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晚会已经进行到一半,可是梁潇小帅哥还没有登场。
我无力地问她:“同,请问你有没有弄清楚消息的来源,万一是小道消息呢。”
席田白我:“闭嘴!”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安慰自己。
台上正在上演小,剧本应该是他们自己写的,搞笑到了致,台下笑得人仰马翻,席田却皱着眉毛摆着大便脸。
“安啦。他肯定是压轴戏。”这次换我安慰她。
席田点点头,不语。我头一次觉得这个平常看来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也是有少女心思的。
小演员下了舞台,幕布被缓缓拉上,可是却久久没拉开。
一束白亮的灯光打到舞台中央,取代了原先花花绿绿的光犀我能感觉得到每个人在此时都是屏息凝神,期待着传说中的压轴戏。
主持人没有上台,而是站在台后,低醇的声音缓缓传来:“那么,请大家集中注意力,一同欣赏美好的歌声。”
我小小的汗了一下,至于吗,美好的歌声?
一个身着白衬衫的清俊男生左手持话筒走上舞台,打扮随性,衬衫的第一颗扣解开,露出曲线美好的锁骨。
很傲的一个人。我在心里暗自给他打着印象分,不知道席田怎么会喜欢上这么远的一个人?
音乐渐起,梁潇浅唱。很熟悉的旋律,似乎是很久以前的情歌,可是无奈我在这方面没有兴趣,所以叫不出歌名。
我凑近席田,压低声音对她说:“头一次觉得你审美没有问题。”
席田脸上漂浮着,扬起大大的笑容回我:“当然了。”
我刚想再损她两句,不料却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
梁潇刚唱到副歌,话筒却突然没了声音。来得过意外,所有人都是一怔。
我笑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这种事情,他应该很难处理吧?
可我却失望了。
梁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马上低头检查话筒,又给台下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
似乎是立刻,台下就是一片骚动。席田咬着下唇,担忧地望着台上的男生。
在我们都快坐不住的时候,梁潇突然放下话筒,环视一周,冷淡的眼神让大部分人安静下来。
他竟然开始清唱。声音不大却声声震着所有人的心房。
无意识地向后看去,发现周浩然竟也在看着我,目光略带笑意。我仓促地转过头,胸腔里的什么东西猛烈跳着。
一曲完毕,梁潇向着观众微微欠身便在人群追随的目光中下了舞台。
估计,今夜一过,席田又会多出很多“情敌”吧?
立即就有几个维修人员上了台检查音响故障所在,中场休息。
我乐颠颠地掏出手机将刚才拍到的梁潇的照片发给童鱼:“怎么样?”
她很快就回了短信:“哦。”
我憋着笑打字:“死心吧,嘿嘿,你老啦。”
童鱼是个画家,概括地说,她是个艺术家。带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和一个女儿来到这个城市,不知经历了怎样的艰辛才获得今日的成就。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我遇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都必须向她汇报,从小到大从未变过。我还记得她理直气壮的样:“作为我这种搞艺术的人的女儿,这是你的义务。当然,也是荣幸咯,哈哈哈。”
说完便揉揉我的发,被我赌气似地躲开。一晃眼,竟已过了这么多年。
一股暖暖的气息扑到了我的脖上,我迅速转头,还下意识将手机背在身后。
原来是周浩然。
他扬起痞痞的笑,眨眨眼对我说:“那就算啊,菲,你让我伤心了。”
我一气,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二货,他比你,我谢谢你!”
他偏头,说:“不用谢。”
简单个字竟将我一噎,我一时不知道回什么好,只好不理他,拿出手机继续跟童鱼瞎聊。
周浩然直接忽视了我的态,问我:“是哪头猪说自己不来?”
这不明显是说我嘛。
“我有光荣的革命任务在身,不得不来。”
“什么啊,也给我分享分享呗。”他锲而不舍。
我抬头看了他很久,最终轻轻吐出几个字:“大人的事小屁孩别插手。”
他的脸色微微一黑。
扯平了。我暗爽不已。
大概只是一点小问题,音响不到十分钟就修好了。接下来的节目不过是一些歌舞,嘈杂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
席田拉拉我,说道:“准备哦,应该可以了。”
我点头。这时晚会还没有结束,后台人也不是很多,对于我们来说是绝好的机会。
于是我和席田便借着过巡视的工作人员,来到了后台。
毕竟是来过一次,我和席田也算熟门熟。
快到梁潇化妆间门口时,席田出乎我意料地突然站住脚步,将我使劲一拉,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同志,很危险你知道吗?”看见她脸上紧张的神色,我的口气缓了缓。
席田紧紧抓住我的手:“菲菲,我是真的,有点害怕。你快去快去,我在这等你。”
我思考了一下,席田这只拖油瓶带上还不如不带,于是我点点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便蹑手蹑脚地走向化妆间。
我站在门口吸气又呼气,刚准备,一阵悠悠疑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怎么,这场景那么熟悉?
我心惊胆战地转身,果然,又是那个让我衰到家的舞台总监,他皱着眉问我:“怎么,又来找梁潇要签名?”
“呃对,嗯,找梁潇要签名。”我小鸡啄米般点头。
身后的门忽地开了,梁潇面无表情地站在我身后:“有事?”
我站在两个男生中间,连本来要说什么都忘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梁潇,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是我是真的有话要对你讲,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我作为席田的大使,措辞一定是要雅的。
梁潇依旧面无表情,眼里却多了一丝疑惑。
我对没有眼力的总监同说:“你可不可以先消失一会儿?”
总监的脸抽了抽,脸色不好地点点头闪了。
梁潇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让我进门的意思。
我愣愣地站在走廊上,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以后小心开口:“梁潇,我……”
“别说你是来告白的。”梁潇说。
我一惊。梁潇小帅哥啊梁潇小帅哥,你的直觉怎么这么准哪?
梁潇看见我诡异的表情后不淡定了:“被我说中了。”
我笑得大方:“嗯嗯。我……”是帮人来告白的。可惜还没有说完梁潇的脸色就变得很糟。
嘭,门被关上了。
我站在门外,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就结束了,告白两个字还没出口就失败了。梁潇这脾气,也风云莫测了吧。
想了想,我决定回去找席田商量下一步对策。可是到了原地席田却不见了,我暗骂一声,掏出手机,果然,席田发了一条短信,看来是刚见到梁潇就控制不住了,所以就跑了。
“菲菲,惊悚。我去透透气哈,期待你凯旋归来的消息哦。”
我狂汗,给她打电话又不接,这可叫我怎么办。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回去,继续完成席田嘱托的告白大业。
我,正做着心理准备,门一下开了,梁潇面有不耐地站在里面。
这次我聪明了,在他开口前便抢着说:“梁潇你别误会我不喜欢你我只是帮别人告白真的真的。”
梁潇一愣,但明显不信,稍微有点鄙夷地说:“最讨厌你们这些女生的借口。”
啊?借口?我是不是,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我想你误会了”
“诶,潇哥,这谁啊?”一个跳街舞的男生满头大汗地看着我,问梁潇。
梁潇明显不想解释,“不认识。”
男生嘿嘿一笑:“哟,又是告白的?”
我狠狠地瞪了那个男生一眼,没想到他却仔细地打量着我,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十七班周浩然的女朋友吗?嫂好哈。”
我满头黑犀心想我压根儿没见过你你还乱猜我和周浩然的关系。
梁潇一听倒是来了兴趣,问我:“周浩然?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失笑:“同关系。”
那个男生明显不信,嗤笑一声说道:“得了吧。周浩然和我关系不错,没见他对其他女的好,就看到他特关注你。”
他的话让我微微发愣。他关注我,有吗。不觉得啊,除了损我比较多以外。
男生穷追不舍:“真的只是同关系,具体点啊。”
我想了想,其郑重地对他说:“那就同桌关系好了。”
偏题了偏题了。想着席田的怒颜,我打了个寒颤,对梁潇说:“好了,你该相信我不喜欢你了吧。我真的只是帮朋友来说。她叫席田,她喜欢你。”说完我便转身走了,没有留意他的反应。
出了后台,我意外地看见周浩然和席田站在一起,鬼鬼祟祟地在讲些什么。
不由得就有些生气。
走过去拉住席田,没好气地对她说:“你倒悠闲,不关心刚才的情况?”
席田很是急切:“讲啊讲啊。”
我用余光瞟瞟周浩然,他只是淡淡地看着我们,嘴角噙了一丝可疑的笑。
晚会已经散场,“边走边说。”
“哦,好。”席田点头,跟我一起步出了校。
我率先开口:“很意外,非常意外,他以为是我……”
“别开玩笑了。哈哈。”她倒是坦然,“不可能啦。”
我地问:“为什么?”
真的,有问题。为什么她那么肯定地愿意相信梁潇不会认为是我喜欢她,为什么她那么放心地让我去帮她告白。
是这妞没危机意识还是?我又联想到那天晚上席田话中的“那谁”,疑惑不由得慢慢膨胀变大。
她的目光躲闪着。我更加肯定了:“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估计在你手上坦白从严抗拒还得从严吧。”
我汗。她倒是了解我。
还没有等到我下猛料,席田就认输般开口了:“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其实在让你帮我告白之前我去问了周浩然的意见的。”
一个闷雷打在我头顶上。“什么?!”
“菲菲别生气哦。你是他的嘛,我当然应该问问他,不然他打我怎么办?”席田说得一脸惊恐。
我是他的,哪里来的流言。
我扶额,一定要淡定淡定是万物之本。
“快闭嘴,现在我给你讲结果。”
她再说下去我不敢保证我不打她,“我对他说了他没啥特殊反应然后我就出来找你了可是你知不知道过程有多艰辛我差点就被你坑了好了就此一别。”
我一口气说完家也到了,于是撇下席田走进了家门。
一进门看到的景象就把我吓了一跳,我无比惊悚地望着手持菜刀的童鱼,说道:“你干嘛?谋害亲女儿啊?”
童鱼微曲的长发被盘在脑后,普蓝的蜡染长裙微微摆动,手中的菜刀显得格外突兀。
“过来过来。”童鱼冲我招招手就走进了厨房,我以为她终于知道改错,当然屁颠屁颠地跟进了厨房。
童鱼指着菜板上的一块生肉,神往地说:“菲,你仔细看,你看这些纹,这些肌理难道不美吗。”
我咽了一口唾沫,看着肉说:“美,美了。估计熟了会更美。”
“吃货!”童鱼恨铁不成钢地白了我一眼,我郁结。
就知道跟这种人没什么好交流的,我走出厨房,童鱼还在里面鼓捣她的肉。
外面有人称她是女人中的精,这倒也是实话,在外人面前的童鱼,外表光鲜亮丽,气质优雅,画作和雕刻作也被收藏家争相收藏,我想象不出如果他们见到真实的童鱼会惊成什么样。
正打算去洗个澡,童鱼就出了厨房,无意中问我:“今天你发的彩信上的那个男生是谁啊?”
我看了看她,还好,总算正常了,于是便答道:“外班一个男生。怎么啦?”
“跟你什么关系啊?”童鱼八卦起来简直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别乱想,一个朋友喜欢他。”
童鱼了然地点点头,赞同道:“嗯,眼光不错。”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我连忙冲尽楼上的浴室。果然,从楼下传来了童鱼贱贱的声音:“菲啊,不是给你讲了么,再不早恋就没机会啦。”
我把浴室门关上,将童鱼的喧闹隔在门外。
水哗啦啦的冲下。我有些呆愣,早恋?不是没想过,只是对于我来说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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