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还在散开,而这艳情更是浓烈,云梦泽上的风光愈渐迷离。
墨亦儒其实颇为无奈,他此前将两种气脉融合出来对付那只触手,就已是使了全力,而这只瘦鬼的修为明显在两人联手之上,其唯一的缺点恐怕就是体型略大,速度较慢。
“啊!”他大吼一声,杜空空居然冲着他的侧脸横咬过去,还咬得极深,他就是提前易容了一层防护性的皮色,可还是吃痛不及,而后者居然用嘴巴掀翻了它。
墨亦儒见到这瘦鬼还没到全力施为,心知不妙,因为此鬼若是还存了一分力气去感知地理变化,就会很快发现了隐藏在紫雾中的奇诡湖泊,那他和杜空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而这些,却是杜空空咬着唇告诉他的,显然,她来此之前是做好了冒险准备的,怎么办?墨亦儒一不做二不休,对着杜空空的嘴唇直接吻了过去,只能不断刺激这瘦鬼了。
杜空空的唇瓣妖艳的如同花朵,他像是一只飞蝶款款落在上头,刚开始还只是轻轻吸吮,到后面热烫得像是要将魂魄都鼓荡出来,随着前者身形不断追击下去的手,加深了热吻的深度!
仿佛是被闪电劈了,杜空空虽然知道这是情不得已,可却没来得及抗拒,她,突然只想卖力享受这一切,尽管墨亦儒还将是她的仇敌——总之,她越发恨他了!
舌尖的轻缠,还没继续变深,墨亦儒已是将全身气脉都包裹在身侧,一个平躺下坠波的躲闪,两人已是重重地砸在了湿漉漉的土坑上,而那只瘦鬼没料到对方回收势,朝着那奇诡湖泊直接扑跌了进去。
砰的一声,四溅起一些水花后,便再没有余响。
细风香草,被绿色铺垫起来的土坑,墨亦儒留下来用来防护的最后气脉,使得两人承受的撞击,并没有石头那样的冷硬,他整个人正压在杜空空柔软的身子上。
在如此湿气氤氲的环境里,远近无人,又是郎才女貌,还有着火燃的兴致,香艳而旖旎的春色眼见就要展开,这个墨门巨子脱下了外围的衣服。
“该拒绝么?可我已经被吻过了,这样不是很吃亏么?”杜空空的心神乱成一片,她只是闭着眼胡想着,不知该如何决断的她,决定再拖五秒来给自己思考。
却在陡然之间,她双手半吊在墨亦儒的脖颈上,竟将种种顾虑化成了咬唇的低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她仿佛是找到了可以报复那个负心男子的对象,而这无形中成了越发有力的支点,女人,恨的出发点,岂非很容易走成爱的归宿?
悬空的短暂停里,其实带有三种假设。
假如墨亦儒是表里如一的老实人,他便会回答:“我很喜欢你,但你刚才之事稍稍减少了你的可爱。”
假如墨亦儒是个见风使舵的伶俐鬼,那他或许会学着关想的口吻反问说:“你喜不喜欢我?”
假如墨亦儒不是上述的两种,而他又恰巧走马观花地邂逅了许多的情场故事,便干脆什么都不说,抱了杜空空继续炽热而浓长地深吻下去。
无声胜有声,常是最妙的解决方式,杜空空还在捉摸的情绪,便已是一种很好的诠释,女子一旦被男人得到了**,精神上的防线就会大失水准地降低,一降再降。
好比男人刚才无意间看到她的不是全部**,而是全部的内心,她所有的倾心就变得手到擒来了——当杜空空发现墨亦儒脱衣只是为了帮她遮掩身体,一下子就像是受伤的刺猬,腰间的双钩一下子就反刺过去!
离恨钩,杀的就是天下的薄情男子!
墨亦儒在披衣后,就回转过身子,想琢磨着说些赔罪的话,自然是没能料到杜空空的离恨钩袭陡然杀到,他凭借本身实力,重伤自然是不会,但轻伤已是免不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一条鞭子轻卷了过来,灵活得就像是一条蛇,勾住了离恨钩的边侧,落地生花地一个疾速甩带,很快就解开了墨亦儒的困境。
杜空空穿了蔽体的衣服,脚尖一个轻旋,对着那持鞭赶到的敌人恶狠狠道:“是谁,躲在暗处见不了人!”
“墨公子,别来无恙啊,我听说你跑云梦泽这边来了,才刚赶到,就见有人要杀你,你到底是情债太多,还是仇敌太多呢?不过,眼下你必须跟我走!”
来人不是旁人,恰是纵横郡的萧鬼灵,她的浅笑,并不回暖而生香,倒像是从讥诮里头特意衬上去的,低薄中还别带着点冷峭,但此女的出场,从来都是那么惊艳,就算是颦眉也动人!
“不知萧姑娘所为何事?”
“你叫我鬼灵就好,倒也不是关于我的,但我知道对你而言,这绝对是个坏消息。”
杜空空见到墨亦儒和萧鬼灵聊得风生水起,心里想道:“我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个家伙呢,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反正这趟的任务已经完成,我进阶成为灵官的功德量都已经齐备,结合我手头已有的东西,杀你一个回马枪也就快了!”
一片踏影破空的声响之后,她的人已经如同燕子三抄水掠了出去!
“据我所知,白雪凌现在在楚原手中,你若是再不去解救的话,恐怕以楚家的手段,她很可能变成别人的灵侍。”萧鬼灵波浪卷的长发披肩,盈盈走到了墨亦儒近前,伸出了一只手像是要讨要什么似的。
“楚原?难道他也去过紫英山脉?你伸手却是要讨取消息费么?可惜我身上也并没有什么钱。”墨亦儒皱着眉头,如果是这样那就糟了。
“没有,是吴良报告的,之后,楚家就派了人手将白姑娘抓走了,我也是从楚原身上问到的讯息,哦,忘记说了,我这次要代表纵横郡参与郡斗会。”
“吴良真是卑鄙!听说墨门三大分支被灭后,所有的墨者都依附到了项阳殿的楚家,看来是真的了,对了,那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小丫头的下落,或者是与此相关的?”
萧鬼灵像是恍然大悟地记起了什么,墨亦儒正期待着,哪知道她把粉腮脸凑过来嗅了一阵,气呼呼道:“我挖撬出这么个重磅消息,已经是费了很大脑力的,所以,你也得帮我一件事,其实也是有关于你的一件事。”
墨亦儒满脸苦笑地摸着鼻尖道:“什么事?你不如直说吧?”
萧鬼灵道:“不知你知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原本被困守在兰阙皇城的三大墨门分支,已经不惜一切重出江湖,据说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
联想到此前在紫英山脉所碰到的那张奇特信纸,这一切倒也是如在预料,墨亦儒撇嘴道:“不知这与萧姑娘有何联系?”
“你还萧姑娘长,萧姑娘短的,分明就是不把我当成朋友看!说回正题,我想你也该知道,我师父所在的琼瑶殿,与这三大分支之间颇有恩怨,她老人家探听到这个消息,命我不惜一切查证此事。”萧鬼灵一番娇嗔之后,反而是略显惆怅道。
“鬼灵,既然你师父与墨门有仇,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和我保持长久往来的好,而我,自然也不会为此把同门出卖给仇家,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墨门巨子。”
墨亦儒稍微停身,身形就要如秋鸿飞远,萧鬼灵一把拦住道:“我师父恨得只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分支掌门,又不是你这个才新上任的巨子,你知道的,此物若是被他们得手,说不定我们琼瑶殿就要遭殃了。”
“所以,你认为利用我的墨者身份,是最容易介入调查的?那我很抱歉,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处理,只能先走一步了。”他说毕,对着萧鬼灵回以淡淡的微笑,人却往云梦泽更深处走去!
那不可一世的瘦鬼虽说是死了,可还有一拨被抓进去的年轻女子还没有营救出来,他此行深入便是冲着这事去的——对于萧鬼灵的情报,他并没有全部相信,毕竟后者连一点取证都没有。
“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萧鬼灵是非要将墨亦儒给说服不可的,此前的骗招既然不够讨巧,那就只能死缠烂打了,不然,她辛辛苦苦从诸子学苑到此,岂不是空跑了一趟。
墨亦儒没奈何,一个女子若是狠了心要跟你,你就是头上烫个戒疤,混入了法相端庄的寺庙中,她还是能化成捐钱的施主,乖乖让你现出原形,最重要的是,对方的武功并不比他低。
“你之前说是吴良打得报告,那我们或许很快就能见到这个告密者了。”
他清浅地呼一口气,却没料到,微雨在梧桐树上轻斟起了连片的秋声,轻愁时节,半晾着柠檬黄的瘦影,他又嗅到吴良的墨门化气,而这一次,出乎意料地近。
沿途又飞奔了一段距离,女子的啼哭声,似曾幽怨地响起在了耳畔,墨亦儒仿佛能想到盈盈粉泪的场景,只在突然间,他却觉得自己亏欠了杜空空一个道歉。
他留意到萧鬼灵的倩影与自己保持同步调,而她细长的睫毛与翠拥的发鬟,平白为她增了韵调,那张如花盛开的脸,似是装饰着“不卑不亢”的眉目。
而这个年轻的墨门巨子,却恨不能在把脸皮都给削掉,仿佛这样就能省掉表情的作用,如果可以,他情愿用“不闷不骚”来给自己添上一重悔意,他对杜空空的调戏实在有些过分。
辰羽箭利落地朝着眼前的一个洞口射去,墨亦儒更随着箭镞往前快速掠去,情心缘气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伴随着风的呼啸,他将堪堪躲过快箭的吴良一把拧转过来。
吴良本来正得意地对着被囚困在笼洞中的美女,垂涎着口水想象着自己为所欲为的场景,全身的激情都还没缓过来,躲过气箭已是运气,被墨亦儒身上的化气给围住,并提了起来,忙道:
“不就是要分几个妞吗,好说好说,用得了这么生死相见么?你说了算呗。”他自然不会想到眼前可以轻而易举将他杀死的人,陌生面具之下竟会是一张熟悉的脸。
墨亦儒对吴良嬉笑的样子简直深恶痛绝,但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锁定在后者衣服上的一只蝴蝶,那是他从杏花林出来后送给白雪凌的,白雪凌对这只粉蝶,向来都是爱护有加,就是连给旁人稍碰一下都不行。
他将化气释放出去,非攻贤气所带动的气桩,很快破除了里面用庞大石头围成的球笼,约有数十个女子哭嚷着朝他跪拜成一片,而萧鬼灵用宽慰的言语,很快就将这些被困了很多天的未婚女子放了出去,里面并没有柳忆娘和白雪凌两女。
“说吧,在我跳入火洞口,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和我一起的两人又在什么地方!!”
墨亦儒用森然的语调逼问着吴良,索性将那印有杜空空唇印和齿印的面具轻轻扔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