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不好了四爷”
四爷府上一抹慌张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往四爷屋子跑去,慌不择乱地拍打着房门。
“何事这么惊慌”四爷魏宸开门扶过一脸苍白的夫人。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被刺客劫走了”
“什么”魏宸赶紧转身拿起桌上的剑起身匆匆出了门,府外管家马上牵来了马,魏宸翻身上马,沉着眉直往那人马消失的方向策马而去。
那灰衣身影身形一转,抱过我的身子倏然施展轻功上了一座楼台,那马车一路急驶而去,身后一路追兵亦跟着追了过去。
我被捂住了嘴巴,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救兵自我眼皮底下渐渐走远。
待一切平复下来,那灰衣男子松了手,我得以喘息的机会,还未待我要动便又被冷剑架到了脖子上,嘴巴又被他捂上了。
楼下传来匆匆的马蹄声,是八爷又折了回来,转角处又窜出了一匹马来,两马几乎相撞,幸亏两人及时勒马,马声嘶蹄之后缓了下来。
“四哥”八爷眼前一亮。
“皇后娘娘呢”四爷目如寒霜。
“马车已经截住了,但是车上并未发现人影,娘娘应该是被人劫下了车。”
“封锁京城,这刺客一定还在京城里,发动所有官兵,全力搜索。”
“好”
话音一落,两人便策马离去了。
我嘴上的手一松,奈何肩上一沉,我便沉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已然发觉置身于破庙里,一把冷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面前的灰衣男子一直都不曾蒙过面,面容刚毅,轮廓分明,冷唇紧闭,倒不像是一般的刺客。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本宫”我冷下眼眸。
“因为我想杀你”他眼中升起一股恨意,剑身逼近了几分。
“杀本宫本宫不曾记得认识过你,跟你又有何冤仇为何你要取本宫的性命”
“皇后娘娘怕是作孽太多,都不记得自己背负了几条人命,又造了多少冤孽了吧”
“此话怎讲”
灰衣男子稍稍用力,冷剑便微微刺痛了颈脖,“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好好想想,究竟欠了谁的命,若是想偏差了,小心我这刀可就要了你的命。”
“本宫此生无愧于心,若说本宫要了谁的性命也是别人欠了本宫的,本宫不过是讨还回来而已,要说本宫跟谁有冤仇,那便是当朝太师,你该不会是受他所使来向本宫讨命的吧,如果是这样,本宫还是劝你若你现在肯悬崖勒马,本宫还可以饶你一命。”
“哈哈哈哈”那灰衣男子忽然仰天大笑,末了,狠狠道,“大言不惭,今天我敢抓你,就是想要你还命的,就没想着让自己有命活下去,既然你想不起来那我便提醒你我是谁,你可记得丹妃”
“丹妃”我微微蹙眉。
“没错,就是被你害死的丹妃,你不仅害死了她还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若不是你,我早已信守承诺,带她出宫,只等寻一处清净处,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她也不会就此枉死,更不会至于连累我们的孩子就此白白送命。”原来丹妃腹中的骨肉果真不是皇家的,当初丹妃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至死也不肯说出真相。
“你与她私通本就是死罪,若不是你给她种下祸根,她也不会冒险要打掉自己的孩子,才致使她败露行踪招致祸端,你口口声声说为她报仇,那你就应该问问你的良心,你欠她的可曾就是一个承诺你不过是为自己的懦弱找一个借口,你不敢正视你自己,因为是你害了她,你把这罪名强加在我身上,你才觉得心里可安,你以为你杀了我就是报仇了吗,真正的罪人,其实是你”
“不,不是的我我跟他从小青梅竹马”那男子连连后退,面色苍白,喃喃自语,复又提剑冷冽道,“你胡说,孩子明明是你害死的,怎么可能是她自己打掉的,你胡说,胡说”
丹妃一案皇上早已封锁消息,这毕竟是关于皇家声誉的事,当时皇上也只是对外宣称丹妃暴毙,所以他不知道真相倒也不足为奇。
“你还不明白吗,她拿掉孩子也是为了保护你,在这皇宫里,她步步为营,我虽然不看好她,却也知道她确实对你有情,若不是这样,也不至于至死也不肯将你供出来。”
“你住口,若不是因为你,这一切都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别以为你的一副慷慨陈词就能将自己的罪责推脱得一干二净,我筹划了这么久,便是要来取你性命,血债血偿的。”说着,便将一旁的包袱扔给了我,“换上”
我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套破旧的衣服。
“你不是要找报仇吗,何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一剑杀了本宫便是了。”
“少废话,一刀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我要你跪在她的墓碑前,用你的血祭奠她的在天之灵,让你把衣服换上就换上,别想耍花样。”
我取出包裹的衣物,转身换上。
“你该不会是异想天开地想带我出城吧你别忘了,现在可是全城戒严,根本没有人能出得了皇城。”我系好腰带,转身看他。
“怎么做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教我,即便出不了城你也妄想能逃脱我的手掌心,大不了,到时候就同归于尽。”他拿来绳子将我的双手捆上,一头牵在自己手上。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必知道,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何必知道那么多。”他扯了绳子一头,将我牵出了破庙。
“也许黄泉路上我们还会相见的,怎么说我们也算相识一场,虽是敌不是友,可好歹我们也算一起经历了生死,也算有缘,不管怎样,就算你要报仇,也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再这么多废话你信不信我先割了你的舌头”他倏然回头,冷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既然你不爱听,那本宫不说便是了。”看来想要动摇他的心是不可行的了。
“带上帽子”他抽回刀,冷道。
我披上风衣上的帽子,被他猛然一抽绳子,我踉跄了几步。
入夜之后,京城里的大街小巷还是不断有官兵的身影来来回回,那灰衣男子拉着我藏在一处角落之中,看着外面的形势,司机而动。
如今我被他点了哑穴,就算是想逃也是求助无门。
官兵过后我被他推出了暗巷,身后顶上了冷刀,天色暗沉,因为封城戒严,所以街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偶有叫卖的小商坂和在路边衣衫褴褛乞讨的乞丐。
“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求求你们行行好吧,我妹妹病重的快要不行了,求你们施舍点银子救救我妹妹吧,好人会有好报,求求你们了”路边有个十来岁的小乞丐不住地往一旁的行人磕头,一旁还躺了一副用破旧不堪的席子掩盖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看起来不过七八岁,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那小乞丐不时地上前扯住生人的衣角,却也只是换来生人的一顿咒骂,更有甚至有人抬脚将他踹翻在地,不过是十来岁的年纪,却要经受这般的人情冷暖,想必对他来说,这世间定是黑暗的吧。
我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掏出袖中仅有的银子,刚想弯腰给那孩子身后的灰衣男子在我背后的冷刀又近了几分,我没有动,却也没有走的意思。
“别想耍什么花招,快走,别磨磨蹭蹭的。”那男子推了我一把,我却没有动。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那跪在我脚边的孩子,他的眼中满是哀伤,更多的是期待。
我掏出身上仅有的银子,放到了那孩子的碗里。
“谢谢姐姐,姐姐菩萨心肠,一定好心会有好报的。”那孩子磕头谢道。
我点点头,那男子忽然一紧我手中的绳子,我倏然跌落在地。
“少在这里装善人,断送在你手中的冤魂还少吗,你以为你做点善事就能赎罪了吗,想要赎罪,那就拿命来抵。”他逼近我的耳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裳,看了一旁有些怔愣的小乞丐,无奈地笑了笑,这小乞丐虽满身污秽,可是眼睛却是极为清明和透亮。
“快走”
身后的男子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走了出去。
城门前我们躲在暗巷里看着外面布满的官兵,只见他脸色沉郁,想必他也知道,现在想要出城基本是不可能的,也或许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在城门前驻足了良久,终是将我推回了暗巷深处的一个乞丐棚子里。
他抱着剑闭目小憩,不再看我一眼。
我靠着身后的杂草堆望着天上的月亮,月盈则亏,如今这月亮正是由盛至缺之时,满棚的碎光,有些清冷。
肚子传来一阵打鼓声,我低头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不曾睁眼的灰衣男子,索性就闭眼睡了起来,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这饿着倒也能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次日清晨我被袖口上的动静给弄清醒了,睁眼便看见那满身褴褛的小乞丐正对着我做着噤声的动作,低头看见那昨日躺在地上的小姑娘正小心翼翼地解开我手上的绳子,我微微诧异。
待绳索解开,那小乞丐便想带着我离开,奈何未走两步脚下便踩了枯草枝,声响惊动了那熟睡的灰衣男子,身后的小姑娘一把抱起一旁的枯草扔了过去,企图挡住那男子的去路。
“快跑”那小乞丐带着我四拐八弯地进了巷子,然后又跟着进了一家院子的后门,锁了后面便又带着我自前门出去,出了门便是大街,此时的街上正有一队官兵在巡逻,我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扑了过去。
“本宫乃是当朝皇后,有刺客追我,快,赶紧带我去见四爷八爷”
我抓着其中一个官兵的袖子,急切道,奈何那几个官兵之间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交汇之后竟是暗起杀机,我缓缓退下了那官兵的袖子,暗自退了两步。
那几个官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倏然抽出手中的长刀,向我挥下来,我转身想逃,奈何那灰衣的身影倏然自我身旁擦肩而过,长剑挥下,一阵刀光血影,我跌落在地。
“你的命是我的,别人休想动。”他的眼中一冷,剑身将那官兵的手劈落,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他的眼,点点血迹落在我的脸上,只觉得万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