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病床上,伊思静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由于伊思静一直不说话也无法联系她家里人,经理一是感觉陈升的死跟他是有关系的,而是觉得找外人来伺候她不放心,索性自己当起了护工。这几天因为李问的到来伊思静情绪缓和了很多,仿佛找到了这个世上唯一可以倾诉的亲人。也许你的父母可以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但你的快乐绝对是你的朋友给你的,跟你在一起最多的是朋友,最了解你的人也是朋友。
当张侦探来到病房看到伊思静时不知是为了什么竟然惋惜的叹息了一声,美人卧床,英雄垂泪,怎不惹人怜爱?不过这个张侦探可算不上英雄,至少伊思静不这么认为。李问看到伊思静见到张侦探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就把头扭向一边,李问向张侦探歉意的笑了一下,把经理带出了门。
此时门口出现的一幕也令过路人侧目,看着过去的护士忍不住想要笑的表情,张侦探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庸俗,肤浅,这辈子也就是一个小护士,干不了什么大事。”
经理倒是没觉得什么,年过半百,什么人都见过,已经不是那种会把喜怒呈现在脸上的人了。经理知道这个人名声很大,也确实有两下子。不过自从此人中途不干了被人差点打成残废之后倒是生意惨淡过得并不好,要不然受此辱早就拂袖而去了。经理伸出手说道:“久仰张侦探大名,一直没有机会把酒言欢实在是遗憾。”
张侦探此时面色才好一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恭维的客套话了,虽然不是发自内心的但张侦探显然很受用。不慌不忙的伸出手来,慢条斯理的说:“本来张某是不愿意管这件事的,但听这位小哥说的那么凄惨就百忙之中插手这个案子了。”张侦探一边说着用手指了一下被他成为小哥的人。
李问显然对这种江湖客套话弄得很不舒服,跟没弄明白所谓的小哥是什么意思,这个侦探少说也有三十四五了吧,叫自己哥显然不太好。李问不耐烦的晃了晃头,向经理说道:“经理,我们还是跟张侦探说一下案情吧。”
经理闻言露出了一种见惯江湖风浪的笑容,李问还是谈年轻了,凡事没有耐心沉不住气。要知道这种年轻人看不惯的客套话可是有着的作用的,有时好甚至会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很多人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别人了,为什么自己总是被别人所不容,为什么别人老是针对自己,只里面学问可大着呢。小小的客套里面大有玄机。
张侦探和经理互视一眼相互笑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一副晚辈在前辈面前无礼,前辈宽宏大量的不予计较的样子。看的李问心里一愣一愣的,心想这两人怎么了,一见钟情了?
经理和张侦探找了一个人少的偏僻角落里慢慢的商议这件事情,李问由于已经和经理商议过了就没有再参与进去,一个人进了病房。
伊思静看到李问凄然的笑了一下,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了。其实真没必要抱怨自己曾经相处甚欢几乎无话不谈的朋友毕业之后越来越疏远,这是必然趋势。一般情况下朋友的前提都是有着共同的爱好这样才会有相同的话题聊天,不然真的会有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情况产生。也就是说相互之间能有话说才是成为朋友的前提,那么不在身边是不可能有话说的。但是李问和伊思静这种现象除外,爱情这东西时至今日仍然没有人能给它下一个准确的定义,它几乎存在一切可能发生的现象。爱情可能是为了概括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才会衍生出来的一个名词,但无论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都是心甘情愿的,都是无怨无悔的。
李问看到伊思静悲伤地情绪再次出现在心里,但是又被他强压了下去。依然是那一丝强挤出来的比哭似乎还难看的笑容对着病床上看着他的伊思静笑了笑,坐在了床边。无论是谁都是无法承受的悲伤,但无论是谁都不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出悲伤。感情是一件很复杂的东西,任谁也无法理解透彻。但我们依然会这样做。
李问轻声的问道:“好点了吗?”
伊思静无声地点了点头,虚弱地说:“你们在做什么?刚才那人是谁?”
李问早已想到伊思静总会问这个问题的,于是把早已编好的台词说给伊思静听:“那个小矮个是保险公司的人,我们现在正在处理公司和陈升的保险问题。”
理由正当,伊思静也没再问什么。李问感觉现在不是讨论以后事情的时候就轻轻地对伊思静说:“小静,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他们怎么谈的。”
走出病房李问仰头闭上了眼睛,早已喷薄欲出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一个再好的朋友,四年的感情,就这样永远的成为了回忆。耳边似乎有人的沉重的呼吸声,李问睁开眼睛看到经理也是眼眶红红的站在他的旁边,老泪纵横。
“张侦探想和伊思静谈谈。”经理擦干净眼泪对李问说到。
李问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平静的说:“现在不行,再等两天。”
经理也考虑到了伊思静的情况也同意等两天,再加上公司很忙,经理想请个护工来伺候伊思静,正在踌躇着该怎么说。“经理这两天也太辛苦了,公司也离不开人,就先回去吧。这里我先看着,正好我们也可以好好谈谈。”
经理歉意的笑了笑,说:“公司也确实押了很多事,我就先回去处理下,等一抽出身我就来看你们。”
李问认真的充满感激地说:“经理为员工做到这种程度可以说是大恩大德,等小静好了我一定带她登门拜谢。”
经理无所谓的笑了笑,挥挥手走了。
李问看着经理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咬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得上司如斯,夫复何求!
李问本来不想再伊思静生病的时候让她在回忆以前的事情,可伊思静却在李问转身离开病房时叫住了李问:“能陪我说会话吗?”
直到此时李问才想到,也许这个时候伊思静最应该把憋在心里压抑很久的话都说出来,这样对她身体康复有好处。话憋久了,容易憋出内伤。
伊思静面色苍白的凄然一笑,美人卧床,人见犹怜。“我们要结婚了,他向我求婚了。”伊思静面带微笑的说道,仿佛在诉说一件美好的事情。
李问不用想也知道伊思静口中的他是谁,心里不由得一阵触动。如果陈升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他一定会气的把电话挂掉,或者狠狠的骂陈升几句。可现在他多想陈升一脸欠揍的模样手舞足蹈的告诉他自己要结婚了,新娘你认识,然后静静的等着李问的脸色变青变绿或者变蓝。无论变成什么样都行,可陈升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了。李问苦笑一声,说道:“是吗?这小子倒是能干的出来。你答应他的时候他是不是开心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想当初他因为和你说了一句话就高兴的跟范进中举一样疯疯癫癫的。”
伊思静笑了,笑得泪花从眼睛里蹦出来了。李问没有拦着,没有说任何话。他知道哭并不意味着痛苦,此时伊思静的哭实在发泄痛苦。
伊思静哭完用手胡乱擦了一下脸,接着说道:“你那天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伊思静是知道的,原因陈升已经在李问回家的时候告诉她了。但伊思静仿佛有意在难为他似的问他。
李问当然知道伊思静说的那天是哪天,只是简单地苦笑了一下,说:“我说我特别喜欢喝那瓶酒你信吗?”
伊思静摇了摇头。
李问依然无所谓的笑了笑,看着伊思静静静地看着她的目光李问脸不禁红了起来,就结结巴巴的说:“我,其实我,我……”男人这个时候是在想理由了。
伊思静看着她目光一直没变,淡淡的说道:“他走了,我很想他。”
李问此时真不知道怎么接了,这句话本来就是所有人共同出现的问题。我们每个人都很想他,不然就不会每天以泪洗面了。李问只好附和着说:“我也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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