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问我为何不怕死吗?”伊娴重复一句,答道:“心已死,何来怕?若是你能让我死在这里,我孑然一身,求之不得。而你真有那样的能力么。”
虞瑶继续笑道:“心已死,谁说不能活了?你心有他人,又身不由己。这就是死吗,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人死了有什么用,你以为死了就能逃避一切吗?”
伊娴从水袖中抽出长剑,指着她:“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拿剑说话。”
落玥宸眉头皱得更深了:“姐。我来吧?”
不想她确是笑笑:“我行的,拿剑来。”空气中飞来一把冰蓝色的长剑,与眼前的碧剑比起来毫不逊色,她再看着对面的持剑人说,“我赢了,你配合我。我输了,任凭如何。论剑术,不讲究使用功力,生死不怨。规矩你是知道的。”
她是处于优势的,毕竟找到了敌人的弱点,只需一些时间便能击败对手。可是也能说她是处于弱势的,毕竟她功力尽失,无法使用轻功,只能完全靠身手敏捷。她对剑术不是特别深究,只是一种练功的爱好。而她们家族中,要么学得精通,要么不学。
两人没有顾及环境并不是很开阔。伊娴执起碧剑,率先攻击。安妤淑退到一旁,知道自己插不进去。虞瑶冷剑出鞘,压迫感使气氛变得肃静。
只听得见剑与剑的碰撞声,碧剑蓝剑碰在一起,不分高下。虞瑶快速融入了状态,剑影如花,直向伊娴。另一个身影也毫不示弱,挡下她的剑招。
如此下去只会让她处于劣势,她改变战术,一边出剑一边说:“这么好的剑法也是为他所练吧。你们真是可怜,明明有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挚爱,却要对着一个并无感情的人惺惺作态。你进了秦府,怕是他又要找别家的姑娘了。”
碧剑一顿,尽出杀招:“与你何干!”
虞瑶应接她的招数有着勉强:“与我何干?嘴在我身上,我想说便说。你以为他会傻子似的等你么,未免太天真了。说不定他对你的情,一直是假的,你在府中,管不到,看不见,你哪里来的自信他爱你呢?”
“闭嘴。我何时说过我信他了。”
她低笑一声:“连你都不信任他。你不觉得你们的爱情很可笑么?自作多情。”
伊娴忽然打出一掌,功力尽出,虞瑶退后几步,不能硬接。正想着如何应对,空气似乎划了一下,一股力道生生的把伊娴的掌风打回去。是落玥宸。
虞瑶见势立刻走了上去,用剑抵住她的喉咙:“在你说不信任他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你不仅是输了剑法,更是输了爱情。给你两条路,一:配合我行动,出去后,我保你平安,你可以隐姓埋名,与他在一起。二: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你的死活,我不顾。”
隐姓埋名?伊娴无神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却有些轻蔑的说:“我怎么知道你说到做到,再者,隐姓埋名又有什么用?”
“比死有用。死了就是永远没有机会了。何必不去争取呢。我想,你定是保护好了自己的完壁之身。如果再待在府中,那可不好说。”虞瑶执剑的手一丝不动。
她依旧淡淡的说:“若我执意不帮你。”似乎毫不把生死放在眼里。
虞瑶语气强硬的说:“那也不足为忧。你帮与不帮,你通报他人与否。我都能完成我的任务。你若不信,尽管试试。到时候,死是轻,若再连累了别人……我还是希望你能明智一点。其中的利弊已经很清楚了。”
若是连累了他人。她的意思是说她有足够的能力把自己心爱的人拖下水。伊娴定定的看着她,忽然笑了:“这样的魄气可真是不像普通人。你,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吧。”
话音一落,屋内的人都怔了怔。
她接话:“是又如何。现在你是打算帮我了对么。我要你做的没什么,两日后,在秦枫不在府中的时候,跟安妤淑发生争执。尽可能把事情闹大。拖住尤碧落。事后能出来便出来,不能出来,护好自己无恙。第三日之前我必定会叫人送你们出去。”说着,她把剑抽回。眼角不经意瞟到了这把冰蓝的寒剑,不由得一怔。她本无时间放在观察剑上,看了两眼后便收了起来。
这把剑,她万分熟悉。这是从小陪伴着她们的剑。从小陪着她们练功的剑,陪伴了她们整个童年的剑。一把剑,勾起的回忆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