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笑吧…谁稀罕你照顾,都不知道是谁照顾着谁。”
他莞尔,“好好好,是我稀罕你,我死乞白赖地要赖着你好不好?快睡觉吧,明天还要出去玩呢。”
这样亲昵的话带着讨好意味的哄,心里是说不出的甜蜜和酸涩交加的滋味。我把头转过来平躺看着天花板,这样的距离,已经越来越不能够保持一个正常的不靠近不远离的距离了。身边的这个人,用他的方式在一点一点靠近我在努力把距离缩短把阻碍推翻,我却无动于衷不给他正面回应。
吴世勋,你会不会有一天等得累了就不再继续喜欢我了呢?
在回g市的前一天,吴世勋一大早就把我从床上拖起来让我快点收拾东西返回a市内。没错,那晚之后吴世勋以各种层出不穷的奇葩理由赖在了床上不肯回沙发上睡觉,看他那瘦弱的小身材和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我也只有妥协的份。
“为什么这么早返回a市啊,明天从崇明岛直接坐机场大巴过去机场就好了啊。”
“不要,我要去市中心。”
拗不过他只好起床收拾行李退了房,在下午两点半回到了a市内。四天来的大自然海边生活让我无比惬意,加上有身边这个小孩在,不想回到城市里不想回去g市的想法早已慢慢滋生出来。
“我们去哪?”
他略神秘地笑了笑,“待会你就知道了。”
出租车在a市体育中心体育场门口停下,看到体育场外挂着的巨幅海报我瞬间激动到爆表,扯着他的衣角喊,“吴世勋!五月天啊!五月天!”
他无奈地抓住我不安分的手,“好啦,别激动别激动。我们先下车。”
我跳下车直奔大门,门口早已聚集着好些拿着蓝色荧光棒的年轻男女,还有铺着小摊摆在门口贩卖明信片荧光棒的大叔大婶。一进大门就能看到周围撑着大大的遮阳伞摆着的sr售货摊和各种官方的周边商品。
吴世勋从后头跟上来,嗔怪我怎么跑得这么快,然后拉着我到另一边领取早先订好的门票,顺便在旁边买了两根荧光棒和蓝色米奇头饰。从包里掏出刚一进大门就买下的明信片敲了演唱会的纪念章给我。我像个无知小女生一般跟着他走这边跑那边,任他把头饰戴在我头上,把印有“五月天”字样的脸贴贴在我的左脸颊,然后盯着我眯眼笑,满意地欣赏着自己刚为我进行的一番装扮。
“快帮我贴。”他把另一张脸贴递给我,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我稍踮起脚尖来替他贴好。
“你怎么知道今天有演唱会,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订了票?”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神通广大?”
看他仰起小脸的得意样我禁不住想逗他,“吴世勋,太感谢你带我来看我家阿信了!”
“喂,我是为了证明我比他年轻比他帅才带你来看演唱会的好不好!”
“哟,这醋坛子翻得够快呢。好酸好酸好酸。”我捏着鼻子往里走,却被他拉住衣服后的帽子又扯回他身边。
“秦沐!票在我手上,小心我不带你进场!”
听罢,我立马换上讨好脸凑到他面前,“吴大爷别生气嘛,你知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那你说,陈信宏帅还是我帅?”
我露出为难脸偷偷瞄他一眼,“你帅。”
“不够诚恳啊,说的这么勉强,那算了,你还是叫你的阿信带你进场吧。”
“吴世勋你帅!你比阿信帅多了!”一声高喊引来无数五迷的侧目,不过,大多都是对吴世勋这货行星星眼状注目礼。
他丝毫不在意,满意地拉着我的手看了看时间,“饿不饿,吃点东西再进场吧?”
听到“进场”我的眼睛就亮了,“不饿不饿,我们快点进场吧。”
“你不饿我饿!”小白眼又紧跟着飘过来,我只好乖乖跟着他往附近的kfc走。
七点开唱,五点就陆陆续续有大批队伍准备进场。我和吴世勋也混在人流中,挤进体育场内找到位置坐下。
大概有几年没有再看过五月天的演唱会了?高二的时候他们来g市巡演,跟凌姑娘翘了晚自习跑去看了那场演唱会,到下半场几乎是站在凳子上跟着阿信一起唱一起跳到了最后。后来上大学了,按理来说有更多的时间去看演唱会去跟着他们各处跑。或许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没有当时那股追星的热情了吧,又或者是能顺顺利利看一次演唱会的当下完全比不上当时逃课去看他们一眼来得刺激。
“我是不是老了?”
吴世勋带着疑问“嗯”了一声,我又没了继续讲下去的意愿,摆摆手没再说话。
随着开场vcr播放结束后,舞台灯光炫目,干冰直直往上空喷,一下子弥漫包裹住整个舞台,《爱情万岁》的前奏响起,烟雾散尽之前五个人从一片朦胧之中走出来。阿信依旧站在中间,举着话筒唱出第一句歌词。没等他唱上几句我就开始跟着一起唱,许久未听的曲子再翻出来原来还会有这般青涩的感觉,是少年温软时光的味道。调子没忘,歌词没忘,我接的顺畅又自然。
吴世勋在旁安静听我唱,不时拿出相机来拍照。到了下半场,《我不愿让你一个人》的前奏才缓缓响起,台下又是一片呼声。想当初《温柔》的**前阿信那段万年老梗感动了多少人鼓舞了多少人鼓起勇气拿出手机拨向喜欢的人的号码,如今想起依旧感触良多。而此刻这首歌又是另一番感触。
感觉口袋里的手机在震,我掏出来看,疑惑地看向吴世勋,他把手机贴在耳边,努努嘴示意我接电话。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在人海浮沉,我不愿你独自走过,风雨的时分…”
吴世勋的声音跟阿信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身边是全场五迷跟着大合唱的声音,我的耳朵却好像只能听到眼前的吴世勋通过电话唱给我听的这首《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两个人,明明就紧贴着彼此,先前摆动手臂时还会有衣料间的摩擦,此时却各自握着手机站在这片蓝色海洋里跟周围随着音乐晃动身体的人们相比显得突兀。兴许还有好些已点亮了手机屏幕让阿信看得到这所谓的星星。全场忘情大合唱,阿信不时拿下话筒对向台下的五迷们。露天的体育场馆里加上塞满了人加上又是唱啊又是跳的不觉已大汗淋漓,却丝毫不影响享受音乐享受年轻和狂热的激情。
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副背景一般,而我此时置身其中。这样的歌这样的气氛这样的特别感受,都如吴世勋投入我脑子里心里的催化剂,一点点的把我的担心害怕侵蚀干净,一点点的把我压在心底的不管不顾都轻轻拔出来。粉色蓝色各色勇气泡泡都渐渐升上来充满了整个心房,然后“噗”地,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