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臻十四年夏季,东祁与越国战事终于一爆而发,元臻下令大将军楚云擎与陆展出击越国,却没有令华琛前去,我知道元臻的意思,此战凶险,他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犯险。
只是苦了表姐,他最在乎的两个人同时出征,不免担忧难过,几日后就病了起来。
昭云轩。
“表姐,喝些粥吧,你都一天没吃饭了,就算吃不下也该吃一点。。。”我端着瓷碗劝慰她。
她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凝欢,你说如果当初我早点答应阿展,是不是我们现在会很幸福?”
我轻叹,感情之事又怎能由得旁人清楚,表姐对哥哥的情,非一朝一夕,即使如今已为他人妇,却始终忘不掉那个曾与他相识十几年的人。
“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但愿他们二人都能平安归来。”
“是啊~~~”纯安接过碗,小口喝着,只是感觉索然无味。
揽月宫。
“皇上驾到。。。”
燕昭媛猛地从床榻边起身,福身行礼。
“皇上圣安。”
皇上沙哑的嗓音,“这几日战事急促,朕这嗓子又不太好了,连咳疾也犯了,到底是年纪大了,念着你从前常做的梨汁,所以特意来了。”
燕昭媛掩嘴笑着,“皇上竟胡说,哪就年纪大了,那臣妾岂不人老珠黄了?皇上许久未来臣妾这,我这就准备梨汁和晚膳•;•;•;”
皇上嘴角上扬,鬓上的白发看得明显,不过两三年的时光,竟开始苍老起来。
“燕儿,这些年朕忽略了你。”皇上轻抚燕昭媛脸庞,深情的眼眸。
当年雄姿英发的元臻也不过是个渴望爱人的平凡男子。
燕昭媛缓神轻笑,“臣妾能入宫已是三生有幸,绝不奢求其他。”
“臣妾去准备了。”
“恩。”
揽月宫华丽,虽比不上凤仪宫的高贵奢华,但也算极其气派的宫殿,皇上打量着整间房间,整洁有序,一叠叠书摆放整齐,皇上一本本随意翻看,只见一封黄皮书信掉了出来,元臻屈身拾起,打眼一看,顿时双手发抖,眼神凌厉。
随即把那书信放进了袖口,若无其事的走到一边做好。
“皇上,臣妾做了清蒸鱼,还有红烧鲍鱼,和这水晶虾饺,还有好多素菜,皇上嗓子不好就多弄了些素菜养养。”燕昭媛欣喜说着。
皇上应声拿筷尝起,“合宫上下属你厨艺最好,这清蒸鱼多年来还是经典。”
燕昭媛抿嘴笑着,“皇上喜欢就好。这清蒸鱼是我家乡的特色,所以我打小就会。”
元臻沉思,阴着脸说着,“朕记得越国水产丰富,食物以鱼类、虾类为主,你喜欢吃这些是因为你是越国人吧。”
燕昭媛紧张的看着皇上,“臣妾是东祁人啊,臣妾父亲虽然早逝,但好歹是朝廷官员,皇上是见过的。”
元臻本就冷漠的面孔多了几分凌厉,他冷冷的将袖口的书信摔在桌上。
“那你说这是什么?”
燕昭媛顿时软了身子,颤抖的拿起书信,白字黑字还有地图无从抵赖。
父皇,
儿臣不负所托拿出东祁规模图,元臻已派人出征西津一带,望父皇一切顺利,儿臣平安,勿挂。
女儿,汐燕
下面的那张图就是清楚明了的东祁地形图。
“汐燕?你的真实身份是越国公主?”元臻冷笑。
燕昭媛轻轻点头,“皇上还是知道了。”
“今天若不是朕来,只怕此战还是东祁惨败,谁能想到算计朕的国家的是朕的妃子,还是个入宫十年之久的妃子。”元臻无奈的看着她,是恨还是不甘,却看不出来。
燕昭媛猛地跪在地上,惨淡的声音,“我是越国皇帝的养女,父亲是越国大将之女,父亲因战争丧命,皇帝见我年幼便收为义女,东祁强大,越国无力抗衡,只好选进细作安在东祁,关键时候相助,我自幼孤苦,受皇帝恩惠,便自己要求成为细作,来到东祁,一来就是十余年。”
元臻痛恨的眼神缓和不少,竟有些恻隐之心,“燕儿,你是朕的昭媛,你只要答应朕给越国假消息,你就永远是朕的昭媛,或者你想当皇后,都可以。。。”
燕昭媛听后憎恨的眼神看着他,那是血海深仇的恨意,“欧阳元臻,我的父亲就是你们东祁的士兵害死的,我与你不是夫妻,是仇人,一辈子都是。”
元臻一辈子狂傲,从不轻易低头,可他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憎恨。
“燕儿”他轻声唤她。
她厌恶的打断,“别这么叫我,我叫林汐燕,不是刘燕,更不是你的昭媛,你要杀便杀,我绝不求你。”
元臻也没有了温柔,回归了王者的霸气严肃。
他沉沉的嗓音,“其实你有很多机会杀朕,为什么不动手?”
燕昭媛苦笑,“你知道一个细作最不该做的事是什么吗?”
元臻不语,听她继续说。
“是爱上那个不该爱的人,我是人,十几年的感情,我做不到冷血,可你是我杀父仇人,我恨你,所以你每次临幸我时我都吃下麝香丸子,以绝后患。”她平淡说着,似乎讲着他人的故事。
元臻轻叹,“可朕容不了你,陈西,给朕好好彻查,还有没有其他人关联此事,然后快马传信,改变战局,出其不意,等战事胜利后,朕会亲自处决燕昭媛。”
“不用,我不要死在你手里。”说着,拔出一旁侍卫的剑,狠狠的插在自己胸口。
血,滚烫的涌出,林汐燕虚弱的倒在元臻怀中。
“燕儿。。不要。。”元臻含着泪喊着。
汐燕弱弱的拽住元臻衣角,“元臻,答应我,不要杀越国皇帝,我。。。求。。。你。”
“好,朕答应你。”
汐燕勉强笑了一下,合上了双眼。
元臻眼泪还是掉落下来,一代帝王,从不示弱于人,败在了几个女人手里,这一生,有蕴容,有屏幽,有妙菱,有安澈,现在又多了个汐燕。
东祁实力雄厚,没了汐燕的帮助,东祁顺利打败了越国,东祁与越国签订协约,越国再也没有可能向东祁抗衡。
楚云擎在战场就身子不好,回来后开始重病,多年征战沙场的人多半都有重病,纯安一直尽心照料着,心疼不已。
依皇上的约定,我于下月初正式嫁给华琛,从此我的身份在那一刻有了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