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丫鬟阿初正要将雪含芳簪插入任彩玲的发间时,就听到刘妈的急匆匆的喊声。
“什么事?”
“夫人,刚刚我是买菜的时候,听到卖报的小石头说,昨天晚上医院发生了爆炸案。所以,我就买了一张回来。”刘妈在唐家呆了三十多年了忠心耿耿,她把报纸递过便走开了。任彩玲接过有看,果然,报纸上清楚的登了枪战的经过,而且还打死了一名医生。心急如焚的她急忙向女儿房间走去。
“婉茹,婉茹。”任彩玲推开的房间,却发现女儿早己起床。
“她会去哪儿呢?”伫立房间的任彩玲自言自语说道。
紧跟她后面的阿初说道:“夫人,阿九说刚才看见小姐在后花园。”
花园里,一颗颗晶莹透亮晶莹的露水像玻璃珠子似的,在叶尖颤动。这让唐婉茹不由自主地想起唐朝韦应物的《露珠咏》“秋荷一滴露,清夜坠玄天。将来玉盘上,不定始知圆。”将露的纯净与动灵描绘得逼真。
看到女儿在花园走动,任彩玲也踏实了许多。
“婉茹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妈”看到母亲,唐婉茹停住了脚步。
“婉茹,听说你们医院发生了枪案?”
“妈你听谁说的?”
“这报纸都登出来了。还打死了个医生。”任彩玲提心掉胆说道:“孩子,回家来吧,家里有吃有住的,也不在乎那点钱。”
“妈,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女人也应该**自主有自己的事业。”
“你看你,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出去,女人要什么事业,嫁个好丈夫,在家相夫教子就好了。”看着母亲的拗执,唐婉茹也不好说什么,她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观点让人根深蒂固。
“妈,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我没事的。”她安慰道:“相信不会有下次了的,报纸都是胡说,根本没有医生被打死,只是擦伤点皮。”
任彩玲低垂眸子,低声叹道:“现在时局那么乱。”
知道母亲担忧,唐婉茹挽着她的手撒娇:“您放心,我真的能照顾我自己。”
“夫人,夫人,”看到小翠匆匆忙忙跑过来,任彩玲忙问:“什么事,跑得那么急?”
“是三少爷”
“三少爷,三少爷怎么了?”
“他……”这会气喘不过气的小翠此时也不知怎么说。
“我三弟怎么了?”见小翠说不上半句,唐婉茹急忙跑了出去。
客厅里,一个黢黑的年轻人正跪在地方。
这是以前那个皙白斯文的二弟么?唐婉茹正疑虑,眼神猎过她的双肩,禁不住大惊,左肩垂直而下的只有一只空荡荡的衣袖。怪不得二娘在抽咽老爹在盛怒。
“锦志!”相比两年前那个皙白皮肤的唐锦志,他的皮肤变得黝黑粗糟,目光却一如既往的坚定,不,深遂与锐利中更显炯炯有神。任彩玲激动地抱住他。
“大娘!”
“锦志!”感觉有些异样,她斜视他的右肩,眼睛湿润了:“你的手……”
唐锦志瞄了一眼空空的右肩,淡定回道“被敌机炸的。”
“这……”任彩玲顿时说不出话来,泪水喷湧而出,轻轻挽住他,站了起来。
“爹对不起!是孩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任彩玲看看丈夫的背影,她知道此时的他心里也不好受。
“老爷!”她轻缓地喊道。
“起来吧!”
得到谅解的唐锦志在大娘与姐姐的搀扶下站了起耒。
“儿子,你以后可怎么办呀?”一旁啼哭的柳月婵坐到了唐锦志身边。
“不就失去了右肩吗,有什么好可怕的,只要不停止思考,人生就会变得有意义。”唐锦志的话如刀般割在唐家人身上。
“不孝之子!”满目沧夷的唐承远转身离开客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