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女人都在嘤嘤哭泣,赵芷灵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拿着!都拿着!”
两个士兵拿着几个箩筐,里面放着馒头。
拿起一个个馒头朝女人们扔去,馒头已经变得有点硬,一不留神没有接到,馒头顺着身子滚落到地上,沾上林子里湿湿的泥土,变得黑漆漆的。
赵芷灵呆呆的看着地上那一个个原本雪白的馒头,颤抖着双手抓紧好不容易接住的馒头,狠狠的咬了一口。
“呜。”赵芷灵嘴里一声呜咽,从嘴里拿起那被咬了一口的馒头,上面清晰的留着齿痕,却没有被咬进肚子里。
忍不住滴下了眼泪,咸咸的泪水将馒头打的湿嗒嗒的。从未吃过这样粗糙的食物,赵芷灵不免悲从中来。
“赶紧吃完!”士兵挥着鞭子走过来,边呵斥边挥舞着,不少女人被鞭子打到,发出凄厉的叫声。
“叫!叫什么叫!”士兵兴奋的叫喊着,手中的鞭子游龙一般,女人们被打得皮开肉绽,赵芷灵来不及躲闪,手背被抽出一条血来,火辣辣的疼让她忍不住落泪,牙齿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疼痛的叫声。
“住手!你住手!”人群中一个满身鞭痕的女人疯狂的窜了出来,向着士兵扑过去,嘴里凄厉的喊着。
“臭娘们!”其他士兵本来在一旁乐呵呵的笑着,见有人不识好歹的冲上去,一个个骂着脏话上前去拽那女人。
女人被推倒在地,肚子被狠狠踹了几脚,倒在地上如死了一般。
“姐姐!”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的女孩,急切的朝那女子爬去,嘴里囔囔的喊着。
“姐姐!姐姐!你醒醒。”用力推了推地上的女人,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有士兵走过来,一把将地上的女人拽起来,拨开她脸上的碎发。
“哟,还是个美人呢!”士兵调笑道。
“那还用说,这些可都是皇亲贵胄呢!”另一个士兵上前,将那喊着姐姐的女孩一把拖走,像破布一般丢在一旁,转头冲身边的士兵说着话,那神态自若的模样看得赵芷灵心狠狠的痛着。仿佛这些女子生来就该被这样对待。
“你们在吵什么!”从帐篷里出来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赵芷灵一看便觉得眼熟。
“完颜将军,是有人女人闹事,已经死了。”士兵显然没有将那地上的女人当回事,直接宣布死亡。
“连几个臭娘们都看不好!你们都不要吃饭了!”男子粗犷的声音充实小半个林子,“死了就拖出去丢了!”
“是是是”几个士兵连连应到,接着便七手八脚的去拽那个地上的女人。
“不,姐姐没有死!姐姐没有死!”被推在一旁的小姑娘一听自己姐姐要被丢掉,忙起身扑上去。
“走开!”士兵不耐烦的一挥手,小姑娘又跌回地上,嘴上还不断说着她姐姐没有死。
赵芷灵看着这一幕,心痛的快要让她窒息了。
那个出来的将军就是之前跟徐将军一起的男人,那个杀死找昭王妃的凶手之一,现在又要断送一条人命。
是人都看的出来,那个地上的女子还有一口气,要是被丢出队伍,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亡国奴的命运,真的是生不如死。
最终,赵芷灵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出来说一句“那个女人没有死,放了她!”
夜晚,十几个人被赶到一起,在一个小小的帐篷里,几乎没有站立的地方,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的听到。
赵芷灵紧闭着双眼,从昔日的快乐幸福,到国破家亡,还有今日的阶下囚的生活,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四周的人似乎都有了共鸣,女人们都开始呜咽的抽泣。
睁开眼,赵芷灵想到了晚上的两条人命,暗恨敌人的冷酷无情,也恨自己的软糯无能,良心上的谴责让赵芷灵窒息。
一夜无眠,第二日便被士兵们挥舞着长枪叫醒,没有洗漱,没有食物,就这么上路了。
车里的人都歪在一边,女子身子柔弱,没有进食的她们甚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干燥的唇让她们不得不哀求士兵。士兵得到将军的命令送来了水带。
一车有五六人,却只有一个水袋,每人都只能可怜的喝上一点润润喉。
赵芷灵最后接过水袋,张开干渴的嘴,举起水袋,却没有一滴水流下,摇了摇水袋,里面早已空了。
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女人,她们却转过了脸。无力的放下手中的水袋,赵芷灵什么都不想说,更不想争吵,在这样一个乱世,谁不为自己呢。
马车平稳的行驶了三天,每天,她们都只有几个干硬的馒头吃,偶尔会有大饼,但每天只有两餐,只有两个水袋。
刚刚吃完馒头的赵芷灵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经过这几天,她也懂得了争水袋,不然,她早被渴死了。
一路上都有不少女人死去,她们不是反抗而死,而是被士兵蹂躏致死,赵芷灵不禁庆幸,看押她那车的几个士兵没有这么对她们,或许,这是上苍对她的另一种眷顾。
马车外,一个女人被拖了出来,几个士兵看着她,将她赶到河边,将几天的脏污洗干净。
女人害怕的看着他们,无比羞耻的在几个男人面前脱下了衣服,换上了新的衣裳,瞬间又变得明艳照人,如果没有眼下的乌青,没有苍白的面色,那风华绝代更甚。
“走!将军等着你呢!”
“哈哈,将军可真会挑人呢,选的都是大美人呢!”一个士兵羡慕的说道。
“你们说,将军没有经过大汗同意擅自挑选女人,会不会•;•;•;”小士兵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朝着同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哈哈哈。”其中一个士兵拍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小子,你想多了,徐将军可是大汗最重视的将军!而且啊,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你呀,还是好好跟哥几个学学吧!”
“是是是。”小士兵忙应到,脸上一副崇拜的模样。
走在中间的女子脸色更是白了几分,僵硬的跟在士兵身后,朝着帐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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