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山岩下洁净的庭院。
院中的薪炭房内,不断传来秦教员爽朗的笑声。
秦教员捧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再看对面黄康和唐牛二人一副狼狈模样,每人头上至少顶着三四个红肿的大包,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
见秦教员大笑半天依旧不止,黄康有些生气的低声嘀咕道:“哪有老师这样笑话自己学生的。”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忍不住,你的样子太好笑了!”秦教员强忍住笑意,慢吞吞地说道。刚镇定下来,不小心看了黄康和唐牛一眼,又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半天,秦教员才忍住笑意,背过身去问二人道:“昨天,你们在椿树林内,前进了几步?”
“四步!”黄康抢先回答道。
“五步!”唐牛望着黄康有些得意的伸出一个指头。
“唐牛,你走到第五步了,不错,值得鼓励!”秦教员转身看了看唐牛,又看了看在一旁暗自较劲的黄康,道,“你们一开始就能有这种成绩已经很不错啦。想当年我可是花了整整两年才拿到石椿蛋,所以你们今后的路还长着哩。”
黄康听了,用手肘轻轻顶了顶唐牛,小声对唐牛说道:“我会立马赶上来的!”
两人相视一笑。
“今天要带你们去的是另一个修炼的地方——听风台。”说完,秦教员便领着二人朝山上走去。
三人走在崎岖的山道上,远远瞧见前方云海之中,耸立着无数石柱一般的山峰,其中最高一座山峰,山头被削平,做成一个平台,并悬空架设铁索桥。
秦教员指着铁索桥对岸的那座高台道:“那便是听风台。”
黄康来到听风台上,只觉这里的天空很蓝很低,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天,抓到云,大风在耳畔呼呼作响,却只闻风声,感觉不到风力。
此时,台上有不少学员正在训练,有的静静站着,正聚精会神地倾听着什么;有的则在互相出拳进行格斗,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都用白巾蒙着双眼。
“你们知道五感当中人们最常用的是哪种吗?”秦教员见二人沉浸在这仙境中,有些心猿意马,便想用问题,吸引住二人的注意力。
“眼睛。”唐牛不加思索地答道。
秦教员有些诧异地望着唐牛,道:“很对,是眼睛。你们昨天在椿树林里练习的就是通过眼睛来捕捉石椿的攻击。虽然眼睛是人的主要感官,但是它还是有很多看不到的死角,特别是在战斗中,会出现很多盲区,所以我们要修炼其余的感官。为了更好的修炼另外四感,就必须停止以视觉作主导的习惯。这里因为风大的缘故,放大了其余几种感官的感觉,所以非常有利于初学者进行其余感官的训练!”说着秦教员递给二人一人一条白巾。
“我们是要像其他人一样蒙着眼睛互相战斗么?”黄康接过白巾兴奋地挥拳踢腿。
“想得美呵。你们离那一步还早着哟。赶紧把眼睛蒙上猜拳。”
“猜拳!”猜拳小时候大家都玩过,但蒙着眼睛猜拳,二人却从未听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秦教员解释道:“此猜拳可非彼猜拳,我来给你们做个示范。”说罢,便叫黄康蒙上眼睛。
“听得见风声吗?”秦教员问黄康道。
“听得见,风好大呀!”
“很好!”说着秦教员把一只手捏成拳头,放在了黄康耳边,问道,“感觉到了风声和风吹到你脸上感觉的变化了吗?”
“有一点!”
“记住,这是我把拳头放在你耳边的感觉。现在你感觉到变化没?”说完,秦教员伸出两个指头问道。
“有一点点变化!”
“那你能猜到我手上的数字么?”
黄康迟疑片刻,仔细地听了听,摇摇头:“猜不到!”
秦教员呵呵一笑,叫黄康把白巾拿下来,对二人说道:“这就是你们接下来要做的‘猜拳’练习。互相蒙着眼睛,在对方的耳边用手做数字,让对方猜,逐渐学会用其余的感官去感知这个世界!”
两人点了点头。
“因为你们才开始练习,所以可以离耳边近一点,等熟悉了,就可以像平时猜拳那样,速度出拳!当你们完成这一步以后,就可以像别人一样相互攻击了!”秦教员解释道。
“好的!”说罢,两人迅速蒙上眼睛开始了练习。
“哎呀!唐牛,你打到我了,让你放我耳边不是向我脸出拳!”黄康摸着被打的脸叫道。
“不好意思!”
秦思容在旁边看了,呵呵一笑,转过身去,离开了听风台。
训练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太阳就要下上了。唐牛和黄康二人结束一天的修炼,披着霞光,慢慢走下山来。
黄康摸着肿得高高的左脸对唐牛说道:“我的脸被你打了好多拳!”
“你也打了我不少下!”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在经过广场时,黄康的目光被人群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所吸引,认出这人正是上山那天,在门口见到的高个子怪人,忽又想起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矮个子男人,定睛细看,果然发现那矮个子男子就站在他旁边。
突然一个少年,抢步上前,拦住那两人的去路。
“莫吉!我找了你半年,遇见你一次还真难啊!”拦住矮个子男人的正是云千变。
此时恰逢学员们晚归路过此地,瞬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黄康因好奇,也凑上前去围观,只听旁边两人小声议论道说:“这云千变不但家世显赫,而且是近年来学苑公认的天才级人物,到哪都是闪闪明星,更是上一届菁之试炼热门人选。那知在灵士选拔赛上被半路杀出的怪人打得遍体凌伤,在床上将息了数日!从未受过如此辱的云千变哪哪咽得下这口气种气,这不,今天过来找那个小矮子一雪前耻了!”
莫吉瞟了一眼有些丧失理智的云千变,未作过多理会,便大踏步从他身旁走过去。
莫吉的这一反常举动,彻底激怒了云千变,转身指着莫吉的背影厉声骂道:“我原以为你会有所不同,看来你和那些垃圾没什么两样。见了我就只知道跑,像条丧家狗,是男人就别夹着尾巴跑!”说完面目狰狞地扫向一旁议论纷纷的观众。
黄康和唐牛听云千变口吐“垃圾”二字,一种莫名的怒火由心而生,真想上前狠狠地揍他一顿。
莫吉置若罔闻,只顾赶路。
云千变心中怒火越烧越大,两手握拳,一个蹬脚向莫吉直冲而去,抬手一记重拳向莫吉后脑勺挥去。
就在这时,从斜侧里冲出一人,一个飞踢,使得云千变的拳头挥了个空。“从背后偷袭,又算什么男人。一天到晚骂人垃圾东,垃圾西,还有完没完?”此人正是黄康。
一肚子怒火正没处发泄的云千变,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找茬的,低声道了一句“又来一个垃圾”,二话不说便向黄康怒冲而去,飞起一个回旋踢,朝黄康面部踢去。
黄康虽洞悉了一切,但不知为何,脚却不听使唤,情急之下,双手交叉护住头部。
“啪”一个巨响,黄康虽然挡住了这一击,还是被踢飞了三四米远。
黄康慢慢从地上爬起,吐了一口血唾沫,抹去嘴角的血丝。
怒气中烧的云千变,一招得手后,并不想善罢甘休,又朝黄康攻去。这时,唐牛一个闪身,奋不顾身挡在了黄康身前。
云千变随即一记重拳直取唐牛,唐牛反应灵敏,闪身躲过,未想这只是一个虚招,接着云千变几个连环拳,瞬间打到唐牛腹部,唐牛遭这几下重击,仍然顽强地站立着。
眼见唐牛几无招架之力,云千变仍不留情,高举手臂准备重力一击,这时一只手突然探来,抓住了云千变的手臂。
“够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厉声喝止道。
云千变估计是怒气冲昏了脑袋,也不看来的人是谁,直接出招攻去。
“啪!”秦思容一巴掌拍到云千变的脸上,顿时印出五个血红的指印。
云千变似乎被这一巴掌打醒,不敢再放肆,只是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盯着秦思容。
“一巴掌还不够么?”秦教员一脸杀气地说道。
“秦思容,我的学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吧!”突然一道黄影闪过,卷走了云千变。
“你没看到他刚才还想和我动手么?”秦思容望着远在高台之上的黄袍道人,指着他身旁的云千变道:“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徒弟?”
黄袍道人轻哼一声,对云千变道:“行了,走!”刚转头,斜眼看了一眼不堪一击的黄康和唐牛,甩下句,“总比你收的这些垃圾强!”
这一句又戳到了黄康二人的痛点,气不过的黄康随即低声骂了句:“死黄狗!”
黄袍道人耳朵一动,顿时脸色铁青,转过头朝黄康怒视而去,瞬间一股杀气奔涌而去。黄康本就受了伤,被黄袍道人这一看,瞬时觉得体内气血翻腾,意识也开始模糊。
“青玄,够了!”秦思容一个挥手,把黄康护在身后。
青玄道人这才敛住气势。
黄康脑中依旧恍惚。
秦思容见青玄道人出手伤了黄康,就想一走了之,怒道:“保护好你的宝贝学生,小心别又像上次选拔一样被你所认为的‘垃圾’打成重伤!”
青玄道人听了,仰天大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上一次是云儿大意了,这一次……哈哈。”说完,一脸轻蔑瞧着秦思容师徒三人。
一旁的云千变见有老师撑腰,跟着趾高气扬地道:“姓秦的,听你的口气,好像你收的这些垃圾能在下次灵苑选拔赛上打赢我,是不是?”
秦思容听了,一时不作答,转身去扶黄康。
这时,黄康突然站出来,指着云千变道:“不但要打赢你,我还要痛扁你。”
“哈哈哈!”青玄道人和云千变闻言同时大笑。
“好大的口气。如果你输了,怎么办?”云千变突然阴下脸来问道。
“我若是输了!我便承认自己是垃圾,不用你们赶,我主动退出学苑!”黄康不卑不亢地回问道,“那你输了,又怎么办?”在气势上丝毫不输给云千变!
云千变没料到黄康会问这句话,当即挖苦道:“大庭广众之下,这种大话也敢说,莫不是被打傻了!好,今日我就当着众人的面,告诉你,你若能赢我,我赌上全部!”说到最后一句时,云千变故意放开嗓子,一字一字吐出,嚣张至极。
一旁的青玄道人,见对弟子如此表现,很是得意。
“好!一言为定!”
黄康还未说完,云千变便跟着青玄道人离开了修灵广场。
黄康默默地捏紧了拳头。
不远处,那两个怪人,正默默地关注着场中发生的一切,突然莫吉对旁边的大个子低声说道:“刚才差点就把那个叫云千变的小子给杀了!”
大个子缓缓张口,声音有些低沉地道:“这就是老大为什么给你取名‘莫急’。别忘了,我们有重任在身,现在还不是闹事的时候!”
莫吉看了看大个子男子,歪嘴笑了笑,说道:“姓黄的小子,有点意思!”边说边转过身去,消失在缓缓散去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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