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中山大陆历史上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第十五个世纪的动荡年代。在中山大陆的历史上,自古便流传着得双剑者得天下的传说。凤凰双剑,一雌一雄,据说是中山大陆形成以来由守护当时中山大陆上唯一的一个国家中山国的上古神兽凤凰的一对宝剑。凤凰双鸟以气成形,吐金丹烈火为融,才修成此具有凤凰自身灵气的雌雄双剑。而后来世人却只知此二剑,凤凰却不知何故无踪。便即使是知道有此雌雄双剑存世,亦不知道这双剑身处何处。故而,自中山国最后一代国王也无故失踪后,中山大陆便一直处于分崩离析中。
这一年,便是中山大陆1500年形成之际。这一年,中山大陆便只有四个王国:东瑜王国,西昇王国,南明王国,北津王国。
这一年,世人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消息,说是雌雄剑有剑气闪动,就在西昇国内。
这一年,一直是互不干扰各自为政的四个国家中的南明王国突然发兵攻打西昇,西昇被打得措手不及,王城被灭。西昇皇被俘获,同年年底又被斩杀。后宫一干嫔妃,朝中一干西昇忠臣俘的俘杀的杀,就连忠诚之后也未能幸免。
这一年,西昇被灭时西昇皇宫大火四起,皇帝皇后终未能幸免被俘,所有皇子皇女也受无妄之灾。然而皇帝所宠的季妃季琉云和皇后才诞下的皇女西铃儿的生死却是个迷,因为后来南明王派人在清理的时候,并未发现季妃和皇女的尸体。有人说是已经被大火烧成灰了,却也有人说是季妃带着皇女逃走了。而与此同时,西昇丞相之女白舒因为在事变之时不在京中,也便成了西昇此次无妄之灾中唯一被确认的在逃犯。
这一年,南明皇帝为了彰显自己灭掉西昇王国的丰功伟绩,特意废弃以前一直沿用的中山的历史纪年法,改为南明元年。自称南明始皇。
这一年,其他三国也开始强兵健马,准备开始明争暗斗。各国政局间暗潮流动,民间百姓关于雌雄双剑的各种传闻更是版本甚多。不过最多的还是得雌雄剑者得天下的传闻。
。。。。。。
不管这一年如何,总之,这一年变化了:久未有所动静的雌雄双剑突然闪现剑气了。一直不相干的西昇王国被南明王国灭了。
不知不觉间,已是十五年之后。
南明十五年,即南明国灭掉西昇的第十五个年头。
已是夜深人静之时,南明皇书房却是灯火一片。
“皇上,还有半月便是雪玲公主十五岁生辰,如今宫中事物一切均已准备妥当。”一个声音尖细半躬着腰的太监道。
“嗯。”南明皇仔细地看着案几上的奏折,高耸的眉下藏着似能洞悉一切的炯目。
他似乎在回答旁边一直躬着腰的太监的话,却又未见他再有任何话语。
李德全等了一会,以为南明皇没什么需要交代的,便回复南明皇到:
“皇上,您要是没事,奴才就先下去了。”
“前些日子听闻云妃偶感风寒,朕近日也一直忙于西北战事,于云妃略有忽视。你可知云妃近日怎样?”
“回皇上,云妃娘娘前些日子却是稍染风寒,初时倒不见有甚,娘娘也不甚在意。可两日后却见娘娘咳嗽不断。请李太医过来瞧了,说是偶感风寒,再加之忧虑操劳成疾,却并不严重,只需服几帖治疗伤寒之药,宽心休息几日便可。奴才今个儿路过奇云殿看见娘娘吩咐娘娘的大婢女明珠让长公主明日过来陪陪娘娘聊天。云妃娘娘与长公主感情最笃,许是娘娘明日见了长公主,心里一高兴病便好了。”
听到此处,南明皇一直埋着的头稍抬了抬。略一思忖,突然开口问道:
“几时了?”
“回皇上,戌时刚过,现在约莫是亥时了。”
“亥时?”南明皇抬起头,往窗外环视。只见此时窗外漆黑一片,四周一片悄然。除了偶尔的虫鸣及夜莺的啼叫,便只剩下昏黄的房间里偶尔传来灯花哔啵的声音。
“云妃现下可是睡着了?”
李德全听了南明皇的问话,脸上促狭的偷笑一闪而过。想到云妃近日寝宫内的灯光晚间似乎都息得较早,稀疏的眉不自觉拧了拧。却只见他更伏低了身子答到:
“云妃娘娘近日许是因身子不适,最近晚间都息得早。想来此时许是睡着了。”
“睡着了?”南明皇重复着,脸上稍显不满。
“要不奴才派人去趟奇云殿,便说皇上今晚在奇云殿歇息了?”作为南明皇自小来一直的心腹太监,李德全自是知道此刻南明皇的心思,因此便开口问道。
“罢了,今日便不去了。朕还有些奏折需要批阅,时间很晚了,你也先下去歇息吧,不需要在此伺候朕了。”说完,也没管李德全,南明皇便又低头批阅奏折去了。
“嗻。”李德全慢慢躬腰退出了房间,虽然皇帝吩咐可以不用伺候了,但作为下属,皇帝自己未休息,下属便不敢休息。因此李德全得了令,却并为走远,只是守在殿外,以防皇帝突然又有什么吩咐。
慕容舒是南明皇同父异母的姐姐。南明只是初建南明国时的朝代名,却并不是历朝南明皇帝真正的姓氏。慕容舒作为与南明皇同姓的长姐,自是自南明皇登基后便被封之为长公主。
刚巧早食后,宫里便派人传人来说是云妃娘娘有请慕容舒略一细想,便派人回话说是自己换套衣服便立即过来。
不多久便见着重新梳扮出来的慕容舒蕾。只见上搭芙蓉绫罗袄,下身则是里面丝绸裤外罩玄色贴金缘群,头带金锦暖帽,看上去虽已年介不惑,然整个人却是似雪后寒梅风华更盛。
慕容舒一路跟着传话的丫鬟直至奇云殿。奇云殿外静悄悄的,似是十分冷清。丫鬟领着慕容舒到的时候,云妃的大丫鬟明珠正站在外厅给一个小丫鬟交代着一些事。见慕容舒过来了,吩咐了那个丫鬟下去后,便赶紧迎来出来。
“长公主,您可来了,我们娘娘可是等着您好久了。”明珠俏丽的脸上露着一缕狡黠,说话间只见明珠已经来至了慕容舒的跟前。
对于明珠如此快的速度,慕容舒倒是有般见怪不怪。谁人可曾想一直似弱柳扶风的云妃手底下的人却个个是有武功的,个中更有难得的高手。慕容舒幸好是知道云妃的,否则哪天着了云妃的道,也未尝不有。
“明珠姑娘近来倒是越发的伶俐了。”慕容舒笑笑。
“长公主您最近也越发神采奕奕了呢!”
“呵呵。”慕容舒轻笑了一声,眼角微微有些眯起。
“长公主,您请吧。”到了奇云殿内殿门口之时,明珠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知晓主子和长公主有话,便不再往里走。
慕容舒便大步走了进去。明珠便随手替慕容舒蕾关了房门。
屋内除了云妃并没有一个丫鬟,此时云妃还趟在暖椅里,见慕容舒过来了却也依旧没坐起来的意思,只转过头来朝慕容舒道:
“长公主可是过来了,若非本宫派人去请,恐怕长公主倒早就忘记这宫里头不得宠的妹妹了。”
“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娘娘一朝喜得雨露,得享皇恩,便是荣华不尽,岂是我等民女可以仰视?只是云妃娘娘莫要只思眼前甘甜,却忘了您以前的身份。若如此,主子在泉下必是死不瞑目!””慕容舒轻瞟了一眼云妃,只见她身着轻衣锦缎,八月的天气虽不太冷,却也有些凉,这打扮未免太过清凉了些。慕容舒却也未多语,仍旧是没要伏礼的意思。
“姐姐这是哪里话?若非姐姐抬举,琉云便没了今日。琉云一直谨记皇上和姐姐的恩德,若非主子罹难,琉云断不会来这逆贼跟前以身伺贼。琉云如今只盼大仇得报。让皇上泉下有知,死也瞑目!”
琉云是云妃的名字,只因在宫里头下人叫娘娘惯了,云妃便也成了琉云的名字。只是当着慕容舒的面时,琉云才会放下身份,以自己本名自称。刚才一番话本是试探慕容舒,这会见慕容舒倒无异心,心里顿时便轻松了。起身换了一副笑脸,很是熟稔地便拉起慕容舒的手道。却在说到“皇上和姐姐的恩惠”时,脸上突然换了一种异常愤恨的表情。这种表情让慕容舒很是满意。
点点头,慕容舒又换成了一脸严肃的表情:
“最近北边的战局一直僵持着。北津那边也让人不省心。眼看着就要打到居庸关了,居然被一个南宫清打得停步不前。照这样子下去,我们大仇倒不知何时才得报!”
“姐姐莫要急,即使不假借外人之手,若能使南明皇室内乱,至时我们趁机杀了南明狗皇便是。”云妃说着,适才尚一笑生情的眼里便露了狠光,那眸光似透过了眼前,依稀看到了自己心愿达成的场景,却在转眼又慢慢恢复成了一副笑意盈盈的神情。
“这事我们得从长计议。妹妹你且好好在宫里头安着,待时机成熟了我们再动手。近日东瑜那边我已开始着手布置,因那头事务繁忙,故而前些天一直没过来。况且我若无故常来,必引南明皇生疑,彼时暴露你我身份可不好了。妹妹你也得小心着自己的言行,这南明皇可是很狡诈的。”慕容舒神情严肃地对云妃道。
“姐姐放心,琉云自有分寸。。。。。。”云妃正还想说着什么的时候,却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娘娘,皇上过来了。”是明珠的声音。
“知道了。”得到回复,明珠自是不用云妃多说什么,便带领着外厅三四个丫鬟准备接驾去了。
“姐姐,皇上来了。您看。。。。。。。”自上次南明皇来这奇云殿已是近两个月之久了。对于皇帝的突然到来,云妃稍拧了下眉。
“没事,准备接驾吧!”慕容舒蕾略一皱眉。便释然开口到。
云妃稍稍整理了自己的衣物,便和慕容舒走至外殿。
“皇上万岁!”“皇兄吉祥!”云妃以一个标准的跪拜的姿势跪倒在地。
“平身吧!”毕竟是长姐,在慕容舒还只是稍弯了腰,便被南明皇双手托起,慕容舒也不再做作,借着南明皇的手便起了身。
“你也起来吧!”南明皇转头对云妃道。
“谢皇上(兄)。”两人齐声道。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看臣妾了呢?”云妃水盈盈的目光似怒非怒,很是风情地瞄了一眼南明皇。
“怎么?这是怪朕最近冷落了爱妃了?朕听闻爱妃前些日子偶感风寒,今日便特意过来看看!爱妃今日身体可好些了?”对上云妃欲语还休的眸,南明皇微笑地拉着云妃的手,一边说话一边往旁边的南官帽椅上坐去。
“好多了!”看着南明皇拉着自己手的动作,云妃脸上一直是笑意盈盈的样子。却又因着慕容舒在旁边,云妃只能羞涩地提醒道:
“皇上,长公主在呢!”
“哈哈!朕的云儿害羞了!”听着云妃的话,南明皇失声大笑了起来。却也知晓今日来此的目的,便也不再调笑云妃,而是指着旁边的一个位置,示意云妃坐下。然后又示意慕容舒蕾找个地方坐下,这才慢慢转过头来,一脸和气的笑容对慕容舒蕾道:
“皇姐可是好久没来这皇宫了,进了皇宫倒不先来看看皇弟身子好坏,反倒是来云妃这了,莫不是皇姐觉着云妃比朕还亲切?”看似责备的话语可让屋子内的几人却听出了打趣的味道。
慕容舒随意找了一个下方的位置,刚坐下便开口说笑道:“皇兄说笑了。想皇兄每每日理万机的,皇姐自是不便打扰。云妃是您的爱妾,皇兄身子好坏,云妃这自是知道。皇姐又与云妃相熟,从云妃这自是能知道皇兄近况如何了。况且皇兄的身子,哪能轮得到皇姐来担忧啊,自有后宫皇后云妃等众妃子担着。”
慕容舒笑着慢慢说来,说到后头倒掩不住用手帕遮着脸上的笑意来。
“咳咳。。。”听着慕容舒的话,南明皇假意咳嗽了两声,便换成了一副正经的样,跟慕容舒说到:
“皇姐今日来到正巧。朕也正打算与皇姐有要事相商。雪玲公主十五岁生辰便要到了,十五岁到正是嫁人的好年纪。”
南明皇不紧不慢地说着,这让慕容舒心中有丝不解。雪玲公主?按理说雪玲公主是皇后的长女,皇帝的掌上明珠。生辰也好,婚嫁也好,自是轮不到她这个已经出嫁的长公主来做决定。皇帝何故突然找她商量呢!
疑惑归疑惑,慕容舒还是按着皇帝的意思应付道:
“时间可是眨眼便过去了,眼瞅着以前那么小的娃娃,现在马上就到出嫁的年纪了。”这话里有一丝感慨。是呀,十五年,一眨眼可就过去了呢。
“时间是过得好快呢!十五年前,朕记得当年南宫在的时候,朕与南宫、西。。。朕与南宫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是后来。。。。。。哎,现在朕都老了。”
“哎,皇兄莫要说老。您现在可不是硬朗着。要真说老,皇姐倒要怀疑自己是否也老了。”慕容舒听到南宫的时候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愤恨,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也没继续南宫的话题。
“呵呵,不说了。”只当是说笑,南明皇并未在意。似是在思忖回忆般,南明皇对慕容舒道:
“我记得南宫将军好像是巳蛇年的吧?”
“皇兄记性可真好!正是巳蛇年!”慕容舒会心一笑,原来是为此啊!
“雪玲是未羊年的,正巧小个两岁。北疆一直使朕不得安心,倒也苦了他一直为朕操劳着。近日北疆传来捷报,说南宫将军大破北津军,北津军损失惨重。经此一役,北津军近期内应是不敢再犯。趁这缓和之际,又逢雪玲生辰,郑打算召他回来,不知皇姐意下何如呢?”说到此处,南明皇育半眯着眼笑看着慕容舒蕾。
听到皇上如此这般说,以皇帝说一不二的性子,慕容舒知道此事已是不容再议。只笑着朝南明皇道:
“托皇兄的福,若能取得雪玲为妻,那是清夜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至于皇兄召清夜回京这朝廷上的事皇姐不懂,自是看皇兄决定了。”
“如此甚好啊!”长嘘一口气,南明皇似是真心笑道。
于是,南明皇、长公主慕容舒、云妃又聊了一会家常。转眼间便是到了响午,因想着云妃近日身子不适,便也不便招慕容舒在宫吃食。慕容舒也自知不便久留,于是略表歉意地朝南明皇道:
“皇姐家中尚有些事物需处理,不便在宫中久留。还请皇兄和云妃莫怪。”
南明皇知个中因由,也不多问,只虚扶了慕容舒一把到:
“既如此,朕也不便强留皇姐。往后皇姐得空常来宫中陪陪云妃便是。”
“多谢皇兄!”慕容舒也不虚礼了,跟南明皇和云妃告别后便跟着领路的丫鬟朝自家府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