嘴,我不要利,也给不了别人大礼包,我就被甩到了岸上,落岸之鱼,头尾拍动,挣扎挣扎再挣扎”
“其实,你活得挺嗨的,一个人旅游,泡吧,活得自在。”女孩们都没觉得米筱竹有这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