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阿红的同学？”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林子晨身后传来。
林子晨转过身，看到一位老奶奶，猜想应该是叶红的奶奶，“奶奶你好，我是叶红的同学，我叫林子晨，是云和庄的。”
“哦，听阿红说你很会读书。”叶红奶奶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咦？林子晨有点赧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读书还能用会不会来形容的吗？林子晨还是第一次听到。
“你打算上大学吗？”叶奶奶也没一味地纠结前面的问题，接着问。。
林子晨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你会做饭吗？”
林子晨迟疑了一会儿，摇摇头。前世这个时候的她确实不会做饭。
“女孩子必须会做饭，书读的再多，不会做饭那也是白搭。”叶奶奶的语气突然变得有点严厉。
林子晨尴尬地蹲在水井旁，搓洗着手上的衣服，掩饰自己的尴尬。这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也无法接，老一辈的人思想里总有一些无法动摇的想法，林子晨无法反驳。
“阿奶，你又在乱说什么了？子晨，你别介意，我阿奶就是这样的，我天天听她念叨这个，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老茧了。”洗完澡的叶红拿着自己的衣服出来，看到叶奶奶在林子晨面前念叨，忙制止。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这些小孩子现在不听，再长大一点就有的你们后悔的时候。”说完，叶奶奶佝偻着腰回了屋里。
“子晨，没吓到你吧？”叶红在林子晨身旁蹲下来，不好意思地询问。
林子晨摇摇头，说：“没事，你阿奶也就说了这么几句，你就出来了。”
“真的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我阿奶突然会出来的，平时她都是呆在自己房间里的。”第一天带同学回家就发生这样的事，叶红心里很过意不去。
“你真的不用介意，我真的没事，就是你阿奶问的问题太奇怪了，我一下子缓不过神来。”林子晨安慰叶红，让叶红放宽心。
林子晨再三表示没事，叶红才松了一口气。林子晨跟着叶红在家里简单地吃了晚饭，两人便一起回学校。
路上，叶红的情绪有点低落。
“叶红，你还在生你阿奶的气？”林子晨试探地问。
“不是，我只是好奇我阿奶为什么总喜欢在我耳边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但是我却没见过她跟我妹妹她们说过这样的话。”说起叶奶奶说过的话，叶红心里的滋味就不好受。
家里明明就不止她一个女孩子，为什么阿奶只对她一个人说那样的话？难道阿奶就那么不希望她上大学？
听叶红这么说，林子晨反而渐渐明白叶奶奶说那些话的心思了。
叶红是长女，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家里的经济来源不固定，现在还没实行九年义务教育政策，一个孩子读书的费用就要花去不少钱，这对于一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是一项很大的开支。
叶奶奶心疼儿子、儿媳挣钱不容易，便想着在叶红跟前说女孩子不应该读那么多的书，估计是想着让叶红初中毕业之后就出去工作挣钱帮忙养家。
“你也别想那么多，你阿奶也就是这么说说。估计是觉得现在读书的费用太贵了，你阿奶心疼钱呢。”林子晨浅显地给叶红解剖了一下叶奶奶的心思，希望叶红不再纠结叶奶奶说的那些话。
“哎，可惜现在是冬天，寒假也只能留在家里，如果是暑假的话就可以去打暑假工，自己挣钱交学费了。”叶红这么感慨。
“我们现在还小，一个人出去外面也不安全，还是不要去做暑假工比较好。”林子晨劝说叶红。现在很多黑心厂家趁着暑期骗取农村学生去当廉价劳动力，结工资的时候都会以各种理由扣押一部分工资。
“到时再说吧，到暑假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叶红摆摆手，显然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两人回到学校，林子晨回宿舍晾晒衣服，叶红则先教室。
“叶红，你们来了。咦？子晨呢？”徐瑶看到叶红来了，语气欢快地问。
“子晨回宿舍晾衣服去了。”叶红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思绪还沉浸在自家阿奶说的那些话当中。
徐瑶没察觉到叶红的反常，自顾自地说着自己跟黄洁燕回家的事，“叶红，你不知道洁燕的阿奶多好了，一看到我就拉着我的手拉家常，对我可亲热了···”
黄洁燕也是一脸笑意地听着徐瑶说话，但是不一会儿她就发现叶红今天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了，忙拉拉徐瑶的衣袖，让徐瑶不要再说了。
徐瑶不明所以，黄洁燕眼神瞄了瞄身边的叶红，无声地说：“叶红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徐瑶偷偷看了叶红几眼，也察觉到了。给黄洁燕递了个眼神，两人往课室外走去。
“淑珍，出来一下。”经过第一组的时候，徐瑶悄悄地向梁淑珍招了招手。
梁淑珍也悄悄地走出了课室，“怎么了？”
黄洁燕指了指课室内的叶红，低声说：“叶红好像有点不开心。”
“叶红不开心？发生什么事了吗？”梁淑珍紧锁眉头。
“不知道。”黄洁燕和徐瑶纷纷摇头。
“子晨呢？子晨不是去叶红家了吗？说不定知道原因。”梁淑珍的话提醒了另外两人。
“子晨回宿舍去了，过一会儿才来课室。”徐瑶说。
“那先等等吧。”
“嗯。”
三人在课室外等林子晨。
从宿舍下来，到了课室门外的林子晨看到徐瑶几人在门外，忙上前问：“你们三个在外面呆着干嘛？不冷吗？”
“你先别管我们冷不冷，你快说说在叶红家发生了什么，叶红怎么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徐瑶把林子晨拉到一边，焦急地问。
林子晨在门外看了看课室里面的叶红，说：“没发生什么事，叶红不开心时因为被她阿奶说了几句，叶红心里不好受。你们进去也不要再问这事，你们越问，叶红心里越不好受。”
“知道了。可是，叶红阿奶说了什么让叶红这么难过？”梁淑珍很好奇。
黄洁燕觉得梁淑珍问的问题太不适合，忙拉拉她的衣袖，说：“这是叶红的家事，我们就没必要过问了。”
梁淑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再问。
“都回课室吧，快上课了。”林子晨提醒。
四人回了课室，而叶红独自沉思了一节课后，重新恢复了精力，估计是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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