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
刚刚回到‘清草堂’的芸儿在听说苏晓黎晕倒后,也是赶忙跟着老大夫一同赶了过来,只是没想到一进门却看到那苏晓黎却是面色不悦正要离去。
微微怔了怔,芸儿也是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可苏晓黎却是暗暗地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离开此地再说。
面对一脸诧异的芸儿,苏晓黎却也不想多作解释,因为其实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似是本能一般只想要先远离此地。因此在拜别了老大夫后,她便头也不回地径直向着前院走去。
望着她快速离去的背影,紧跟其后的芸儿也是不禁诧异地张了张嘴,瞧她此时轻盈的步伐哪里像是刚刚崴了脚的人,虽心有疑虑,可一向心思细腻的芸儿却也是没有多问,想来应该也是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直到这主仆二人离开‘清草堂’后,凌弘煜才从房间中走了出来,而手中却是一直紧紧地握着了一件银色的小物什。
若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是一支雕工极其精美的银质蝴蝶发簪,而它恰恰正是刚刚苏晓黎突然昏倒之时所掉落在医馆里的,只可惜离开得匆忙,苏晓黎一时竟也并未发觉簪子已然被这凌弘煜给捡去了。
紧握着这支银质发簪,雕刻精美的蝴蝶翅膀正栩栩如生般地在他手中不住地微微颤动了起来,不经意间也是透露出了这只手的主人此刻纷乱复杂的矛盾心境,一双如黑曜石般漆黑的眼眸里更是幽深似海,令人看不真切。
“凌老板,那位姑娘她?”
原本陪同芸儿一同过来的老大夫在苏晓黎两人离开后也是一脸恭敬地向那凌弘煜请示道,原因无他,只因这座‘清草堂’背后真正的老板恰巧正是这位与苏晓黎有过一面之缘的贩药商人凌弘煜。
世间之事往往就是这般的机缘巧合,在京城繁华热闹的大街上游转了许久后,不曾想她苏晓黎最终选中的这家不起眼的小医馆竟正好便是那凌弘煜所开设的,而更为凑巧的是这位极少露面的凌老板今日竟恰好也来到了这家医馆中。
“此事你就不用管了,先下去吧。”挥了挥手,凌弘煜也是将那位坐堂的老大夫给遣了下去。
独自一人负手立于院中,并未转身,他却已是察觉到了另一人渐渐靠近的气息,在老大夫离开后院后,隔壁一间房间的大门已是悄悄被人打开,一名身着暗紫色长衫的女子也是径直地朝着凌弘煜走来。
直至身前,那名紫衣女子竟是突然单膝跪地,神色肃然地俯首说道:“残月拜见门主,不知门主突然唤残月前来有何吩咐。”
并未说话,那凌弘煜却是猛然转身,高高右臂扬起,只听突然啪的一声脆响,那凌弘煜竟是在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后,才压抑着怒气说道:“她怀孕之事,为何没有向本座禀报!”
“门主恕罪,是属下不查,刚刚也才得知了这苏晓黎怀孕一事。”
身为青煞门门主的凌弘煜内功自是了得,这一巴掌下去,残月一侧的脸颊上也是突然间红肿起了一片,但她却也是一声未吭,依旧是单膝跪地俯首跪在了凌弘煜的身前。
“刚刚得知?哼!”一声冷哼,凌弘煜的语气竟也是更加地阴毒寒冷,“本座的命令是要你随时监视于她,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你都会不知情。”
刹那间四周气温骤降,这位令人闻风丧胆,一向以手段狠辣而著称的青煞门门主鬼罗刹一旦动怒,便是连那天上的神佛也要避让他三分的,而此时自知罪责难逃的残月也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等待他最后的裁决了。
“去领五十刺鞭,本座不希望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听明白了没有!”
虽已是刻意压低了音量,但凌弘煜那强大的内力却也是带动周身形成了一阵猛烈的劲风,吹得四周的小草也是不住地晃动了起来,就好似是因其骇人的气势而吓得浑身颤抖一般。
这凌弘煜所指的刺鞭是青煞门特制的一种带有倒刺的铁鞭刑具,一旦抽打在人身上,不但会立刻皮开肉绽,更会钩带起大片的皮肉,顷刻间血流不止,像这种凌迟处死般的痛楚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
即使是像残月这般武艺修为较高之人,虽然体质或许比普通人强健不少,可也毕竟只是血肉之躯,这五十刺鞭下去怕是不死也会要了她半条命的。
“残月领命。”
俯身叩首,残月的脸上也是出奇的平静,面对此等严厉的惩罚她却并不想显露出任何的畏惧之色,只是那紧咬着的红唇却也是不经意地出卖了她此刻忐忑的心情,令人看了也是不禁为其心痛。
“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光平视,一张妖魅俊美的脸庞上却是不带一丝的感情,并未在意残月此刻的神色,凌弘煜也是双手负于身后,转过身子看着那苏晓黎离去的方向而沉声说道。
“那孩子……”秀眉紧蹙,在思索了片刻后,残月才继续说道,“那孩子应该是黑鹰的。一个多月前苏晓黎曾遭人陷害身中‘春意无限’之毒,碰巧那一日黑鹰也在附近,因此……”
“黑鹰?哼!”砰的一拳猛然砸在了一侧的大树树干上,震得那树冠也是跟着不住摇晃了起来,紧跟着一个冰冷的声音也是继续说道,“没想到真的是他,看不出来他对那苏晓黎倒还真是旧情难忘啊。”
嘴角一阵冷笑,凌弘煜却突然话锋突然一转,直直地盯着那残月说道:“究竟是何人下的毒?”
“回禀门主,是云王爷的表妹陆云兰,不过她……她已经自尽身亡了。”
“自尽身亡?哼,那就太便宜她了。”
刹那间,一张妖魅俊逸的脸庞上却是笼罩上了一层嗜血的光芒,仿若一只蛰伏于暗处的凶猛野兽一般,浑身散发出的骇人气势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不知道这凌弘煜究竟在想些什么,残月也是自不敢多言,沉默了许久,那凌弘煜才终是一挥手,面无表情地将她遣退了:“好了,你先返回沽月斋吧,有事本座自会再去找你。”
说完,他便已是纵身一跃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小院中,独留下残月一人还跪在那冰冷的地面上。