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逢是在深秋,彼时落樱正坐在树上晃荡着双腿一边剥着毛豆一边看树下群妖乱舞。一袭白衣映衬着如火的红枫,给人一种凄美的感觉。
自有记忆以来她便生活在这片红枫林,以天地灵气为食朝露为饮,却在那天被白玦以一把深紫色的果子给收买了。
那是落樱第一次离开红枫林,白玦带她去她从未去过的人间小镇,给她买各色的小吃,带她四处看风景,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白玦自己在看,而她则在埋头苦吃。
这日天高气爽,惠风和畅是个郊游的好日子,白玦买了小舟载着落樱顺流而下。不为其他,只因听说江南一带有宝珠现世,色呈冰蓝,珠光圆润。
“卿卿,我们去江南干什么?”落樱趴在茶几上,问白玦道。
“寻宝。”
“寻什么宝?”
“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白玦目光深沉,注视着手中的书本却又像是透过书本注视着远方。
“很重要的东西。”
“比我还重要嘛?”
白玦愣住,比她还重要?不,她们一样重要,不知为何他明明把她放在了往生海中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你们一样重要。”
“那要是我和宝贝不见了,卿卿会找哪个?”落樱不依不饶地问着。
“两个都会找到。”终于白玦放下书本,定定地看着落樱。
“好吧!”
落樱怏怏地垂下头,其实私心她想卿卿先找到她。
日暮时分,小舟漂到一处开阔的水域停了下来,白玦用绳子将小舟固定在岸边。接着抓了两条又大又肥的河鱼,就着河水清理干净,便架火烤上。
这是相遇以来白玦第一次亲自为落樱烤鱼,初时落樱还有些犹豫,这东西能吃,方才她还看见它活蹦乱跳的,要是等她咬上去的时候它还在动怎么办?
白玦见她不动,便道“试试,味道应该不错!”
在白玦期待的眼光下,落樱终是半信半疑小小地吃了一口。
嗯,味道还不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吃,不多时,两条肥鱼便装进了落樱的肚子。
“唔,卿卿你还会做饭呢!”
吃饱喝足,落樱枕着白玦的腿躺在蹋上养瞌睡。
“以后每天都给你做。”
白玦这话说得不假,之后每天樱九的伙食都是他一手操办,想起这段时间,樱九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五万年前。
“每天啊……”
落樱脑中一些画面闪过,想要看清之时却什么都没有了,这句话听着感觉好熟悉,熟悉道一时都记不起来什么时候听到过。
“你是不是,以前……”
头脑昏昏沉沉的,一瞬间睡意涌来将她湮没,那句未完的话就这样断了。
知道感觉她的呼吸平稳了,白玦才放下手头的书册,轻抚过她的脸颊,眸中带着无限宠溺,淡道“这次,我最先找到你!”
在岸边歇了一夜,翌日一早小舟便继续往前漂,今日的河面较昨日要平坦开阔许多,兴许是驶出了山区的缘故。
河面上来往行驶的船舶也渐多了起来,大多都是高大的商船和客船,像白玦他们这样的小舟寥寥可数。
“落儿,起来用早膳了!”
东方,初升的朝阳还徘徊在天边未曾挂上天空,白玦按时叫醒落樱。
“这么早。”
嘟哝着,挪动身体坐起来穿好外衣,白玦便过来收拾好被褥架上矮桌,盛好清粥放在桌子上。
落樱自觉地坐好,等待白玦给她梳头发。以前在红枫林的时候她都是披散着头发,从来没有梳理过,诚然她也不晓得该如何挽发。
初时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后来到了人间小镇,她才晓得镇上的那些女孩子们都把头发梳得千奇百怪,而且上面还插了好多奇怪的东西。后来卿卿告诉她那些都是赞花和珠钗,是每个女孩子都会有的东西。可是她就没有啊,难道她不是女孩子?想到这里,她还担忧得跑去问卿卿,结果却惹来他一笑。
后来,白玦自衣袖中取出一根通体透白的白玉簪熟练地将落樱黑绸般的长发挽起“好了,现在就是女孩子了!”
小舟顺着河流一直往下漂,直到第四天傍晚他们抵达了一处湖泊,湖泊很宽广,周围浅水域的地方种满了亭亭的莲花。
白玦也不阻拦任由小舟漂进莲花从中,霎时满船莲香溢出,道是有几分天江南水乡,荷香满屋的意境!
这些天一直在船上度过,两岸的景色无非就是茫茫河水和不停倒退的青山或平原,除了睡觉还是睡觉无聊极了。此时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别样的景色落樱又怎会放过。
不等白玦稳住小舟,落樱便已钻出船舱,扒着莲蓬摘莲子。
白玦见她玩得尽兴,便放缓了速度,由着她闹。待小舟穿过莲花从行至湖中央,小舟的夹板上已经布满了落樱摘下的莲蓬。当晚白玦煮了一大蛊莲子粥,落樱足足吃了三碗。
她之前所追求的无非就是这样平淡安逸的生活,而如今他们却同生离死别也没有多大点不同。
*********************
咦,这两天够热,天天像在蒸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